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挺身入狼穴
楊絮兒說:「這一回,又沒落下你家疙瘩叔,可人家都說不像是他乾的。你想呀,他早些年就被割掉了,哪還有那個能耐呢?難不成又長出一個新的來?對了,裡面還有你那個情人呢,就是那個小白臉老師。」
「啥……啥……他也被懷疑上了?」柳葉梅失聲喊了起來。
「瞧瞧,戳你心尖上了吧?」
「浪貨,別胡扯,快說正事!」
「你也用不著急成那個樣子,只是有人說他夜裡離開學校的時候,正好就是孫大剛老婆出事的那個點,所以就被懷疑上了。」
「是那個糞簍子又犯賤了?這事好亂說嗎?那人一看就很正派,打死也做不出那種事來!」
柳葉梅嘴裡罵著,腦子裡面卻又嗡嗡響作一團,李朝陽啊李朝陽,你咋就這麼背、這麼倒霉呢?這才來村裡幾天啊,就一次一次地被懷疑上,還盡攤上些骯髒人的大事兒。
可畢竟自己跟他交往不深,對他的底細一無所知,也許人家的懷疑也是有道理的。
難道他是個三面兩刀、善於偽裝的惡人?
……
「嗨,死柳葉梅,你發啥呆呀?」
「沒……沒啥。」柳葉梅嘴上說得輕鬆,可心裡卻悸動不安,她想起一件事來,一件或許與案件有關的大事情。
那就是夜裡她遇見的神秘黑影,憑直觀判斷,她覺得孫大剛老婆被糟蹋的事就是他乾的,時間、地點都基本吻合。
可那究竟是個啥東西?
也怪自己當時被嚇蒙了,不等仔細觀察一番,就扯開嗓子喊開了,把那個像人,又像獸的東西給嚇溜了。
柳葉梅絞盡腦汁回憶著,搜索著與那團黑影有關的印記——雖然看上去身材高大粗壯,但走起路來卻快步如飛,行蹤如風,特別是回眸的某一個瞬間,她似乎也有幾分眼熟的感覺。
難道真的如楊絮兒說的那樣,那個混賬壞東西就是自己身邊的某一個熟人,是罪該萬死的叔叔蔡疙瘩?
還是令自己魂牽夢繞、難以釋懷的小白臉?
還是……
不對,絕對不可能是他們乾的。
特別是李朝陽,他一副細高挑的身板,穿著時尚利索,走起路來鏗鏘有力,姿勢透著優雅,與那個黑影相差甚遠,沒有絲毫相似的地方。
柳葉梅坐不住了,對著楊絮兒說我有事,不跟你瞎扯了,起身就走,直接去了村委會。
她去村委會的目的,無非是想見一見破案的警察,把遇見「鬼影」的事提供給他們,一來或許對案件偵破有所幫助,更重要的是能夠解除他們對李朝陽的懷疑。
村委會大院里靜悄悄的,只有辦公室的門虛掩著。
柳葉梅輕輕推開門,站在門洞里,往裡面覷了一眼,見尤一手正卧在沙發上犯迷糊。
「嗨,小娘們,是不是又那個啥了?要不要我給撓一撓?」尤一手眯著一雙狡黠的小眼睛,下流地開著玩笑。
「滾,不要臉!還嫌折騰死得不夠啊,到現在還難受著呢。」
尤一手爬起來,不懷好意地說:「進來呀,讓我看看難受成啥樣子了,要不,我給……給按摩一下,再為你噴上點風油精,保准你立馬就舒舒服服。」
「該死的老雜碎,你是公驢精托生的吧?那麼一大把年紀了,怎麼就沒完沒了的呢?跟你說,我是來找警察的。」柳葉梅板著臉說。
「找警察幹啥?」
「告你。」
「告我?告我啥?」尤一手收斂了一臉奸笑,陰沉下來。
「告你強姦!」
「我強姦誰了?」
「我!」
尤一手咧嘴笑著,說:「那可是你自己願意的,充其量算是個私通,與強姦半點都不搭邊。」
「放屁,誰跟你私通了?誰自己願意了?」
「還不是你自己脫的衣服,還有,還有就是如果你不願意的話,能服服帖帖的嗎?」
「不是我,是告你禍害孫大剛他老婆,看你還嘴硬不嘴硬!」柳葉梅一本正經地說。
尤一手嚴肅起來,虎著臉說:「柳葉梅,這種話可不是好隨便說著玩的啊,你可不要胡說八道,現在這個時候,玩笑開不得。」
「瞧把你嚇的,是不是做賊心虛了?」
「我心虛個吊啊!你把我尤一手看扁了。」
「照鏡子看看吧,你的臉色都變了,變成一張黃表紙了。」
尤一手哼哧一下鼻息,說「我用得著那麼下賤嗎?在咱們村裡玩個娘們兒還不是小菜一碟,光送上門的都吃不了呢,還用得著爬牆頭來硬的了,你也太小瞧我這個當村長的了。」
「臭不要臉的,看你早晚得死在女人肚皮上。得了……得了……不跟你貧了,他們呢?」
「誰啊?」
「破案的警察呀。」
「他們回去了。」
「案子不破了?」
「懷疑幾個人,卻沒一點證據,回去研究對策了。」
「都懷疑誰了?」
尤一手哼唧一聲,問:「柳葉梅,是不是又為你的小白臉擔心了?」
「滾,別胡扯!」
「我跟你說句實話,這一次他可真的是凶多吉少了,真的就被懷疑上了。你說也奇怪啊,他來到咱們桃花村后,就連連發生女人被侵害的事情,這不會僅僅是巧合吧?」
「胡說啥呢,人家是大學生,是老師,能幹出那麼骯髒的事情來?」
「那可不一定,興許他就好那一口,是個變態臭流氓呢,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文章,沒準就是他!」
「你這是鑽牛角,是亂猜疑。他肯定不是那種人,我敢打包票,百分百地不是他!」
「可有人給警察提供情報了,說那個小白臉就是出事的那段時間離開學校的。」
「誰說的?得有證據啊。」
「誰說的不能告訴你,這是機密。再說了,他那個時間的確是走出了學校,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校長發酒瘋瞎鬧騰的時候,別人家都在勸校長,小白臉就不見了。」
「你不告訴我,我也能猜得到,一定就是那個可惡的校長藉機報復人家了,真可惡!」
「呵,柳葉梅,這可是你說的啊,不是我尤一手告訴你的,傳出去與我無關。」村長說到這兒,往前探了探身子,接著說,「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胡校長這人是不咋樣,早就看出他不像個好人,其實你分析的也對,他肯定是想藉機把那個小白臉給毀了,即便是弄不進大牢里去,也要把人家搞得身敗名裂,操!心眼壞著呢!」
「那個挨千刀的熊玩意兒!算個啥校長,心太黑了,依我看,說不定還是他乾的呢!」
「你可別這樣說,讓他聽到可不好,那人心眼小著呢,說不定他又會把你男人看女孩子撒尿的事給提溜出來呢,那檔子事可不是好鬧著玩的,他手頭可是有證據的。」
「啥證據?」
「他錄像了呀,你想想看,只要他把錄像交給警察,你家男人不坐大牢才怪呢。也不知你柳葉梅造了啥孽?狗曰的校長就是跟你過不去。」
「跟我過去?啥意思?」
「是啊,想想看,你家男人,還有你那個相好的,就是小白臉,不都栽在他手裡了嗎?至少都有把柄攥在他手上吧。」
柳葉梅腦袋嗡地大了起來,心裡跟著噪亂不安,她二話不說,扭頭便走,朝著學校的方向奔去。
村長在後面喊著:「柳葉梅……柳葉梅……你幹嘛去?可別感情用事瞎胡鬧啊,你一個女人家,折騰不起啊!」
柳葉梅頭也不回,加快了腳步。
進了校園大門,柳葉梅卻又遲疑起來,本來是想找校長好好談談,求他放過蔡富貴一馬,不要再提偷看女廁所的事了,現在村子里亂騰騰的,出了那麼多怪事,萬一全都懷疑到自己男人身上,可就麻煩大了。
其實最讓她不踏實的,還是村長剛剛告訴她的,說校長手中的那盤錄像帶,只要他能把錄像帶交給自己,或者給徹底抹掉了,那就再好不過了。
沒了證據,空口無憑,以後也就用不著擔驚受怕的了,要不然,頭頂總像懸著一顆炸彈,說不定啥時就會爆了。
站在那兒獃想了一陣子,柳葉梅突然又意識到自己好像莽撞了些,心裡沒有半點底兒,這時候見到校長該說些啥?
怎麼樣才能說服他?
……
正苦思冥想著,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那不是柳葉梅嗎?站在那兒發啥呆呀?」
柳葉梅一激靈,順著話音望去,心裡咯噔一下,正是胡校長遠遠盯著自己,一時竟沒了話。
「你找我有事嗎?」
柳葉梅點了點頭。
「啥事?」
「很重要的事兒。」
「那好吧,如果不方便在外面說的話,就到我屋裡來吧。」胡校長說完,轉身朝著他的住處走去。
有了上次的教訓,這一回柳葉梅有點兒打怵,心裏面直打鼓,她知道自己一旦進了他的屋會意味著什麼,那就等於入了狼虎之穴。
憑著自己的直覺,這個老色鬼早就盯上了自己,並且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上次就險些讓他得逞,多虧了李朝陽的及時出現,才得以脫身。
可轉念一想,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如果自己裝作順應著他,讓他迷亂抓狂,就可以乘機要挾他,讓他放過自家男人,放過小白臉李朝陽。
那樣的話,也就算值了,不就是裝裝樣子嘛,又不跟他來真的,半點損失都沒有。
想到這兒,柳葉梅緊隨其後,快步朝著胡校長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