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新媳婦遭殃
想到這些,柳葉梅長噓一口氣,對著校長婉兒一笑,柔聲說道:「胡校長,你可不要怪俺,一個莊戶娘們家,啥也不懂,只會耍些小性子。要怪也只能怪村子里老出怪事情,可把俺給嚇得不輕,這才變得小心眼了,對誰都提防,你可要多加擔待啊!」
胡校長沒搭腔,臉一直冷著,來來回回在屋裡走著。
柳葉梅心裏面發虛,雙腿也跟著微微哆嗦,轉身去了外屋,倒了一杯白開水回來。
校長接過水杯,輕輕噓一口,然後坐在了床沿上,往內側移了移笨重的身體,對著柳葉梅說:「你也坐吧。」
柳葉梅故作隨和,緊挨著校長坐下來,酸溜溜地說:「校長,你是君子之人,可別跟俺一般見識。」
胡校長放下杯子,這才有了笑容,說:「柳葉梅,你也太小看我了,大風大浪咱都闖過來了,還怕你一點點口水嗎?」
說完,一把攥住了柳葉梅的右手,用力摩挲著。
「校長,我可以跟你說說心裡話嗎?」
「好啊,當然可以了,如果信得過我,照直說,信不過就拉倒!」
「校長,其實我打心眼裡鄭重您的,您是文化人,國家幹部,懂事理,有見識,比我們村上的人強千倍,強萬倍,像我這樣的女人能夠和你做朋友,真的就是攀高枝了,更何況俺自家男人又進了城,很多煩心事兒,愁苦事兒就沒人訴說,所以……」
校長貪婪地打量著柳葉梅一張迷人的俏臉蛋,說:「瞧瞧……瞧瞧,這會兒嘴怎麼就甜了,早幹啥了?還跟我上綱上線?咱們之間早就隨意一點了,你說是不是?」
「嗯,是……是……俺是土生土長的農村女人家,哪能放得開啊,就是心裡再想,身上也得收緊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校長抿嘴一笑,說:「我就知道你也想,要不然,怎麼會主動上門,怎麼會聽我講那些事呢,還有……還有……你都當著我的面撒尿了,那還不等於徹底開放了?我說得沒錯吧,柳葉梅。」
「校長,我跟你說實話,但不是跟你提條件,你要是真想干那個啥的話,你該答應我兩件事情。」
「咋了,你是不是又想給我下套了?」
柳葉梅賴笑著,說:「不是下套,只是有點兒小想法。校長,您是文化人,一眼就能看穿俺,所以我也用不著隱瞞,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好,但是不能被那些疙疙瘩瘩的事情影響了。你想啊,當我們做那事的時候,突然想起那些糟心事來,哪還有興緻啊!」
「直說吧,你想怎麼著?」
「我想讓你把那些事情都拋開,以後再也不要跟我們家的人,還有那個小李老師過不去了,好不好呀?」
校長輕輕搖搖頭,說:「這事可沒那麼簡單,凡事講原則,我一個人怎麼能主宰了法律上的事了?你也太高估我了。還有一點,我也要為全校五百多個學生和十多個教師負責呀,這裡面也包括你家孩子,你說對不對?」
柳葉梅不以為然地說:「有那麼嚴重嗎?不就是您一句話的事嘛。這樣吧,我不急著逼你說,等你想好了再給我話,好不好?」
校長沉吟一會兒,然後狡黠一笑,說:「那好吧,等我想好就告訴你。」
「好,我等你消息,越快越好!」
「啥時好?」
「夜裡最好,白天太顯眼,人多嘴雜,容易把事情搞砸。」
「你的意思是?」
「我去學校不方便,還是你找我吧。」
「去哪兒找你?」
「直接來我家得了。」
胡校長賊眼一轉,說:「你是不是成心禍害我?」
「我怎麼就成心禍害你了?」柳葉梅故意裝得傻乎乎。
「夜裡頭,你男人蔡富貴,還有孩子不是都在家嘛,你是在成心給我下套吧?」
「你放心好了,孩子一直跟他二奶奶睡;至於蔡富貴就更沒問題了,最近這幾天,他一直在村委會值夜班呢。」
「真的?」
「真的,騙你是小狗。」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你有情,我有意,咱們優勢互補,各取所需,一起把該辦的事情辦了。」
「中,我等你。」
校長一臉欣喜,意味深長地在柳葉梅肩上拍了拍,起身離去。
柳葉梅懶得出去送他,慵懶地倒在了床上,思緒亂成了一團麻。
突然,村裡的高音喇叭吱吱啦啦叫了幾聲,接著就聽到婦女主任鄭月娥在喊——
「各位婦女請注意了,今天下午一點半都到村委來集合,村長親自給咱開大會,會議內容很重要,不聽會後悔,大家必須來,不要自找難堪,誰要是不來,有她好瞧的……」
柳葉梅聽著鄭月娥的通知,心裡彆扭得狠,暗罵道:狗仗人勢的小臊x,老娘還就是不想去,你能怎麼著?你跟村長好,跟村長親,老娘還有陰招呢,不信等著瞧,早晚要把你抵兌下來!
這樣想著,慢慢也就振作了起來。
吃過午飯後,柳葉梅覺得自己沒必要那麼小心眼兒,婦女會還是應該去開的,聽一聽也沒啥壞處。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要顯示出自己向組織靠攏的積極性來,台上台下那麼一走,在全村的女人面前混個眼熟,興許就能一步步取代鄭月娥。
柳葉梅突然就有了野心,雄心勃勃地來到了村委,從窗口望進去,見會議室里已經坐滿了人,黑壓壓一片,嘰嘰喳喳鬧成了一鍋粥。
尤一手坐在主席台上的一張破桌子前,嘴裡叼著煙捲,眯縫著眼睛,朝下面的各色女人瞄來瞄去,目光偶爾也會粘在某一個女人臉上,直直的,拔都拔不下來。
柳葉梅心想,這個老色鬼,心裡邪性著呢,一定是又在打哪一個女人的主意了,要麼就是正在心裡干那事。
「哎,村長,你發啥呆呢?」柳葉梅一步邁進屋,高聲叫道。
村長一愣,回過神來,見是柳葉梅,眼裡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亮光,埋怨道:「你這熊女人,想把你乾爹嚇死咋地?」
柳葉梅邊朝台下走著,邊潑辣地說:「俺可想做你的乾女兒來著,但你疼得過來嗎?明裡暗裡的都乾爹乾爹地叫著你,你應付得了嗎?」
「儘管叫,應付得了,乾女兒越多越好!」
「都一大把年紀了,俺還怕累著你呢!」
台下一片鬨笑。
尤一手端直了身子,彈掉煙蒂,嘴上說著:「不跟你貧了,破嘴就跟刀子似的,誰敢招惹啊。」
台下就有女人起鬨:「就算是刀子你也不嫌棄,還不照樣貼上去親個沒夠啊,姊妹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台下一片附和鬧騰聲。
柳葉梅赤白了臉,站起來,梗著細白的脖子叫罵著。
村長尤一手拍拍桌子,嚴肅起來,說:「不許瞎扯了,開會……開會。」然後吩咐鄭月娥點一點人數,看看人都到齊了沒有。
鄭月娥大概數了數,也沒道出個具體數目來,回到主席台,坐在尤一手身邊,低聲說了句:「到的差不多了,開始吧。」
「對了,鄭月娥,你沒把蔡富貴給喊來?」
「這是婦女大會,你喊他幹嘛?」
「讓他來做記錄啊,用處大著呢。」
「這還要記錄?」
「是啊,難得開個大會,該藉此機會好好宣傳宣傳,說不定又會被鎮上樹個典型啥的。」
鄭月娥點點頭,說,「我這就去喊他。」
柳葉梅聽了,心裏面樂開了花,覺得很有面子,連村長都承認自家男人有才氣,誰還敢小瞧自己?就插話道:「別喊了……別喊了,蔡富貴感冒了,好像是去看醫生了。」
「很嚴重嗎?」尤一手問柳葉梅。
「可不是嘛,早飯都沒吃呢。」
「啥病?」
「好像是重感冒吧。」
「不對吧,昨天還好好的呢。」
「大概是夜裡睡覺凍著了。」
「操,肯定是兩口子干那事折騰厲害了,閃了風,不感冒才怪呢。」尤一手說完,故意朝著柳葉梅壞笑著,引得下面的人哄堂大笑。
蔡富貴冷臉罵道:「老王八,你也不看看這是啥場合,正經點好不好?」
「好……好……正經點……正經點。」尤一手點頭應著,沖著鄭月娥命令道,「感冒又死不了人,去,抬也要把他抬來,趕緊了!」
鄭月娥應聲離去,顛著大屁股跑了出去。
不到一袋煙的工夫,鄭月娥就回來了,身後跟著蔡富貴。
看上去蔡富貴的身體並無大大恙,進屋后,朝著尤一手點了點頭,就撿個位置坐了下來。
「柳葉梅,你純粹是在謊報軍情,蔡富貴這不好好的嗎?」尤一手瞪了柳葉梅一眼。
柳葉梅臉面上有點兒過不去,嘴上卻強硬,嚷道:「人家有病還不帶好的了?你是不是盼著人家一病不起啊!」
尤一手罵一聲臭娘們,就把視線轉上了蔡富貴,指使道:「蔡富貴,你認真聽,仔細記,再編成小故事,發到報紙上去,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蔡富貴點點頭,說明白。
尤一手隨調整了一下姿勢,嚴肅起來,朝著台下大聲喊:「別吵吵了,開會了!」
見台下安靜下來,他對著鄭月娥說:「你先把大概情況講一講吧。」
鄭月娥一開口,柳葉梅這才知道,昨天夜裡,桃花村果然是又出了一件嚇人的大事情——
一個年前剛過門的新媳婦被人侮辱了,好在那個壞人剛剛撕掉了新媳婦的衣服,還未來得及實施具體行動,就被住在隔壁的公公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