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校長家訪

  楊絮兒說，丁有餘畢竟是個男人，身子僵在那兒，壯著膽子大喊了一聲：「外面是誰啊？」聽上去聲音也直打顫。


  那個鬼影竟然靜止了下來，老長時間一動不動，直到丁有餘裂開嗓子，瘋了一般喊道：「x你奶奶的，看我不拿刀劈死你！」並把一把將枕頭扔到了窗子上，那個影子才眨眼間消失了。


  柳葉梅捏著水餃的手停在了那兒，質疑道：「你們沒看花眼吧？」


  楊絮兒搖搖頭說：「沒有，怎麼會兩個人同時花眼呢？雖然都快月末了，但月亮還是起點作用的，那倒影印在窗子上，清清楚楚的。」


  「那你覺得那是啥？」


  楊絮兒面帶驚悸地說：「還能是啥？人唄！」


  「人咋會長著個猴頭呢？」


  「人裝個猴還不是容易的，帶著頭盔、面具的還不就行了。」


  「那後來呢，『鬼影』就沒了？」


  「沒了，嚇得我們一宿都沒睡好。」


  「家裡丟沒丟東西？」


  「沒……啥也沒丟。」


  柳葉梅緊蹙著眉沉思了一陣，低語道：「那他去幹嘛呢？難道就是去偷聽你們兩口子辦那事兒？」


  「誰知道呢，只是為了聽那個，值得冒那個險嗎？」


  「可不是，實在也沒意思，現在花點小錢，去找賣肉的就是了，用得著偷偷摸摸只過耳朵癮了。」


  「可不是咋的。」


  柳葉梅低頭包起了餃子，邊包邊自言自語地嘰咕道：「幹這種事兒的人……會是誰呢……是誰呢……會不會是他……他們呢……」


  「柳葉梅，你說的他們是誰？你是不是知道是啥呢？」楊絮兒問。


  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楊絮兒一提到窗前的鬼影，柳葉梅意念中就閃出了蔡疙瘩跟那個「瘋侄子」的影子。


  聽到楊絮兒問自己，趕忙打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搖著頭說：「我的意思是不會……不會真的又鬧鬼了吧？」


  「就知道胡扯，我看你自打跟黃仙姑沾邊后，就變得神神道道的了，天下哪有鬼呀？都是人裝的，你倒是真信了。」


  「你說人哪有那麼大的能耐呢？來無影，去無蹤的，就跟颳風似的，我可是親眼見識過的。」


  「你在哪兒見過了？」


  「就在……就在石碾那邊。」柳葉梅撒謊說。


  「騙人，你一個夜裡跑那兒去幹嘛？」


  「那天小寶去了二奶家，把書落家裡了，擔心他第二天一大早趕著去學校，就趁著黑給他送過去了。」


  楊絮兒說：「反正是挺嚇人的，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好，真要是吃著虧，後悔可就晚了。」


  「可不是嘛，自打今年開春以來，被糟蹋的女人可不老少了。」


  「柳葉梅，你說會是一個人乾的嗎？」


  「這事不好說，可我心裏面隱隱有個想法，那就是賊人一定出在咱們自己村子里，並且這人很有些能耐，只是平日里深藏不露罷了。」


  「那……那你說會是誰呢？」


  「傻呀你？我要是知道是誰，不早就抓他了！」


  「還不就是嘛，一天抓不住，村子里就難得安寧，還是趕緊裝個防盜窗吧，免得男人在外頭幹活也惦記著。」楊絮兒擀著麵皮停了下來，對著柳葉梅說，「趕明兒讓丁有餘的同學給你家也裝上吧，也好睡個安穩覺。」


  柳葉梅想了想說：「等著方光榮回家再說吧，我才懶得去費那個心思呢。」


  「有你後悔的時候，不信等著瞧！」


  「滾！浪貨，就知道亂放屁，你再咒我，撕爛你的嘴。」


  ……


  兩個人邊聊邊包餃子，太陽還沒落山，熱騰騰的餃子就煮了出來。


  剛剛盛上桌，兒子小寶就蹦蹦達達進了門，一見滿桌白白胖胖的餃子，便扔掉書包，大呼小叫地坐到了桌子旁，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一頓餃子吃得酣暢淋漓，桌子上所剩無幾。


  小寶這一陣子已經習慣去他二奶家了住了，吃過晚飯後，跟媽媽招呼一聲，便背起書包，打著飽嗝開溜了。


  柳葉梅跟楊絮兒收拾好飯桌，歸攏好了桌凳，一起去了裡屋，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正看著，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柳葉梅調小了電視音量，爬到窗子上，朝著外面問一聲：「誰呀？」


  「是我呢。」一個男人應道。


  聲音很陌生，柳葉梅竟然沒聽出來，接著問：「你是誰啊？」


  「是我啊，周校長，來家訪呢！」男人故意大聲喊道。


  「哦，是周校長呀，你等著，我就這給你開門去。」柳葉梅說著轉身朝外走出，前腳剛剛邁出裡屋門，卻又停了下來，對著楊絮兒說，「你就待在這兒陪著，不許你走，知道了嗎？」


  楊絮兒詭異一笑，悄聲說道：「不行，我得走，人家來找你解決內部問題了，我在這兒多礙事。」


  「浪貨，又胡說八道，你敢走試試，我一輩子都不理你了。」柳葉梅說完，拔腿走了出去。


  楊絮兒乾脆躺到了床上，斜倚在疊起的被子上，一副慵懶的模樣。


  周校長進了院子，大著嗓門，一副公事公辦的聲調說：「我來跟你說一聲孩子近期的學習情況，也好讓你心裡有個數，以便更好地配合我們的教學。」


  柳葉梅心裡明白，他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有意識說給別人聽的。今天晚上來，肯定是另有目的，畢竟是吃上嘴了，有了癮頭，這才尋腥來了，可嘴上卻也跟著此地無銀三百兩起來：「哎喲，周校長，天都這麼晚了，還讓您跑一趟，辛苦您了……辛苦您了……」


  「您客氣了，都是應該的……應該的……」


  「周校長您裡邊請……裡邊請……」柳葉梅禮讓道。


  「哦，李龍龍同學在家嗎？」周校長邊往屋裡走邊問道。


  「不在家，吃過飯後就去他二奶家了。」


  「這孩子倒是聽話，挺省心的，這一陣子進步也快，是個不錯的孩子……不錯……」


  說話間，已經進了屋，周校長站住腳，突然變了聲調，對著緊跟在身後的柳葉梅說：「我這一陣子忙，也沒顧得上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