第934章 一念之間

  為何會傳遞給他一絲絲絕望之情，荒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會爆發出如此恐怖的戰爭？！

  一絲清亮透進了黑亦辰的腦海，窒息的他才猛地喘了一口氣，終於從那股絕望中擺脫出來。黑亦辰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衫被冷汗全部打濕，涼梭梭地披在他身上，一股股冷意從脊椎深處透出，許久才相信自己回到了現實中。


  「老黑」訝異地看著黑亦辰，忙問道：「亦辰，你怎麼了？怎麼失魂落魄那般。」


  混沌塔也感受到黑亦辰起伏不定的氣息，好像神識受到攻擊時的劇烈的波動，也奇道：「經過一個界域而已，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如此絕望無助？」


  黑亦辰腦海里依然是屍山遍野的場景，那股驚悚久久揮之不去，也逼迫得他呼吸不勻，好像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黑亦辰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道：「你們沒有看見那慘烈的戰場，被鮮血浸透的大地，就沒有一點感觸嗎？」


  「老黑」奇道：「什麼染血的大地？你在說什麼？明明就是奼紫嫣紅清風吹拂的大地，你沒發燒吧？」


  混沌塔看黑亦辰不像在講笑，也道：「對呀，我也看到的是春風和煦，百花爭艷，面前就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遠處有一條河流，似乎就沒有了。亦辰，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黑亦辰心頭湧出一抹奇異的感覺，把剛才所感受到的一切，都告訴了他們。


  隨後說道：「為何偏偏我看到的和你們看到的不同？是不是一百個人經過，他們所感受到的場景都會不同呢？」


  「老黑」聳聳肩，道：「我和混沌塔看到的就一樣，偏偏你不同，倒也是怪了。難道你身上有什麼寶貝與這界域產生共鳴，才導致你穿越了時空，看到不一樣的遠古世界？」


  黑亦辰重重嘆了口氣，被一絲情緒纏繞著，始終提不起精神來。


  混沌塔忙道：「亦辰，你看看腳下的世界，都變了。」


  黑亦辰這才注意到，自己已經雙腳踏進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中。


  這裡沒有了清氣湖泊，只有一望無際的高山峻岭，是仙氣到處縈繞的土地，還是鮮花盛開的山谷福地。靈氣充斥著每一個地方，腳下都是靈氣的濃霧飄蕩著，形成一道道匹練，縈繞其中，美不勝收。


  這裡就是靈藥遍地，神果遍山的仙境！


  靈藥仙草伸手可及，寶樹漫山遍野，每一株草藥和樹木，都揮灑著陣陣光雨，靈氣十足，許多靈藥仙草，一看就是有千萬年進化的靈花靈樹，都已經成精。見有生人出現，全部瞬間借地遁走，濺起一道道神光，機敏地躲避黑亦辰。


  仙氣陣陣，靈氣從靈藥仙草揮灑而出，漫山遍野都瀰漫著新人心脾的靈藥香氣，這裡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祥和安靜，令人神往。


  黑亦辰腳踏堅實的土地，飄飄然地沐浴在仙境中，神識能夠鋪得很開，一展萬里，可依然只是窺視到這山脈的萬一，無法在看到山脈外的世界。


  黑亦辰暮然回頭，頭頂上依然是一片水波泛起的天際，那碧綠色的鏡面，盪起一層一層的漣漪，彷彿在告訴黑亦辰：這是他剛才所經過的「門」，他就是經過這道夢幻之門，進入這片新世界的。


  荒湖的湖底不是清氣充斥的世界，而是靈氣濃郁到無法比擬的仙境，這一意外發現，讓黑亦辰和「老黑」都目瞪口呆。


  混沌塔見兩人都被震撼到驚呆了，得意地說道：「我去四處看過了，走了至少數十萬里，都是茫茫的山脈，無窮無盡。偶然可以看見生活在這裡的生靈，都是山中的樵夫或者獵人，或者是山中的猛獸靈禽，修為都不算很強，與這片靈山神嶺格格不入。村落中的生靈長得各式各樣，有人，有長相怪異被我們稱作妖怪的人形生靈，也有最原始進化而來的靈族，也看到了沙靈人、石靈人等。以我看，都是因為這一帶靈氣充裕，成精之後有了神識，就一同住在相隔不遠的草棚里，形成一個個自然的村落。」


  對於這一消息，黑亦辰和「老黑」都頗感意外。他們原以為靈氣濃郁的仙境內，所居住的都是神仙，洞府內所居住的，都是修仙得道的神仙們，逍遙又自在。


  黑亦辰嘟噥道：「若是那些山石、樹木都能成精成怪，為何人類卻無法修鍊成仙？這也是怪了。」


  「老黑」見慣不怪地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人類生活在仙境里也無法修仙，是因為沒有天生血脈中沒有築建道基，無法感悟道法。這在天界，都是累見不鮮，有不少地方都生活著這在平凡人。而樹木沙石倒不一樣，但凡生出靈性，或意外被點撥，就能憑藉這天然條件修鍊，最後成神成聖著，都不會少。歷來如此！」


  蘇仙的族群就是這一類，是花草樹木修鍊成靈，最後幻化人形，行走於天地之間歷練。


  黑亦辰驚訝地問道：「天界也有凡人？」


  這是黑亦辰第一次聽「老黑」提及到這個話題，非常震驚。在他看來，天界都是神仙生活的地方，一個驚雷劈下，擊中的恐怕全是神仙。


  「老黑」笑道：「其實天界就是凡界的縮影罷了，並沒有那麼神秘。天界廣袤浩瀚，無窮無盡，那裡有凡人，有天界的原始部落、族群，當然也有無數的神仙、洞府。有些部落沒開化，依然生活在偏僻的蠻荒之地，有的部落或族群則異常繁華、強大，成為天界的龐大勢力之一。若是這片天地就是仙界的話，這一帶應該就屬於還沒有開化的蠻荒之地，野人出沒的原始遠古森林，甚至被大能們稱之為『無人區』，在他們看來，這裡只有荒煙蔓草，衰草寒煙，不會輕易涉足其中。」


  黑亦辰在空中翱翔了許久，落入眼前的，依然是一片層巒疊嶂的崇山峻岭，在這一眼望不到頭的山脈深處，偶然能見到幾縷裊裊炊煙升起，似乎在訴說著零落、孤寂。


  天圖彷彿對這靈氣濃郁的仙境沒有興趣，它依然停留在「界域」內，緩緩地旋轉。天圖顯化得並不大，從地面望去，好像只是一片雲彩那般懸浮在碧色藍天上，還不是變幻著雲紋圖案。


  在山中轉了足足幾個時辰，黑亦辰終於停下了腳步，尋找到一處比較僻靜的山洞，道：「沙靈槍若是出自這種區域，就不足為奇了。這裡到處險峰峻岭，奇石林立，就是一處沒有開發過的寶藏。」


  混沌塔環顧著四周，道：「何嘗不是呢！就這麼一轉悠，就發現了幾處寶礦，還有不少的神葯聖葯植株。亦辰，既然你要用清氣淬體，何不在這裡修鍊，或許會有大成。」


  碧色神台內，畢竟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與荒湖地徹底隔絕的，外面的清氣無法被引進碧色神台內，所以黑亦辰無法在碧色神台中用清氣淬體。但這裡不同，頭頂上就是一層碧色的「藍天」，其實是荒湖的界域，是由濃郁得宛如墨汁那般的清氣組成，引導清氣入體，再利用這裡濃郁的靈氣修復，就完全可以達到淬體的目的。


  黑亦辰心中狂喜，道：「老混蛋，真有你的，我簡直都快要崇拜你了。若是能完成清氣淬體，我的肉身必然能瞬間突破到金剛八重，進入一個全新的境界。到那是，這些清氣或許不容易穿透肉身了。」


  金剛八重，可以構建屬於自己的九天蒼穹，與外面的世界徹底隔絕，自成一「天」，若要相通，一眨眼，風雲變幻莫測，轉眼間，卻是古道孤鴻，滄桑歷盡，都在自己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