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殺個乾淨
血芒耀眼。
古輝拳頭上散發的血影，遠超上一次。
馬三見狀，大驚失色。
什麼？
一語成讖？
古輝竟然真的還能再來一次！
沉浸入殺戮的他一下子被驚醒，常德瞬間被撕裂化為漫天血雨的那一幕，彷彿又浮現在了眼前。
馬三，慌了。
來不及多想，力貫全身，灌於齊眉長棍之上，直劈而下！
武技，化岳！
長棍三抖，棍影連連，若是站在戰圈之外看，馬三身前的棍影似乎化成了一方頂天立地的雄偉山嶽，迎著古輝的這一拳而去，勢要把後者碾成飛灰。
可是就在下一瞬——
赤影血光從古輝拳上掠起，直搗而來！
降龍手！
手並非掌，也可成拳。
轟！
赤影和長棍終於撞在一起，驚天轟鳴響起的瞬間，戰圈外的眾人只看到，一道黑影驟然從戰圈內飛出，狠狠插在了地面上。
是馬三的兵器，那根齊眉長棍！
連兵器都被擊飛了，那馬三了？
答案瞬間揭曉。
「啊！」
「咔嚓！」
慘叫聲，骨裂聲，幾乎同時響起。
馬三倒飛而出，血光耀眼，足足飛出十餘丈，狠狠砸在牆上，摔倒在地，只見他的整條右臂都消失了，肩頭部位，血肉模糊，少了一大塊！
馬三，敗了！
並且，是慘敗！
幸好他被砸中的是右肩，若是左肩，眾人懷疑他恐怕連小命都沒了，龐大的力量，足以震碎他左胸里的心臟！
但即便如此，這場戰鬥也結束了。
馬三再無一戰之力，趴在地上掙扎，沒了平衡，竟然半天都沒有爬起來，直到，他看到眼前的地面上，多了一雙腳。
是古輝。
少年冷漠的站在地上，小臉慘白如雪，可眼底殺意卻宛如實質，森然如鐵！
「不！」
對於死亡的畏懼，壓過了肩頭傳來的劇痛。
尤其是當餘光看到身旁早已沒了聲息的小四，前所未有的恐懼湧上心頭，馬三蹬著雙腿，連連倒退，企圖在古輝接近他之前拉開足夠的距離，站起來。
可是，他註定做不到了。
馬三眼睜睜看著古輝抬起腳，朝著他的膝蓋處，猛地踩下！
咔嚓！
腿骨稀碎！
劇痛襲來，馬三險些直接昏死過去，呲牙咧嘴，好不痛苦，原本就一片慘白的臉，瞬間面如金紙。
馬三，怕了。
看著眼前雙拳還在滴落鮮血的少年，就像是一尊從深淵深處走出的魔神，恐懼蔓延，哪裡還有之前的兇悍？
「不，你不能殺我！」
「我是馬家幫的三幫主，殺了我，你也要死！」
「就等著你古河山莊被屠成一片墓地吧！」
馬家幫？
古輝聞言，眼瞳一縮。
怪不得馬三一身匪氣，果然是土匪。
古輝好像遲疑了，停止動作，冷聲道：
「馬家幫？」
「你排老三，肯定有人比你強。」
「他們是什麼修為？」
馬三見狀，彷彿看到了活下來的希望，連忙道：
「我二哥是七品巔峰武者！大哥更是六品！」
「小子，我勸你還是放了我，要是被我大哥和二哥知道是你殺了我，你絕對活不了！」
「讓我去給你求求情，你還能有一線生機！」
馬三以為古輝被嚇到了，更看到了生還的曙光，緊緊盯著古輝的眼睛，希望從中看到畏懼的色彩，可是，他等到的卻是——
一隻大腳！
「咔嚓！」
這一腳，狠狠踩在了馬三的臉上，骨裂聲起，馬三的頭顱就像是一個大西瓜，瞬間碎裂，紅白漿液迸濺一地！
「求情？」
古輝冷冷一笑，眼底儘是殘暴和冷酷。
他之所以停下來，完全是為了知道馬家幫的根底而已。
至於放過馬三……他真的沒想過。
放走一個土匪，讓他日後找機會再來搞自己么？
開玩笑。
古輝豈會這麼容易被嚇到？
這樣的手段，他見的太多了。
或者說，是殺人蜂見的太多了。
一窩蜂就是一個匪窩，比馬家幫更高端的匪窩。可以說，裡面聚集了這方世界的陰暗面，為了生存，為了打家劫舍，什麼樣陰損醜陋的手段殺人蜂沒見過？
他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可謂見多識廣。
殺掉，才是一勞永逸，永絕後患的最佳手段！
玩套路？
你還不夠資格！
古輝冷冷看了滿目全非的馬三一眼，把他臨終前的話記在心底，轉過頭，看向庭院內早已看傻的其他人。
都是跟馬三一起來的護院。
很顯然，他們是一夥的。
對於他們，古輝當然不會有任何憐憫。
還是那句話——
活下來！
永絕後患！
雖然他連續施展了兩次降龍手，體內氣血虧空嚴重，可眼前這些最多只是九品武者的人，古輝還真沒看在眼裡。
殺！
全部殺掉！
一念心起，古輝動了，一步踏出，直接朝人群突去。
被馬三之死驚呆的一群人，終於驚醒。
「快跑！」
「殺神來了！」
樹倒猢猻散，這句話用在這裡也合適。
馬三就是那棵大樹。
常年在馬三這棵大樹底下，享盡囂張跋扈的快感，此時馬三一死，各個別提多驚慌了。
至於「我們人多」、「他只有一個！」這種論調，沒人敢提。
開玩笑。
連身為八品武者的馬三都死了，人多有個屁用？
逃！
跑！
一個個慌不擇路，只恨爹媽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
古輝見狀，也不著急，一步跨出，直接來到一個最近的人身後，一拳搗出。
擋不住。
哪怕看到了古輝的動作，傾力去擋了，也根本擋不住。
就彷彿他施展的不是人人皆知最簡單的羅漢拳，是另外一門高深拳法，一拳轟出，必須一人倒地亡命。
古輝就像是一柄遊走在黑暗裡的匕首，一路走，一路殺。
殺人如割草。
輕鬆，簡單，令人髮指！
手上忙活著，古輝的心底再無一絲波動，完全看不出來，他今天才第一次殺人。
因為古輝已經蛻變了。
這份蛻變，源自心底。
他知道必須這樣做。
逃走一個人，對他來說都是一份潛在的威脅。所以，為了沒有威脅，他必須殺，並且還要殺乾淨！
古輝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短短一刻鐘后，整個古河山莊，遍地屍體。
馬三帶來的那些護院，一個不少，全部殺死！
「嘭！」
最後一人倒地，七竅流血，死狀凄慘，臉上充滿驚恐和懊惱。
古輝沒有看他一眼，扭頭看著滿目的屍體，仔細數一遍，神色終於略見輕鬆。
一個不差。
連帶馬三在內，整整十七人，十六具屍體。
因為常德早就四分五裂了，和庭院的泥土融為一體。
古河山莊內，更是一片寂靜。
事情的源頭，發生在後院，沒人知道。當古河山莊僅剩的那些奴僕發現時，古輝已經開始大開殺戒了，所經之處，不留活口。
這種情況，他們哪敢露面，躲在屋子裡，瑟瑟發抖。
「殺人，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嘛。」
心頭雜念閃過，古輝抬起頭，看向山莊最中心的那片屋宅。
是屠龍蜂三個小妾和他兩個名義上的妹妹居住的地方，外面的動靜，她們肯定已經聽到了。
「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古輝心底默念，起腳朝中心屋宅走去，剛走了兩步，突然，牆角處，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身傳來，古輝抬頭望去，只見少女一臉驚恐的跑來，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里充滿驚懼和擔憂，在看到古輝時，才終於舒了一口氣，驚叫著跑了過來：
「少爺，您沒事吧。」
小桃紅被古輝身上染紅的衣袍嚇了一大跳，但還是壓下心頭的驚恐，圍著他轉了好幾圈，眉眼裡的關切毫不作偽，古輝見狀，心頭一暖，寬慰道：
「我沒事。」
「我不是讓你在裡面別出來么？」
聽到自家少爺的責怪，小桃紅鼻頭一抽，終於忍不住哭起來了：
「我這不是擔心少爺么。」
「少爺，這是怎麼回事啊？」
見古輝沒事，小桃紅才放心不少，一顆心又被驚懼充滿，想象著發生在這裡的一切，膽戰心驚。
古輝一陣心疼，道：
「馬三是土匪。」
一句話，足以解釋一切。
小桃紅雖然沒見過大世面，土匪還是聽說過的，又后怕，又慶幸，還有震驚。
在她的印象中，土匪都是殘暴的，所經之處，不留完瓦。
后怕古河山莊竟然遇到土匪了。
慶幸這一劫已經結束。
震驚自家少爺竟然一己之力，把這些土匪都剿滅了。
「這還是我家那個傻少爺么？」
大起大落，小桃紅精神有些恍惚，直到，古輝下一句話傳來：
「大夫人也有份。」
大夫人？
小桃紅一下子被驚醒了，慌張看向古輝，看到少年雙手上還在滴落的鮮血，眼眸一顫：
「少爺，您不是也要……」
小桃紅話未說完，古輝又豈能聽不懂少女話中的意思和驚懼？
暗嘆一口氣：
「不會的。」
「只是警告一下。」
小桃紅聞言，這才放心不少。
自家的少爺，還不是一個殺人狂魔！
「我能幫少爺坐點什麼？」
小桃紅主動請纓，古輝分明能看到，少女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都不敢落在地面上那些屍體上，打消了讓她收拾庭院的念頭，道：
「去安撫那些奴役吧。」
「如果他們還敢留下，我自好生待之，若是想走，我也不強留。」
「但要告訴他們，今日之事，不得宣揚。如若有人敢說出去，他們自會知道後果是什麼。」
說話間，古輝眼底又是一縷寒芒閃過。
小桃紅聞言，嚇了一跳，連連點頭：
「是，少爺，我這就去告訴他們。」
小桃紅走了。
古輝知道，這樣的事對她來說，不算困難，也很放心。只不過，當他扭頭看到周圍一地死屍，眉頭又是一皺。
萬一沒有雜役留下來怎麼辦？
難不成，這些死屍還要自己收拾？
一想到這，古輝頭都大了。
殺是殺爽了，可後事難平啊，一片狼藉，真是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