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他是個好男人
柳葉梅心裡裝火燒火燎裝著的全是麥子的事兒,全然把有關於他,以及他老婆的醜事丟到了腦後,見韓兆寶站在門口沒有進屋,就問道:「你有事嗎?是不是過來拿錢呢?」
韓兆寶一臉茫然,問道:「拿啥錢?」
柳葉梅說:「割麥子的錢呀,多少?我找給你。」
韓兆寶沉著臉,說:「你家割麥子的錢不用付了。」
柳葉梅問:「咋就不用付了,你還能白乾呀?」
韓兆寶說:「陶元寶說好了的,他一起付,用不著你管了。」
柳葉梅一時雲里霧裡,弄不清他們究竟合唱的是哪一曲了,就說:「那咋行呢?一碼歸一碼,你給哪家割的麥子,就該哪家付錢,你說個數額吧,俺這就拿錢給你。」
韓兆寶不耐煩地說:「不用就是不用嘛,都是說好的事情,你還啰嗦個啥呢,真是的!」
柳葉梅眨了眨眼皮,想了想,說:「那好吧,先讓陶元寶一起給付了,等我再跟他算就是了。」
韓兆寶說:「你們愛咋著咋著,我不管你們的事兒。」
柳葉梅接著問他:「那你過來有事嗎?」
韓兆寶點點頭,說:「沒事過來幹嘛,這不……這不……」
柳葉梅突然就想起了陶元寶說的那些有關於韓兆寶拔女人下體毛毛的事情來,心頭一陣悸動,臉上也跟著熱辣辣起來,慌亂地問道:「那你……你這一大早的過來,還有……還有啥事嗎?」
韓兆寶說:「這不,天一亮我就躥了好幾個門了,挨戶跟頭日里割麥子的人家打一聲招呼,新剝下的麥粒子不能再裝在塑料袋子裡頭了,會霉爛的,一旦處理不好,就直接爛成泥了。」
柳葉梅一聽這話,懸起來的心裡便踏實了下來,並湧出了暖呼呼的感激,先道了聲謝,然後苦著臉說:「是啊,我都摸過了,裡面已經熱得燙手了。」
韓兆寶說:「那就趕緊想辦法呀,別耗著了。」
柳葉梅說:「那該咋辦呢?往年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呀,不知道該咋弄了,正在犯愁呢。」
韓兆寶沒說話,抬腳就往裡面走來,眼睛直啦啦,死魚眼一般,直往屋裡面瞅。
柳葉梅慌怯地往旁邊一閃,眼看著韓兆寶的手臂擦過她的肩頭,走進了屋裡,四下里轉來轉去,突然就想到了他在女人身上的那種特殊嗜好,心就提到了嗓子里。
等里裡外外看了個遍,韓兆寶說:「這樣吧,你趕緊動手把地上的髒東西掃一掃,徹底打掃乾淨了。」
柳葉梅這才恍然大悟,嘴上卻問道:「你是說把麥子全都搬進屋裡,攤開來晾著。」
韓兆寶說:「是啊,別還有啥辦法。」
柳葉梅又犯起難來,一臉無奈地說:「你說得倒是輕巧,那麼多的麥子,我一個女人家,啥時才能弄進來呀。」
韓兆寶想都沒想,直言道:「你儘管打掃就是了,不是還有我嘛。」
柳葉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問他:「你幫我弄?」
韓兆寶點點頭說:「是啊,我幫著你弄到屋裡來。」
柳葉梅疑惑不解地望著韓兆寶,一時拿捏不准他想幹嘛了,心裡犯起了嘀咕:這個熊男人,他是不是想對自己下手了?
韓兆寶粗聲大氣地說:「你還愣啥呀?趕緊了……趕緊了……對了,你家有手推車嗎?」
柳葉梅說:「手推車是有,可一個人又是裝,又是卸的,要費多大力氣啊,還不把你給累壞了呀。」
韓兆寶輕鬆地說:「不就那麼二十多袋麥子嘛,費不了多少勁的,沒事……沒事的,我有的是力氣呢。」說完,朝著柳葉梅靦腆地一笑。
「那好……那好吧。」柳葉梅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目光躲躲閃閃著,說,「那你幫著弄進屋后,我付給你工錢吧,你說……你說個價吧。」
韓兆寶氣呼呼地說:「誰跟你要錢了,給錢我還不一定干呢!」
「那咋好意思呢?不好白白用你的。」柳葉梅難為情地說。
韓兆寶紅了臉,嚷道:「你們這些人就知道張嘴閉嘴的錢啊錢,人就不能在意點感情,互相幫襯著點嗎?」
柳葉梅沒了話說,抬腳出了屋,到東牆跟的草棚下找出了手推車,對著韓兆寶說:「這車好久不用了,也不知道還順手不。」
韓兆寶手握車把,推著往前走了幾步,頭也不回地說:「好用……好用……好用著呢。」
柳葉梅心頭熱潮湧動,她望著韓兆寶寬厚的脊背,問道:「要不要我幫你抬到車上呢?」
「不用……不用……一袋麥子不就百十斤嘛,手到擒來!」韓兆寶說著,推車出了門。
柳葉梅快步進了屋,拿起了立在門后的笤帚,仔仔細細打掃起來,邊打掃邊在心裡頭琢磨著:韓兆寶為啥主動幫自己呢?
他會不會是在裝模作樣獻殷勤呢?
肯定是想著先暖和了自己的心窩,然後再動自己的身子,趁著自己的熱乎勁兒,動手剝了自己的衣服,然後再俯下身來,張大嘴巴,一根一根地拔自己的毛髮……
地面還沒徹底清掃乾淨,韓兆寶已經把第一趟麥包推進了屋,並且一車就推了三大包,看上去還像輕輕鬆鬆,這讓柳葉梅暗暗折服,大為吃驚,不由得偷偷打量了他幾眼。
柳葉梅趕緊走過去,握住了麥袋子的一角,跟韓兆寶往下抬著。
韓兆寶沒有拒絕,目光一直盯在袋子上,嘴上說道:「真是糟糕,麥子都有些發粘了。」
「可不是,這鬼天氣,唉!」柳葉梅無奈地感嘆著。
韓兆寶說:「只要別再繼續悶著了,沒事的,但一定要攤得薄一點,越薄越好。」
「屋裡就這麼點地面,咋薄呢?」
韓兆寶便不再說話,把最後一袋麥子卸下來后,就轉身去了西屋。
彎腰敞著袋口的當兒,柳葉梅恍然間覺得眼前白花花一片。打眼一看,這才知道是自己的第一顆襯衣紐扣不知啥時開了,裡面又沒穿貼身的小衣服,露出了不該露的部位。
柳葉梅心裡一陣砰然亂跳,臉上也跟著通紅起來。
「這個房子裡面有人睡嗎?」韓兆寶站在西屋門口,邊朝裡面張望著,邊問道。
柳葉梅划拉著地上的麥子說:「那是小寶的房間,不過這一陣子多數在二奶家裡,不怎麼回來住的。」
韓兆寶說:「那你就把這間屋子也拾掇了,床上的被褥也收起來,全都晾上麥子。」
「哦,這倒是也行。」柳葉梅答應著。
「這樣就好,可以晾得更薄一些。」韓兆寶說著,轉身回來,推起車子,朝外面走去。
見韓兆寶出了院子,柳葉梅站了起來,抬手把第一顆紐扣繫緊了,心裡琢磨著:看上去韓兆寶並沒有看到自己的胸部露在外頭,只忙著幹活了,似乎連自己的身子都沒瞄一眼。看來他根本就不是陶元寶說的那種人,老實著呢,換上那些好那口的男人,隔著衣服都能瞅得眼睛淌血。
可轉念一想,也很有可能他跟正常的男人不一樣,或許他只喜歡薅女人的毛髮,對其他部位並不感興趣。
這樣亂七八糟想著,韓兆寶已經把第二趟麥子推進了屋,不等放下車子,就氣喘吁吁地罵了起來:「這逼養的老天爺,看樣子還真想毀了這茬麥子,雨又下大了。」
柳葉梅過去幫忙扶著車子,說:「可不是咋的,誰知道是得罪哪一路神仙了,老跟咱們村過不去。」
「天跟人一樣,都不著調了。」韓兆寶說著,就跟柳葉梅卸起了麥子。
出門的時候,柳葉梅找出一件男人的雨衣,遞給了韓兆寶,說:「別讓雨淋著了,穿上吧。」
韓兆寶沒有接,搖搖頭說:「淋點雨怕啥,又不是你們女人的身子,那麼嬌貴,沒啥。」話沒說完,人已經推著車子走出了屋子。
來來回回推了不下十趟,才把所有的麥子都推進了屋裡。
被水浸泡得白花花的麥子攤滿了屋子,連西屋的床上也鋪了厚厚的一層,屋裡一下子亮堂了許多,竟有些晃眼。
一股清新的氣息彌散開來,甜絲絲、香噴噴,很好聞,似乎還漫溢著燦爛陽光的味道。
「這樣就好了……這樣就好了,一時半會兒是壞不了的。」韓兆寶站在門口,抽著煙說道。
蹲在地上划拉麥子的柳葉梅站了起來,歉意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男人不在家,連盒煙都沒有。」
「用不著客氣,我自己帶著呢。」韓兆寶揚了揚手指的煙頭說道。
「那好,你先抽煙,等我把麥子攤勻了,給你沖茶喝。」
「不渴……不渴……抽完這支煙,我幫你攤。」
「不用了,已經夠你累的了,歇著吧,我自己攤就行。」
韓兆寶沒有再說啥,扔掉手裡的煙頭,走到了柳葉梅身邊,彎腰蹲了下來,伸出一雙粗大的手掌,在厚厚的麥粒子上划拉了起來。
一股濃烈的男人氣息合著淡淡的煙草味兒漫溢開來,瞬間便把柳葉梅包容了。
那氣息像是有著迷魂功效,使得柳葉梅氣短胸悶,暈頭暈腦,連眼睛也跟著迷離起來,眼前的麥粒子就像無數個小蟲子,在蠕動著。
她心不在焉地攤著麥子,心裡暗暗叮囑自己:一定不要犯昏……一定不要迷瞪……要清醒……要頂住……千千萬萬不能讓他得逞了……
韓兆寶突然說話了,他問:「蔡富貴多久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