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冷暴力
「甚至還在自己身上亂來,想一想,自己真不是東西……」韓兆寶說著,低下頭,嘰咕道,「這事我是第一次跟你說起來,真丟人……真丟人……」
見韓兆寶有了悔愧之意,柳葉梅緊跟著問道:「韓兆寶,你咋就連自己老婆都不放過呢?」
韓兆寶一愣,抬起頭,問:「你說啥了?啥不放過了?」
柳葉梅說:「有人說,你竟然把自己老婆都撥光了,幾乎連半根都沒剩,這是真的嗎?」
「你聽誰胡說八道了?」韓兆寶問,「我怎麼能拔她的呢?」
柳葉梅冷笑一聲,說:「韓兆寶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呀,我能別人家給出賣了嗎?」
韓兆寶說:「看來是有人成心糟踐我。」
「你做下了虧心事,人家說說還不成呀?」
韓兆寶瞪大了眼說:「是啊,我做的了,不怕她們說,可拿沒影的事兒嚼舌頭了,那就是不懷好意了。」
「你是說沒薅你老婆的了?」
韓兆寶苦笑著搖搖頭,沒說話。
柳葉梅說:「沒臉說了吧?」
「啥叫沒臉說,只是……只是……」
「只是啥?」
「只是這事吧,說出去挺對不住我家那個臭娘們的,從沒對外人露出一個字來。」韓兆寶望著柳葉梅,竟然滿臉真誠。
柳葉梅覺得他話里一定有話,就追問到:「韓兆寶,咋掖著藏著的,有話你就直說呀,還像個爺們兒嗎?」
韓兆寶悶著頭憋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說:「別說薅她的了,其實……其實我連她的半根都沒見過。」
柳葉梅心裡一震,忙問道:「你們是夫妻呀?連還在都有了,咋會……咋會連那個都沒見過呢?騙誰呀你!」
韓兆寶紅著臉,吞吞吐吐地說:「那個臭娘們兒她……她那個地方,壓根兒就都沒有,還拔個屁啊?」
「韓兆寶,你的意思是……是,你老婆她是虎女?」
韓兆寶點點頭,咬了咬嘴唇,沒說話。
「哦,原來是這樣啊。」柳葉梅目瞪口呆,過了一會兒,接著說,「那我這會子明白了。」
韓兆寶問她:「你知道啥了?」
柳葉梅說:「一定是因為自己老婆那地界上沒有,你就覺得其他的女人新鮮,好奇,所以才想著法子去薅別人家的?」
韓兆寶勾下頭,低聲說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反正心裡總是惦記著那事,痒痒得不行,一旦有機會,就去就想看,就像拔,一來二去的,就有癮頭了。」
「哦,怪不得呢……」柳葉梅沉著臉想了想,突然問韓兆寶,「你是不是因為自家的老婆跟正常的女人不一樣,就對她不好,虐待她了?」
「沒……沒……我可沒虐待她啊!」韓兆寶急了,搖著頭否認道。
柳葉梅厲聲說:「韓兆寶,你以為別人不知道呀,平日里你肯定對她不好,不是打就是罵的!」
「沒有啊,真得沒有。」韓兆寶赤白了臉,說,「我從不罵她,更不打她,你又聽人家說啥了?」
「你的意思是對老婆很好了?」
韓兆寶底氣不足地哼哼道:「反正……反正不打不罵的,也就算可以了吧……不信你問問我鄰居,他們能為我證明。」
柳葉梅冷著面孔問他:「韓兆寶,那我問你,你既然對老婆好,她為啥還要離家出走呢?」
韓兆寶躲躲閃閃地望著柳葉梅,問道:「你咋知道她離家出去了?」
柳葉梅說:「你還裝啥裝,村裡很多他都知道呢。」
「知道啥?」
「知道她扔下你們爺倆走了,跟野男人私奔了。」
韓兆寶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還以為她出去打工了呢。」
柳葉梅譴責道:「韓兆寶呀韓兆寶,你一個大男人家,連自己老婆都養不住,去了哪兒都不知道,你說說你算個啥了你?唉,真替你臉紅。」
「我這不是整天忙嘛,沒看牢,人就溜了,連啥時走的都不知道。」
柳葉梅說:「誰家老婆還得天天盯緊了呀?人跟畜生不一樣,是要靠心才能拴住的,你知道不知道?」
韓兆寶埋著頭,臉憋得通紅,過了很大一會兒才忸怩著說:「柳葉梅,這會兒想一想,你這話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有啥道理?」
「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娶了這麼個女人吧,一開始熱熱乎乎的時候,也沒太在意,覺得有毛無毛倒也無所謂,可等著那股新鮮勁兒一過,心裏面就覺得有些彆扭,有些喪氣,時不時堵得慌。等生完孩子后,我基本就不沾她的身了,後來乾脆分開睡了,她跟孩子在東屋的炕上,我在西屋的床上,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
「怪不得呢,原來你一直冷著她呀!韓兆寶,你知道這叫啥?」
「叫啥?」
柳葉梅煞有介事地說:「從法律上來說,你這叫冷暴力,知道不?」
韓兆寶皺著眉,反問道:「啥叫冷暴力?」
柳葉梅說:「也是家庭暴力的一種,是一種犯罪行為,要是她去了告了你,搞不好你就得吃牢房,你信不信?」
韓兆寶臉刷得黃了,惶悸地問:「柳葉梅,真得假的呀?你不會騙我吧?」
柳葉梅恐嚇道:「我騙你幹嘛呀,她如果真得告了你,你蹲大牢不說,她要是提出離婚來,那就更慘了。」
韓兆寶急著問:「是啊,以前她也說起過要跟我離婚的,我覺得她只是嚇唬嚇唬我罷了,就算是捨得這個家,她也捨不得孩子吧。」
柳葉梅說:「韓兆寶你腦袋瓜也太簡單了,她如果捨不得孩子的話,能一拍屁股走人了嘛。」
「是啊,我覺得用不了幾天她就會回來的,可……可都這麼長時間了,音信不見一點,怕是真得不能回來了。」
柳葉梅說:「真要是不能回來了,倒便宜你了,怕的是她已經重新找了人家,等一切安頓下來,有了安身之地,再殺回來。」
「操!」韓兆寶罵一聲,說,「她找她的,老子還巴不得呢!」
柳葉梅說:「你說的倒是輕巧,等她有了安樂窩后,肯定會回來找你的。」
「還找我幹嘛?」
「找你算賬呀。」
「她撇下這個家,撇下我們爺倆跑了人,還有臉回來跟我算賬?算啥賬?」韓兆寶滿腦門子官司,不解地問道。
柳葉梅就一本正經地告訴他,你別看女人平日里柔柔弱弱的,真要是橫下心,擰起來,那可真比母狼差不多那兒去。
韓兆寶說:「她還能怎麼著?回來吃了我不成?」
柳葉梅說:「她吃你幹嘛,要是想吃你她就不走了,她回來的目的就是想拿走她的東西。」
「這個家還有啥東西是她的?她拿……拿個屁!」
柳葉梅說:「你用不著牛氣,她不用親自動手拿,而是跟你走法律程序。」
「法律?」韓兆寶臉一沉,嘟囔道,「法律也該有個依據,家裡所有的一切,那一樣不是我流血流汗掙來的,她憑啥拿走?」
柳葉梅嘲笑道:「韓兆寶,看著你瞪著兩隻眼睛,骨碌骨碌很精神,原來是個睜眼瞎啊!」
「誰睜眼瞎了?柳葉梅你咋罵人呢?」韓兆寶不樂意了。
柳葉梅說:「你連最最起碼的法律知識都不懂,那還不算個睜眼瞎呀。你就不知道,夫妻在一起生活超過五年後,所有的財產都是共有的,這麼跟你說吧,就算是錢都是你掙的,娘們兒一個子兒也沒往家拿,真要是離婚了,那也有人家的一半在裡面,你知道不?」
「是這樣啊?咋會這樣呢?這不公平……不公平……」韓兆寶像是財產這就被拿走了一樣,梗著脖子,忿忿地叫嚷道。
「那就由不得你了,再說了,本來你就有短處攥在人家手裡,想徹底毀了你那也很容易。」
「毀我?她毀我幹嘛?」
「報復你呀。」
「她咋報復我?」
柳葉梅故弄虛玄地說:「她會先去法院告你,告你冷暴力,然後再提出跟你離婚。只要有事實依據,你就很有可能被抓,少則判你個三月倆月,重則半輩子就呆在裡頭了。」
「柳葉梅,你就別一套一套地嚇唬我了,我都養活了她一二十年了,她咋能那樣干?」
「你以為我是在嚇唬你呀,我這是在跟你探討,給你提個醒,別事到臨頭了,連自己咋死的都不知道。」
韓兆寶擺擺頭,說:「那女人心眼少,她干不出那樣的事情來。」
柳葉梅說:「你是小瞧她了,她既然能一拍屁股走了人,那就說她已經忍無可忍,也或者是後面有人在幫她出點子,出主意,你懂不懂?就算是她念及十幾年的夫妻感情,不把你送進大牢去,那財產跟孩子可就由著人家了,你說是不是?這對你很不利,本來吧,是你的冷暴力造成了家庭破裂,她佔主動,法律上財產分割偏重與她,最起碼也是一半,還有孩子的撫養權問題,你也不佔優勢,搞不好就蛋打鳥飛了,你知道不知道。」
韓兆寶的意識徹底被柳葉梅拽住了,就像一頭瞎了眼的老牛,被人牽著鼻子,慢慢走進了一條死胡同。悶著頭琢磨了一會兒,喃喃問柳葉梅:「不會吧,哪一個男人會要她呀?除非瞎了眼。」
柳葉梅撇著嘴說:「常言說有剩男,無剩女,你老婆閑置了那麼多年,成了乾柴一堆,一旦有男人擦著火,那還有法控制嘛。」
韓兆寶一愣,抬起頭,瞪著柳葉梅,問:「你是說她被男人領走了?」
柳葉梅故意弄出一番神秘的架勢來,往前傾著身子,小聲問他:「你進來的時候關門了沒有?」
韓兆寶說:「沒有。」
柳葉梅說:「那可得小聲點兒,萬一走漏了風聲,對我也不好。」
韓兆寶問:「你知道那人是誰了?」
柳葉梅說:「我也只是聽別人在背後說,好像村裡很多人都知道了,就你還被埋在悶心葫蘆里,半點實情都不知道。我就不信了,之前你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
「察覺啥?」
「你老婆肯定有啥異常啊,她跟那個男人有些藕斷絲連的來往,用不著你親眼看到,只是憑感覺,也能知曉個二三分。」
韓兆寶苦著臉說:「我真不知道啊,從來沒見她私下裡跟外邊的男人有過來往,這不可能……真得不可能。」
柳葉梅說:「事實都擺在那兒了,人跟拐跑了,你還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