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金龍破空
看著緋月嚴肅的表情，楚辰很快明白過來，問道：「既然王朝的興盛敗落只是表面上的影子，而這王朝之影才是真正事關存亡的影子，那麼人的真正影子是什麼？」
緋月讚許的點點頭，淡然道：「氣運。」
「氣運？」楚辰皺眉，寫玄幻小說呢？還氣運，真是越來越搞不懂這個世界了。
「嚴格來說，王朝之影也是氣運的一種，沒有成百上千年的沉澱，根本不可能凝聚。眼前這條蛟龍，便是古家皇室歷經千年發展，才擁有的底蘊。
只是看樣子，之前你主導的那場大戰，讓它虛弱了許多，不過現在有古玲瓏攘外安內，看上去又有復甦的跡象。
至於人的氣運，我只能告訴你，越強盛越好，想要登臨這個世界的巔峰，絕對不能缺少氣運的支持。
強大的氣運會讓你擁有無數機緣、逢凶化吉，武道之路暢通無阻。」
聽完緋月的解釋，楚辰笑了，「王朝氣運我能明白，不過你說的人的氣運，我怎麼感覺跟運氣是一回事？運氣好了，走到哪裡都是機遇，運氣好了，疾病災厄繞著走……」
「打住打住，根本就不一樣的好嗎？不要打岔。」見楚辰越說越離譜，緋月不禁也滿頭黑線。
自從進了這個地方，這傢伙的腦子就脫線了，難道這才是他的本性？之前表現出來的那種感性和冷酷根本都是受到各種影響才有的？
「算了，其實這樣也好，傻開心傻開心的，不會像以前一樣苦大仇深，活得那麼累。」搖搖頭，將心頭雜念拋開，緋月笑了。
「好吧，你說你說，我不打岔！」見緋月又惱又笑的著實古怪，楚辰弱弱的縮起了脖子。
事實上確如緋月所想，這才是楚辰的本性。
自從青木城被林家恩將仇報開始，這股性子才被壓制下去。而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似乎仇恨也一直伴隨著他。
而今，最大的敵人開疆王府父子已死，算計他良多的古淵也自刎沙場，就連體內的幽冥魔種，此刻也被壓制住。
而引起這一連串變故的罪魁禍首，青木城林家，他的感覺已經很淡了。
曾經說好的不死不休，經歷過這麼多之後，似乎不向當初那麼強烈了。畢竟，他現在好好了，靈兒也去了更好的地方。
當然，他不願意承認的是，這其中有林溪若的原因。那個女人似乎很不一樣了，跟她告別之後，笑著就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可以說，楚辰現在身上並沒有什麼仇恨。
相反，這一切了卻之後，他發現自己的生命其實很精彩，經歷過很多常人不曾經歷過的事情，身邊有著許多關係和愛護自己的人。
當然，他知道身上的膽子很重，他肩負著許多人的希望。
只是，身為男子漢，又何懼肩上的膽子重？
怕就怕，膽子還不夠重！
看著楚辰身上的氣勢越來越盛，一雙灰色的眸子似乎泛出亮光，緋月忍不住神采奕奕，心中歡喜。
雖然一直不離不棄，但這才是她心目中楚辰最完美的形象，跟當初破開諸天封印，將她解救出來的時候一樣，朝氣蓬勃，壯志凌雲。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條王朝之影化身的蛟龍融合。只有這樣，體內的幽冥魔種才會被凈化。」緋月笑道。
楚辰點點頭，目光笑眯眯的落在那身長近丈的騰蛟之上。
「聽說王國之上還有更高的王朝，那些大王朝的王朝之影會不會更強大？」
「當然，絕對超乎你的想象。好了，開始吧，我會頂住它，你注意融合，一定要快！」
話音落地，緋月雙手齊出，十指幻影般翩翩起舞，千萬條如霧青絲射出，將那氣運蛟龍死死困住。
楚辰也不再猶豫，一步上前。
「麒麟星脈，現！」
一聲怒吼，震懾虛空，蒼穹中星光閃耀，群星辟易中一百零八道星辰大放光華。
隱約一聲咆哮傳來，緋月抬頭看去，身形巨震，差點就讓那蛟龍掙脫開來。
「一百零八，這是九品……不，根本就不是九品，等閑的九品不會這麼亮，必定還有更多的星辰被淹沒在這璀璨的星光中，如此這是超——九——品。」
緋月心中震撼得無以復加，她是第一次看到楚辰星脈與天上星辰呼應的異象。以前她只是知道楚辰的星脈十分神奇，卻沒想到根本就不是神奇那麼簡單。
縱觀整個大陸，九品星脈已經是絕頂，至於超九品，那根本就是傳說。
絕對的傳說！
真正的神跡！
那是只有神靈才具備的東西。就連最巔峰時刻的她，亦生生的卡在超九品門外。
一個大陸數十萬年來供認不諱的事實，那就是成為神靈的通道已經關閉，世間絕對不可能再出現超九品星脈。
「難怪能做到那麼多看起來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難怪明明明明魂飛魄散了，還能再次蘇醒一般。」
之前一直不明白自己怎麼復甦過來的，這一刻，緋月儼然已經不再多想。畢竟，超九品星脈都出現了，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既然天意將你送到我身邊，那麼，海天聖女——緋月，伴君闖蕩天下。」
目光陡然變得無比明亮，湛藍之中潮汐涌動，緋月高呼：「就是現在，吞了它。」
「哈哈！」
楚辰豪情一笑，雙臂齊伸，猛然一震。頓時那破裂的布帛聲中，一身衣裳粉碎，金剛般的身軀展露出來，線條明快，充滿爆炸性的力量。
緋月既是眼紅，又是羞澀，尤其那挺得鐵棍似的怒龍令她渾身發顫，一顆心砰砰的快要跳出來。
只聽「哈」的一身，楚辰一聲爆喝，雙臂猛然紫光環繞，許久不曾動用的麒麟臂再次現身。
「給我死來。」
如同一頭髮狂的凶獸，楚辰灰色眼眸中綻放出駭人的神光，一對麒麟臂如同擎天巨手，下海怒擒蛟龍。
「吟！」
麒麟爪泛著紫光，無比銳利的抓入蛟龍的身體，如同一條真正的生靈，蛟龍憤怒的掙紮起來，玄黃的血液順著傷口流出。
同一時間，外界皇陵入口，古玲瓏等人面色凝重。
「老祖宗，皇室氣運固然重要，但玲瓏心裡，夫君卻是勝過一切。所以，玲瓏絕不後悔讓他進入皇陵，若因此而導致古家王朝破滅，玲瓏甘願一死，以謝天下！」古玲瓏面色凝重。
「你……簡直……既然如此，那老祖就成全你！」見古玲瓏如此固執，不知悔改，那星耀境老祖宗頓時再也忍不住，一掌就要壓下來。
「不要……」葉欣葉萱二人驚呼，奮不顧身的跟古玲瓏抱在一起，只道要一起死。
就在這時，「轟隆隆」，旭日初升的天空憑空響起陣陣驚雷。
「怎麼回事？」那老祖宗面色一沉，抬頭一看，之間四方烏雲蓋頂，天色瞬間沉了下來，無比晦暗。
「咔嚓！」
慘白的閃電劃破天穹，留下一道道蒼天之痕久久不散。
嘩嘩！
幾人還沒反應過來，豆大的雨點衝天而降，有如天河倒瀉。
天威不可測！
天威不可測！
兩位老者心中煌煌，看著那黑色的雨，驀然間，只覺得籠罩著身體的某些東西漸漸散去，一股多年不曾感覺到的力不從心升上心頭。
三年！
五年！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看出了對方目中的駭然。這一刻，他們突然無比清晰的感覺到了生命的界限。
三年，五年……大限將至。
「哈哈，活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逃不過一死。古家皇室……古家皇室……從此以後，怕是要變天咯。」老者哈哈大笑，笑聲中透著無比的豁達。
「也好也好，這些年雖然活著，卻只能死死的守在這裡，倒不如趁著最後的時間去這繁華人世走上一遭。」老嫗也笑了，笑得無比燦爛，看得出來，曾經她也是個風華絕代的大美人。
黑雨傾盆，災從天降。
不過轉瞬間，那蔥蔥鬱郁的皇陵青山已經萬木凋零，一片敗落。
「王朝之影，王朝之影真的……」古玲瓏軟倒在地，心中既是驚喜，又是難過。
喜的是楚辰終究拿下了王朝之影，而難過的是，古家皇室，天下黎民……
「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王朝更替，亦有如人之生老病死，再尋常不過。孩子不要難過，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許是真的想開了，老嫗安慰道。
說完目光轉向身邊垂垂老矣的愛人，笑道：「老頭子，我老了，還願意陪我這老婆子出去看看嗎？」
「我也老了，今生能得你相伴，便是最大的福分。」老者笑道。
二人攜手，正要離去，突然，葉欣站起來，一指天穹信息道：「快看。」
二人腳步一頓，抬頭一看，之間那嚴絲合縫的黑雲中突然射出一道金光。
金光璀璨耀眼，猶如絕世的利劍，霎時間周圍黑雲煙消雲散。
緊接著金光越來越多，將黑雲驅散一空。原本烏黑的世界，眨眼間一片金碧輝煌，宛如極樂凈土。
「吟！」
突然，長空中一聲龍吟傳出，竟是有千丈金龍虛影遊動。
下方之人目瞪口呆，根本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見那金龍嘴一張，無邊金色光雨從天而降。
「快看，那邊又綠起來了，比之前更加茂盛。」葉欣無比信息。
「我怎麼感覺自己在長大的樣子，好像……好像……啊，我的星脈，星脈晉級四品了。」葉萱目瞪口呆。
「好強盛啊，這就是一國氣運——王朝之影么？」籠罩在金光中，古玲瓏心中無比安寧。
「老婆子，你又便漂亮了，跟年輕的時候一樣，美絕人寰。」老者笑道。
「啐，當著小輩的面胡說八道，臉都快變成樹皮了，哪裡還漂亮得起來，倒是你……」
說著說著，老嫗頓住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滑膩、細嫩，彷彿回到了數百年前年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