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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章 觸目驚心的一幕

  走到半道里是,二賴子好像是累得實在不行了,通紅的臉上直冒汗珠子,連氣都喘不過來了,手似乎也不怎麼聽使喚了,不經意間左手往下一擦,眼看著就滑進了最裡面。


  「二賴子,你停下……停下!」尤一手在後面大喊一聲。


  二賴子慢慢減速,停了下來,側過明晃晃的臉,問尤一手:「村長,咋……咋了?」


  尤一手一看二賴子累成了那個熊樣子,就知道剛才那個「危險」動作不是有意的,就說:「一個人背太累了,換人……換人……」


  這一回,田懶漢主動要求背了起來,他不像二賴子那樣直接扒在黃花菜的屁股蛋子上,而是把手掌放到褂子外頭,隔著一層布,用勁往上托捧著。


  尤一手讚許地嘀咕道:「這個田懶漢人是懶了點,但心眼好,也有心計,不錯……不錯……」


  田懶漢受了表揚,興奮得就跟個孩子一樣,一憋子氣把黃花菜背到了家中,安安穩穩地放到了床上,這才走到院子里,大口大口喘起了粗氣。


  尤一手走到櫥櫃前,拉開抽屜,從裡面摸出了一盒煙,走到門口,扔給了田懶漢。


  田懶漢接到手裡,喜滋滋看著,一臉受寵若驚的神情。


  二賴子也跟了過來,喊道:「村長,還有我呢,再給你一盒吧。」


  尤一手說:「你這諢名起得一點都不差,還真是個賴皮模樣。」嘴上這樣說著,還是返身回去,又從抽屜里拿出了一盒煙,扔到了二賴子。


  二賴子一把沒接住,煙落到了地上,彈跳著滾去了老遠。


  後面的幾個人哄地圍了上來,你掙我奪地搶成了一團。


  尤一手大聲喝道:「都別給我搶了,趕緊給我走人,別在這兒鬧哄了,家裡還有病人呢!」


  最終還是二賴子把煙搶到了手裡,掙一把毛開溜了。


  後面的人追兔子一般,緊跟在後頭,就像一群不懂事的大孩子。


  尤一手回到屋裡,對著老婆喊了起來:「醒醒……醒醒……你這個熊娘們,能聽到我說話嗎?」


  黃花菜微微睜了睜眼睛,眼皮卻像是被粘住了一樣,最終沒有徹底睜開,又沉沉睡了過去。


  柳葉梅說:「咋辦呢?去醫院你不讓,這樣拖下去咋行?」


  尤一手說:「沒事的,你沒看到嘛,眼睛還在動,心裡清醒著呢,只是犯迷糊罷了。」


  柳葉梅說:「我看這事有點兒邪道,大黑夜裡,她咋就光著身子跑到那種地方了呢?」


  尤一手說:「誰說不是來著,這事是很蹊蹺。」


  柳葉梅想起了啥,對著尤一手說:「你趕緊找找她的衣服,看在不在家裡,總不該是出去脫掉的吧。」


  尤一手指了指沙發背上,說:「這還用得著找了,那不在那兒嘛。」


  柳葉梅看一眼那團亂糟糟的衣服,小聲問他:「咋就光溜溜的呢?平日里睡覺也不穿衣服?」


  「操,這還要問了,誰家睡覺還穿衣服呢!」尤一手應道。


  柳葉梅問:「連短褲都不穿?」


  尤一手垂下眼帘,嗓子眼裡哄哄道:「誰知道呢,我都很久沒見她咋樣睡覺了。」


  柳葉梅鄙夷地瞅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黃花菜,說:「跟著你這樣的男人,倒了八輩子血霉。」


  「她清醒著呢,別……別亂說……」尤一手擺擺手,制止道。


  柳葉梅轉移話題問:「你說是不是該去問問黃仙姑呢?」


  尤一手沉著臉想了想,說:「你還是去把赤腳醫生喊來吧。」


  柳葉梅說:「喊他來有啥用?她這是邪症,又不是實病。」


  尤一手說:「你聽我的,先找醫生來,把下邊那東西取出來,我估計就是那東西在作祟,堵了心脈,人就不清醒了,拔出來肯定就好了。」


  柳葉梅這才又彎下腰,朝著裡面看了看,說:「走了一路子也沒顛下來,還嚴嚴實實塞在那兒呢。」


  尤一手說:「你就趕緊去找醫生來吧。」


  柳葉梅說:「我看這樣吧,倒不如去找個接生婆來。」


  尤一手不解地問道:「她又不是生孩子,你叫接生婆幹嘛?」


  柳葉梅說:「那個玩意兒塞在身子裡頭,就跟生孩子還有啥兩樣?再說了,赤腳醫生是個大男人,就你那小心眼,人家咋給弄,搞不好還得把手給插到裡頭去,你心裡不犯彆扭?」


  尤一手點點頭說:「還是你想得周到,那就趕緊去吧。」


  柳葉梅說:「你也別閑著,趕緊燒點水,一會兒可能用得著。」


  尤一手問:「燒水幹嘛?」


  柳葉梅說:「弄出來后還不知道是個啥境況呢,說不定就得沖洗,用涼水咋行呢?」


  「操,還真跟生孩子似的,誰知道那裡面究竟是個啥玩意兒呢?說不定還真是個怪胎。」尤一手嘟嘟噥噥說著,去外屋廚房燒水去了。


  不等水燒開,接生婆周老太就隨在柳葉梅身後進了門。


  尤一手迎出來,對著已是耄耋老女人的周老太說:「你都這麼大年紀了,還得麻煩你。」


  周老太癟著一張皺巴巴的嘴說:「俺都二十多年沒給人家接生孩子了,不知道這手藝還行不行。」


  尤一手說:「這又不是接生孩子,是個怪物,你快進去看看吧。」


  周老太進了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髒兮兮的布包,放到了柜子上,敞開來,又是鉗子,又是鑷子的,全都是些金屬傢伙。她一樣樣挨個摸了個遍,然後說:「都很多年沒用了,該先消消毒的。」


  柳葉梅說:「你先看看她下邊那東西吧,不一定用得著的。」


  「哦,到底是啥呢?照你那麼一說,俺還真拿不準呢。」周老太說著,走到了黃花菜跟前,熟練地掰開了她的雙腿,再往上一聳,雙膝就曲弓著立了起來,把所有的一切亮了出來。


  柳葉梅站在一邊,往裡瞅著,只見那個黑東西依然擋在那兒,不見絲毫改變,心裡就跟著有些發毛,嗓子眼裡也像是被一團才牢牢塞住了,上不來又下不去,胸腔間憋悶得很難受。


  周老太左瞅右看好大一陣子,然後說:「可別說,還真像是個小孩子腦袋,一模一樣。」


  柳葉梅問:「你的意思是說,她真的是生孩子了?」


  周老太搖搖頭,說:「不是生孩,只是說像個孩子頭。」


  尤一手往前一步,問:「那你說是啥呢?」


  周老太搖搖頭說:「不知道,反正不是個正兒八經的孩子,沒見過這樣的。再說了,你們都這麼一把年紀了,怕也沒那個能耐來了吧。」


  尤一手說:「是啊……是啊……不行了……不行了,早就不行了。」


  柳葉梅對著尤一手說:「你一個老男人家,就別在這兒打岔了,趕緊讓周姑奶給弄出來吧。」


  「好……好……你們娘們兒的事,我不摻和了,對了,這就需要熱水嗎?」尤一手問周老太。


  「先瞅瞅咋個弄法再說吧。」周老太說著,把一根乾柴一般的手指沿著邊沿一側,用力塞了進去,看上去很吃力。


  只塞進了手指的一半,她就停了下來,說:「這東西個頭還不小來。」


  柳葉梅問:「您老覺得是啥呢?」


  周老太邊活動著手指,邊說:「真還試不出來,沒見過女人有這種東西,從來都沒見過,稀罕……稀罕……」


  柳葉梅問:「是活的嗎?」


  周老太說:「一點都不動,連心勁都沒有,就算是原來是活的,這時候也早就死了。」


  柳葉梅焦灼地問:「那該咋辦呢?」


  周老太說:「只要不是活的就好辦,先用剪刀剪碎了它,再一點點拽出來就是了。」


  柳葉梅說:「那樣的話,不會……不會傷著人吧?」


  周老太說:「沒事,我手上有個拿捏,放心好了。」


  柳葉梅說:「那就好,可別弄傷了人。」


  周老太說:「早些年,俺剪過很多死胎,都是用的這個法子。」


  「哦,那就趕緊往外搞吧,耽誤久了不好,會傷嬸子身子的。」柳葉梅顯得有些焦灼。


  「俺再聽一聽,確定沒有心音后,然後再動手。」周老太說著話,側身靠了過去,把耳朵貼在了黃花菜的小腹處,全神貫注聽了起來。


  聽了足足有五分鐘的樣子,周老太才端直了身子,嘴上說著:「沒事,肯定不是活物。」說完,就順手拿起了一把剪刀,咔嚓咔嚓空剪了幾下,嘰咕道,「這家什都好多年沒用了,不順手了。」


  柳葉梅問:「要不要消消毒呢?」


  周老太搖搖頭,輕鬆地說:「沒事,用不著消毒的,其實啊,人身子沒有那麼矯情,越矯情毛病越多。」說完,就把銹跡斑斑的剪刀插了進去,試探著往裡推進。


  誰知只是這看似沒太用力的輕輕一插,竟出現了令人驚駭的一幕——一股血柱唰地噴射而出,濺到了周老太那雙瘦若柴骨的老手,連她自己也禁不住哦喲驚叫了一聲。


  「啊喲,咋流血了呀?」柳葉梅湊上前,驚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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