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簡單得像捅破窗戶紙
進得屋來,胡校長一改往日上躥下跳急吼吼的模樣,變得端莊規矩起來,他竟然起身倒了一杯熱水,規規矩矩地放到了柳葉梅跟前的桌子上。
然後走到對面,坐了下來,自己點燃了一支煙,用力吸幾口,悠然地吞雲吐霧。
這樣一來,柳葉梅心裡反倒沒了底兒,坐在那兒,望著校長一張在煙霧中若隱若現的臉,不由得局促起來。
直到吸透了手中的煙,他才扔掉煙頭,嘆一口氣,問柳葉梅:「大妹子,我問你,你是不是打心眼裡就覺得我是個流氓?是個無賴呀?」
此言一出,柳葉梅更是如墜雲霧,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只是懵懵懂懂地搖了搖頭。
胡校長接著說:「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其實我也是被逼的。」
「是!」
「為什麼?」
「一來是尋找心理平衡,二來嘛,也算是一種報復。」
「報復?你還有啥好報復的?」
「報復男人!報復女人!報復所有該報復的人!」校長咬牙切齒地說。
柳葉梅心中一震,禁不住問:「您是國家工作人員,又是領導幹部,哪有那麼多的仇人呀?」
「大妹子,我指的是男人和女人,直白了說吧,全都是為了男男女女之間的那些騷事兒。」
柳葉梅眉頭一蹙,茫然地搖了搖頭。
「你想聽嗎?」
柳葉梅呆僵地點了點頭。
「那好,就算是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柳葉梅表情呆僵,直直盯著胡校長。
胡校長接著說:「我感情上受過的傷害太多、太大,他姥姥個腿的,簡直都大上天去了!」
「有那麼嚴重?」
「有。」
「為啥?」
「一次是愛情,另一次是婚姻。」
「胡校長……你看……」其實這時候的柳葉梅根本就沒有心情聽他那些狗啊貓啊的故事,只想著早點把該辦的事給辦妥了,快些離開這個骯髒的男人。
可校長卻非常投入,也不在意柳葉梅的感受,旁若無人地講了下去,他說:「我第一次被人傷害的時候還很年輕,正在讀研二,跟我相戀了兩年多的女友,被一個禿頂的老教授給搶去了。
一開始我還蒙在鼓裡,直到有一天,那是一個禮拜天,本來約好一起去公園玩的,可女友突然打電話告訴我,說家來人了,她要去陪家人。
我當時就起了疑心,隨即去了她的寢室附近,躲在暗處,直到看見她出了門,朝著外面走去。
我一直尾隨著,你猜她去了哪裡?」
「去哪裡了?」
「她竟然進了一家私家出租屋,我悄悄跟在後頭,確定了她進了房間,卻沒敢貿然敲門。一直等到屋裡面傳出了木板床的躍動聲,裡面還夾雜著女人哼哼唧唧的叫喚聲,就知道是時候了。」
說到這兒,他停了下來,起身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酒,為自己倒滿了一杯,舉杯猛灌一口,咕咚一聲咽了下去。
柳葉梅以為他的故事講完了,就期期艾艾著說:「校長,我今天來,想跟您說個事兒。」
校長埋著頭,拿過一隻空酒杯,放到了柳葉梅跟前,咚咚倒滿了白酒,粗聲大氣地說:「喝酒,不喝酒怎麼說事兒呢?喝!」
邊說邊從茶几底下掏出了一包花生米,抓一把放到柳葉梅跟前。
「校長,我不敢喝酒,真的沒喝過。」
「要你喝你就喝!」校長很霸氣的吼一聲。
「不中……不中……這大白天的,我一個女人家,喝了酒怎麼出去見人呢?」柳葉梅哀告道。
校長像沒聽見,只自顧自地說開了:「我太熟悉那個聲音了,她不止一次在我耳邊發出過同樣的聲音,雖然都是偷偷摸摸,她不敢放開了叫喚,可到了要命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會把男人叫得瘋狂起來。我站在門口,傻了一陣,然後就拚命地敲門,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裡面放叫聲停了,門也打開了。」
「然後呢?」柳葉梅像是被他的故事吸引了,禁不住問道。
「開門的竟然是我們的導師,他把門打開了窄窄的一條縫,伸出光禿禿的腦袋,不慌不忙地問我有事嗎?
我靠,老東西的那份淡定讓我驚訝,驚得我下巴都要掉了,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啥了。
等清醒過來后,我心裡的火騰地燒開了,往前一躥,拚命用肩膀頂著門板,直往裡沖。衝進去之後,看見小蘭正捂在被子里瑟瑟發抖。
這時候,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禿驢竟然光著身子,雙手叉在腰間,威脅我說,你小子還想不想畢業了?還想不想拿到研究生的文憑了?並且還恬不知恥地說,小蘭是跟我在戀愛,我們這是在試婚,你管得著嗎你?還惡狠狠地讓我滾!
「那後來呢?」
胡校長嘆息一聲,看上去很傷感,接著說:「無奈啊,我當然不敢把他怎麼著,他是主課老師,大權在握,一旦惹怒了他,我就很難畢業了,好不容易考了個研究生,可不能半途而廢了。再說了,女人是自己情願的,我還留戀個啥?給咱也不要了。」
說到這兒,他猛灌一口酒,咬著牙根罵道:「麻痹滴騷貨!下輩子讓她做一條千人騎萬人跨的母狗!」
不知道是對胡校長產生了同情,還是被一種莫名的情緒所感染,柳葉梅竟然主動端起了酒杯,一口一口抿起了酒。
胡校長問柳葉梅:「你說是女人靠不住?還是男人靠不住?」
柳葉梅直截了當地說:「這還要問,是男人唄!」
胡校長搖搖頭,說:「我看不是,你想呀,只要女人不在意,稍微主動點,那簡單得就跟捅破一張紙。」
柳葉梅借了淡淡的酒勁,說:「男人不強逼著,不來硬的,誰還會主動地把那層紙給捅開呢?」
胡校長搖頭晃腦地說:「不……不……你錯了,你是在為你們的同類袒護,口口聲聲說男人壞,背後里卻照樣做見不得人的事兒,比想象的都濫,都花。說到底,就是因為你們女人要面子,所以才善於偽裝,實質上同樣很貪婪,個頂個的好那一口,你說是不是?」
「不是,你錯了!就是你們男人太不自重,太喜好那事兒了。」柳葉梅膽子大了起來。
「你用不著為女人辯解,我是過來人,心裏面明鏡是的。再跟你說說我的婚姻吧,你喜歡聽嗎?」
柳葉梅沒應聲,只是輕輕抿了一口酒。
胡校長接著講:「我畢業之後,分配到了教育部門,第二年便與一個小學老師結了婚了,結果呢?不到一年時間,又出事了,她趁著我外出培訓的機會,偷偷摸摸把野男人帶回到了家裡。多虧了鄰居給我打了電話,告訴我,一連幾個晚上都搞得呼天搶地的,搞得人家沒法休息,最後只得用棉絮塞了耳朵。
於是,我就提前趕了回來,偷偷開了門,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一對狗男女,正熱火朝天地翻滾操練著。
由於他們過於投入,根本沒聽到了我進門的聲響,繼續著他們的節目,像是有意讓我現場觀摩似的,真是想不到,他們竟真的玩出了花樣,媽巴子,新鮮著呢!我是她的合法丈夫,她從來都沒跟我那樣過……」
「那……那樣了?」
校長舉杯相邀,柳葉梅舉杯示意著,然後猛喝了一口。
這時候校長臉上已掛滿了酒意,本就眯縫著的小眼睛愈發渾濁迷瞪起來,接著又干過兩杯后,反問柳葉梅:「剛才我說到哪兒了?」
「好像你是說,他們正現場直播。」
「是啊,我當時躲在博古架後面,一時都忘記自己是這家的主人了,甚至滿腔的怒火都沒了,只管獃獃地看著,直看得自己心潮澎湃,激情勃發,差一點就失控了。
一開始是那個臭不要臉的女人是平躺著的,把角角落落里全都暴露在外頭,那個臭不要臉的野男人狗一樣舔她,從腳底板一直到頭髮,奶奶的!一寸都不落,下流得很……」
「校長,不要說那麼詳細了,大白天的,我還有事呢。」不知道是酒勁太沖,還是因為柳葉梅聽了校長的故事,臉蛋兒緋紅似火,心臟砰然狂跳。
校長卻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說道:「這些事我壓在心底好多年了,一直找不到個人來傾訴,今天跟你說出來,那是因為我對你有好感,信任你,所以才一吐為快,你能理解我嗎?」
柳葉梅心裡清楚,自己今天有求於他,要盡量討他歡心,絕對不能冷落了他,更不能惹惱他,便嬌羞地說:「校長,你只是就事說事就行了,別講得那麼仔細好嗎?聽了怪不好意思的。」
「還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們都是過來人了,說得仔細一些,那是為了讓你更真切地體會一下我當時的心情,你以為我願意提起這些傷心往事嗎?唉,那可毒藥啊,每每想起,都能把我毒個半死,今天你能聽我傾訴,也算是對我最大的撫慰了。」
「校長,您太高估我了,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哪兒懂得撫慰啥的啊!」柳葉梅扭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