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決意實施美人計
「他是胡說八道!你進門看看,蔡富貴這會兒就跟個瘟雞似的,他能砸得動玻璃嗎?砸他娘個頭啊!」
孫振山說:「胡校長說了,有一個女教師親眼看見的,好像就是他。」
「好像……好像她娘那個頭啊!肯定是那個神經病說的吧?她的話也相信?狗曰的,肯定是壞事干多了,讓人扔黑石頭了。」
孫振山不再說話,進門看了看,就轉身離開了。
柳葉梅故意在後面喊:「孫主任,別急著走呀,你騎摩托把蔡富貴送醫院去吧,我一個女人家,怎麼弄得動他呢?」
孫振山說聲我還忙著呢,頭也不回地走了。
柳葉梅回到屋裡,見蔡富貴已經睜開了眼睛,就說:「看看,事情鬧大了吧?萬一報告給派出所,你可就拉褲子里了。」
蔡富貴說:「你不是已經證實我一直在家嘛,孫振山也親眼看到了,還有啥好怕的?」
「怕啥?怕澆一身屎你知道不知道?那樣的話,連我也說不清了。」
蔡富貴冷著臉,指責起了柳葉梅:「你壓根兒就不該那麼做,一個女人家,名聲比啥都重要,知道不知道?」
「誰不要名聲了?你再敢胡說八道試試?我……我一準去揭發你。」柳葉梅嗔怒道。
蔡富貴不以為然,冷笑著說:「去吧,揭發吧,正好把那個可惡的校長也收拾了,省得他再禍害女人。」
「你又沒證據。」
「我是沒有,可你有啊。」
「我有啥?」
「你心裡最清楚。」
「你……」柳葉梅臉上一陣不自然,她突然意識此時的蔡富貴已非彼時的蔡富貴,他肯定躲在背後,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蔡富貴心軟了,他知道柳葉梅不是有意放蕩,而是確實有自己的難處,就說:「好了,我只是隨口說說,其實啥也沒看到。」
「沒看到?鬼才信呢。」
「真的,我哪有那麼大能耐呀,除非我會輕功,會飛檐走壁,還得會隱身術,要不然能在大白天潛入他家院子,還砸了人家的玻璃,你信嗎?」
他這麼一說,柳葉梅真就懷疑起來,是啊,瞧他那個癟三樣吧,半輩子窩窩囊囊的,三腳踹不出一個響屁來,哪有那個膽量呀,就算是給他一根木棍子,怕他也不敢捅到校長的屋子裡,何況是在幾秒鐘之內,就把整頁玻璃給捅了個稀巴爛!
可這樣一想,事情就越發複雜了,不是蔡富貴,又會是誰呢?
柳葉梅揣著一肚子疑問去了東屋,聽著蔡富貴從西屋走出去,踢踢踏踏走出了家門,本想問一問他去哪兒,可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哪還有心思幹活,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眼瞅著房頂發起呆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外面的門響了一聲,她爬起來,透過窗欞朝外一望,見是胡校長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這個不要臉的,他咋就跟到家裡來了呢?
柳葉梅擦下床,雙腳剛剛伸進鞋裡,胡校長已經站到了床前。
「你……你咋來了?」
「我來看看你呀。」
「我有啥好看的?」
「瞧你吧,都慌成啥模樣了?這不,我剛剛去後面一家做家訪,路過這兒,就過來問候你一下。」
柳葉梅一愣,問:「你是不是懷疑蔡富貴了?」
校長點點頭,說:「是啊,有人說是他砸了我的玻璃,可孫振山說他病了,我不相信,所以就特地過來看一下。」
「是啊,是病得不輕,糊糊塗塗的,都好幾頓沒正經吃飯了。」
「他人呢?」
「出去了,大概是找醫生瞧病去了。」
「哦,是該治一治了,可不能耽誤了。」胡校長說著,眼珠子咕嚕一轉,緊盯著柳葉梅,咽一口唾沫,說:「對了,那會兒在我屋裡的時候,沒把你給嚇著吧?」
柳葉梅搖搖頭,說:「沒……沒……那有啥好怕的?」
「媽了個巴子的!要不是狗日的從中作亂,我就把更好的故事講給你聽了,保准你聽了后,會開心的不得了,說不定還……還……」
柳葉梅往後縮了縮身子,搖搖頭說:「校長,你就別提那個事了,俺都快羞煞了。」
「至於嘛,男女之間兩情相悅,怡情野趣,何必在意那麼多呢?傻,你可真傻!」
「你是男人,跟俺不一樣了,說不怕那是假的,畢竟不是光明正大的事兒,傳出去咋見人?」
「切,有啥好怕的?不就是被砸碎了幾片玻璃嘛,姥姥!想砸就砸,值不了幾個錢,再說了,學校里有的是經費,花都花不完。」
「可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裡面一定有鬼。」柳葉梅說到這兒,朝著窗外望了望,神色慌張地問,「你覺得會是誰幹的呢?」
胡校長倒也爽快,說:「就算是沒人看到,只是按照正常的邏輯分析,最值得懷疑的應該有兩個人,一個是你們家蔡富貴;另一個嘛,就是李朝陽,可現在看來,他倆又都不像。」
「你的意思是?」
「是啊,基本都已排除了,你想啊,你家男人都已經病成那個熊樣在了,還會有那個能耐?」
「那……那小李老師呢?」
校長搖搖頭,說:「他就更不可能了,根本就沒機會。」
「他是不是不在學校?」
「是。」
「去哪兒了?」
「早就被警察帶走了。」
「啥?你是說李朝陽他被抓走了?」
「是啊,沒錯。」
「你……你咋就讓警察把他給抓走了呢?他犯啥錯了?憑啥隨隨便便就抓人?」
校長看到柳葉梅怒目圓睜,情緒極其不冷靜,便一臉無辜地說:「這事與我無關,就算我不讓帶,警察也不可能聽我的啊。」
「與你沒關係?」柳葉梅死死盯著胡校長。
「當然了,一人做事一人當,與我何干?」校長不以為然。
柳葉梅冷冷地哼了一聲,說:「你脫得了干係才怪了呢!我問你,昨晚你們是不是又吵架了?」
「是啊,可與那事無關。」
「咋就無關了?」
「我不就是教訓了他幾句嘛,他就橫眉瞪眼跟我不算我,口口聲聲要收拾我,媽了個逼的,看看誰收拾誰?」
「你肯定又平白無故的冤枉人家了,所以才把人給惹惱了。」
「我從來不會冤枉一個好人,那小子就他媽的心術不正,那天晚上,趁著我酒喝高了,故意把我塞進了茅坑,對了,柳葉梅,這事你聽過了?」
柳葉梅點了點頭。
「誰告訴你的?」
「你別管那麼多,反正我早就知道了,我還知道你借酒發瘋,自己摔倒了,跌進了糞坑裡,還賴別人,你才不心術不正呢!」
「呦呵,熊娘們,你竟然還向著那小子說話?」校長面露慍色,吐一口唾沫,說:「我把話撂前頭,你最好放明智點兒,不要跟著那些人瞎起鬨,要是把我給惹急了,可別怪我不客氣!」
胡校長說完,轉身去關門。
柳葉梅喝問道:「別關門,你想幹嘛?」
「我看看外面有沒有壞人,可別把你家的玻璃也給砸了。」
「你以為都像你呀,壞事做了那麼多,只砸你幾片玻璃,已經是輕饒你了!」柳葉梅伸手拽住胡校長,口氣依然強硬,說:「你說,是不是你把小李老師給告了?」
校長猛勁掙脫著,臉漲得通紅,「你懂個屁!那不叫告,是為社會負責,我向警察如實彙報是在盡義務!」
柳葉梅冷笑一聲,說:「義務你個頭啊!就知道往自己臉上貼金,你是啥東西自己沒數嗎?」
「臭娘們,你可夠辣的!」校長咧嘴一笑,露出了焦黃的門牙,說,「我真的是抱著為老少爺們負責的態度,如實彙報的,再說了,我是一校之長,人家警察問詢,我敢隱瞞嗎?能不說嗎?我只能照實了說,作偽證是犯罪,是要坐牢的,你懂不懂?」
柳葉梅平靜下來,低聲問:「胡校長,你的意思是,那個時間裡,你親眼看到小李老師走出校門了?」
「是啊,看見了,真真切切,他恰好是在夜裡九點多出去的,錯不了,我敢拿性命擔保!」
「這麼說你一直跟蹤他了?」
「那也算不得跟蹤吧。」
「好,就算不是跟蹤,是無意間看到的,那當他對著孫大剛老婆下手的時候,你怎麼就不跳出來制止呢?」
「我……我……」胡校長頓了頓,眼珠一轉,接著說,「我只是看到他去了孫大剛家附近,隨後就不見人影了,只得一個人回了學校。」
「血口噴人!我看你是成心禍害那個小老師。」柳葉梅站起來,兇巴巴瞪著胡校長。
胡校長臉又陰了起來,說:「那好吧,既然你步步緊逼,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一切按事先設定好的程序走吧!」
柳葉梅品出了他話中的分量,想到也許是自己過於衝動了,刺激了他,這樣反倒會把事態搞得更加糟糕,畢竟他手中握著蔡富貴跟他叔,以及小白臉的「罪證」,萬一他翻臉不認人,一竿子插到底,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看來跟這樣的無賴過招,只能智取,不可魯莽,不得已的情況下,「美人計」也可以拿來一用。
唉,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只要留住底線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