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自己也難以忍受了
老於擺了擺頭,說:「殺人償命,我才沒那麼傻呢。」
「那你……那你怎麼解決的?」
「我用刮毛刀刮凈了他身上所有的毛,特別是那個地方,幾乎一根都沒剩,奶奶的!你知道看上去像啥?」老於掩嘴一笑,接著說,「就像一頭無毛豬,又像一條老泥鰍,太像了,簡直她媽的一模一樣,唯獨就是多了點皺皺。」
「再以後呢?」
「還能怎樣,消停了唄,女人變得沉默起來,一年到頭也說不了幾句話。可過了沒幾年,那小子便青雲直上了,依仗著當縣長的老丈人,一步步坐到了水利局的第一把交椅上,威風得跟個閻王似的。
而我也漸漸上了歲數,沒了霸氣,也少了肝火,便主動要求來看水庫了,一眼不見為凈,你說是不?
可誰知道,自己的臊娘們兒竟然賊心不死,都人老珠黃了,最終還是跟著野男人跑掉了。真是應了那句話了『是自己的跑也跑不掉,不是自己的留也留不住』啊!」
柳葉梅像在聽一個酸楚的故事,聽得心裡翻江倒海,難以言狀。
突然,她又想起了老於腿上流淌著的血跡,低頭看一眼,禁不住驚呼起來:「血咋就越淌越多了呢?不會是傷得很嚴重吧?」
說完蹲下身來,手伸到了老於的庫管下,往上提了提,焦急地往傷口的部位細細瞅著。
老於這才倒吸一口涼氣,低聲說:「還真痛來著,要不你幫我瞧瞧吧。」說完站起來,雙手扒著褲帶,慢慢褪了下來。
「別……別那樣……」柳葉梅像是被嚇著了,抬起雙手捂緊了眼睛。
「裝啥純情呀?你又不是沒開過眼的黃花閨女,不就是那麼點而臭東西嘛,值得你大驚小怪的?」老於嚷嚷道。
「你這人就是霸氣!怪不得女人都……」後面的話柳葉梅沒敢說出來,她怕惹怒了這個渾身透著獸性的男人,畢竟他老婆的離去讓他傷透了心。
「要瞧就瞧,不瞧拉倒!」老於說著便往上提褲子。
「別,我瞧,我給你瞧瞧就是了。」此時的柳葉梅自己也搞不明白,是出於對老於的真心關愛,還是對他奇異之物的好奇,竟然以極快的速度把手從雙眼上挪開,徑直伸了上去。
老於身上竟明顯地抖動了幾次,就連身上的肌肉全部都綳得緊緊的,凸凹有致,塊壘分明。
柳葉梅看到這些,心裡就有了譜——看來這個外表剛強蠻橫的男人,內心也長滿了脆弱的軟肉……
想到這些,她便坦然起來,邊擺弄著,邊查看起了傷口。
「別……別動那個地方,你看到那道傷口了嗎?」老於筆直站著,仰面朝天,小聲問道。
柳葉梅回過神來,臉上隨即浮出了一抹羞紅,趕忙把視線挪開,循著血跡往上看著。
這才知道只是大腿部位的一個暗瘡樣的凸包破裂了,鮮血就是從那個地方流淌出來的,並無大礙,就說:「沒事,是腿上長了一個暗瘡,一定是被你用酒瓶子給砸破了。」
老於哦一聲,接著說:「也不知道是咋了,都這麼一把年紀了,還渾身長粉刺一樣的東西,會不會是得了皮膚癌之類的大病?」
柳葉梅抿嘴一笑,說:「這叫啥病?是你人老心不老的緣故唄。」
「啥叫人老心不老?」
「還用得著問我,你比啥都明白。」柳葉梅說到這兒,抬起頭問老於,「你這兒有消毒藥水嗎?」
老於沒回答,一再追問:「你倒是給我說明白呀,啥叫人老心不老?」
柳葉梅壞笑著說:「就是成天想那事唄。」
老於嘴角一抽,嘰咕道:「你這娘們兒,看來也夠花花的,男人是心一看就懂。」
柳葉梅不屑地切一聲,又問了一次藥水及包紮物的事兒。
「消毒藥水沒有,只有創可貼。」
「那好,你去找點乾淨的衛生紙來,再把創可貼拿過來。」柳葉梅說完便把手從老於的腿間抽了出來。
老於應一聲,轉身就朝裡屋走去,褲子也不提,打眼看上去就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這讓柳葉梅心頭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自己這樣做,是處於對他的同情?還是對一個陌生異性的好奇和同情?
這個時候,連她自己也說不清了。
沒幾分鐘的時間,柳葉梅便幫老於清理了瘡口,用鹽水反覆擦拭了幾遍,再用兩張創可貼嚴嚴實實封嚴了。
她這才鬆了一口氣,叮囑道:「沒事了,小心別再感染了就行。」
老於沒吱聲,站在那兒一動未動。
柳葉梅抬頭看時,見老於那對渾濁的眼眸里再次噙滿了淚水,心頭一燙,嗔責道:「瞧你,還戰鬥英雄呢?眼淚一點都不值錢,幾跟個賴娘們兒似的。」
老於微微搖搖頭,含淚微笑著,說:「你這個賴娘們兒,真他媽好!」
柳葉梅嬌羞地問一聲:「好在哪兒?」
「心好!」
「不是有很多女人對你好嗎?」
「沒有,那些都是假的,是沖著英雄的虛名來的,而不是我老於,我老於充其量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軟皮蛋!」
柳葉梅心裡一陣燥熱,不由得把目光盯到了老於的傷痕纍纍的腿間,在那個地方細細打量起來。
奇怪的是,那個地方一改昨日的雄風,蔫巴巴毫無生機,就像一條被嚴霜打的黑蟲子。
這是怎麼了?
自己明明親眼看到的,那玩意兒威風凜凜,碩大無比,這時候怎麼就縮成了一個小蟲子呢?
正琢磨著,突然聽到老於說:「覺得奇怪,納悶是嗎?」
柳葉梅頭也不敢抬,低聲問:「咋就那樣了呢?」
「知道為什麼嗎?」
柳葉梅搖搖頭。
「我呀,就是這麼賤,見了壞女人就兇猛,就發瘋,因為你是好女人,所以就沒有那個邪惡的念想,沒有念想就火愣不起來,所以就只剩了表面的東西了,你懂了嗎?」
柳葉梅緊咬嘴唇,澀澀一笑,小聲嘰咕道:「看來你只能找個壞女人做媳婦了,不然都喂不飽人家。」
老於臉上一下子有了亮色,諂笑著說:「那倒不一定,人是可以改變的,包括你,也包括我。」
「咋個改變法?」
「眼見為實,你自己看吧。」
柳葉梅會意,頓時熱血沸騰,心跳加快,打眼看了過去——
天呢!
那個垂頭喪氣、無精打採的軟蟲子,此時此刻就像吹了氣一般,迅速壯大起來。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柳葉梅目看得瞪口呆,喉結髮緊,口水泛濫,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吞咽著,以至於嗓子眼裡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響。
老於正過身子,往前挪動了一小步,毫不避諱地把自己的一切亮到了柳葉梅面前。
見柳葉梅只是傻傻地看著,沒有迎合,老於就說:「覺得稀罕是不是?」
柳葉梅坐著沒動,臉色漲紅,局促不安,胸脯大幅度地起起伏伏著。
「你們女人就這德行,喜歡裝腔作勢,心裡明明也想,甚至要死要活,面上卻裝得像個小姑娘,何苦來著?來吧,還有啥放不開的?」老於說著,彎腰拾起了柳葉梅的一隻手。
柳葉梅被燙著了一般,哎喲叫喚了一聲,手卻沒有挪開。
老於不再說話,閉上了眼睛。
柳葉梅緊咬著嘴唇,小心翼翼替他撫慰著「傷口」。
老於往前聳了聳下身,嘆息一聲,不無傷感地說:「可惜呀,可惜了一桿好槍,白白糟踐了……」
「你是英雄,雖然心裏面苦點,但不該胡思亂想。」柳葉梅這樣安慰著,手卻沒有停下來。
這樣的安撫聽上去似乎有些滑稽,口口聲聲說著英雄,手裡卻很不要臉地「撫慰」著。
但在老於聽來,確是有幾分感動,畢竟他受過的傷害太多,子彈、女人,在他看來都是他的災星禍水,尤其是女人,把他傷害得太深了,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一個好女人。
柳葉梅安撫了一會兒,見老於的喉頭不停地上下滑動,知道他心裏面已經沸騰,便想幫他更進一步地釋放一下。
老於哼哼唧唧怪叫著,雙眼緊閉,醉意朦朧地嘟囔道:「柳葉梅,你是叫柳葉梅吧?」
「嗯,你咋知道?」
「我前世就認識你,咋能不知道。」
「騙人……胡說……讓你胡說……」柳葉梅心頭一陣忽悠,越發熱辣起來。
老於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不知道是身上痛,還是其他原因,不時咬牙切齒叫喚一聲。
柳葉梅聽了那叫聲,心裡便更加滾燙了,一時間胸腔內烈焰亂竄,熱浪滾灼,像是整個人都要被燒焦了。
見老於渾身戰慄,雙腿緊繃,柳葉梅扯他一把,低聲說:「老於,這樣挺累的,你坐到椅子上吧。」
老於不作聲,默默坐了上去。
「閉上眼睛……別看……」柳葉梅輕悄的拍拍老於的額頭,就像母親對待孩子似的,輕輕說道。
老於果真聽話,脊樑緊靠了椅子背,仰首閉目,睡著了一般。
唉,這個人也真是夠可憐的,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乾脆就徹徹底底犒勞他一回吧。
麻痹滴,反正自己也難以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