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星潮
不得不說，古淵對墨雨涵的容忍絕對超乎想象。饒是墨雨涵如此不給面子，他依舊沒有發怒的跡象。
反倒是楚辰聽到這話有些沉不住氣了，沉聲道：「你到底答應他什麼了？」
「不用你管。」墨雨涵不答，繼續逼視著古淵：「你到底什麼意思？想讓我求你？」
「想多了！」古淵搖搖頭，突然站起身來，獨自走到崖邊。
良辰美景，本該是極為歡暢的時刻，然而現在的氣氛卻十足沉默。
場上沒人敢於說話，就是身為公主的古玲瓏，此刻也不敢貿然開口。
「半年，攻陷絕雁關，策馬雷鷹城……呼，的確很誘人！」古淵突然笑了，回過頭，眯著眼道：「其實你的要求也不是不能答應，只不過……」
「有條件？直說！」楚辰聽出了其中的意思，直言道。
「果然爽快。」古淵點頭贊了一聲，慢步走回桌邊，「兵馬大權對於一個國家的意義，想必我不說你也知道。所以，這兵馬大權絕對不能落在外人手上。如今你想執掌兵馬大權，除非……」
「除非什麼？」墨雨涵冷冷道。
「呵呵，除非你成為自己人。楚辰，我這樣說的意思你能明白嗎？」古淵眯著眼笑道。
楚辰沉默不語。古淵這個自己人絕對沒有聽起來那麼簡單，絕對不是什麼宣誓效忠就行的。
「到底想怎麼樣？直說。」墨雨涵有些不耐。
古淵並不生氣，只是看著楚辰，突然笑道：「楚辰，你覺得我妹妹如何？」
楚辰凝眉，他有些明白古淵的意思了。想了想還是答道：「長公主天資聰慧，無論樣貌還是人品，俱皆一時之選。」
聞言，古玲瓏臉色微紅，喜上眉梢。
「既然如此，那我將她許配於你如何？當然，名義上必須是你入贅公主府！」古淵笑道，所有的意思終於坦白無疑。
雖然猜到古淵是這個意思，真正聽到的時候，楚辰依舊感到十分為難，好一會沒有說話。
「哥，你就不要逼他了，我想就是沒有這層關係，他也不會做出反叛之事。況且，難道你還不相信你妹妹的實力？總有一天我會拿下他的。」見楚辰皺眉，古玲瓏趕忙解圍道。
古淵搖搖頭，看也不看古玲瓏一眼，目光死死的盯著楚辰。
事關國家社稷，豈能因為古玲瓏一句話而放棄自己的原則？
誠然，楚辰的手段不差，雖然出現的時間不長，但展現出來的手段和智慧都非比尋常。
事實上，之所以邀請楚辰前來赴會，還安排在這麼私人的地方，便是因為想要收服他為己用。
古淵相信，以楚辰的才華和天資，要是控制得好，必定能夠成為手中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劍。
只是事情的發展超出的他的想象，原本他設想中楚辰可能會提的條件，楚辰非但一個沒有提。反而直接放棄那三次機會，直接提出要松古國的兵馬大權。
這樣的意外讓他逐步收服楚辰的計劃被打亂，於是他不得不加快速度，提出楚辰入贅公主府。
一旦楚辰入贅公主府，那便是跟他綁在了一條船上。而以楚辰重情重義的性格，只要他略施手腕，楚辰即便有異心，也翻不了天。
「想要執掌兵權，無非是卓越的戰功，或者擁有極為特殊的身份地位。戰功你是不用想了，我爹辛辛苦苦幾十年，戰功是有了，最會還不是落到那樣的下場？相比而言，入贅公主府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以駙馬的身份，只要你做出幾件像樣的成績，自然可以順利執掌兵權。到時候朝堂內外也說不出什麼不是。
況且你之前也說過，玲瓏無論人品樣貌，俱皆一時之選，如此，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沒人想到這個時候墨雨涵居然會站出來勸楚辰答應。
就連古淵亦是愣了半響。他本以為墨雨涵即便不出來鬧，心中也會不甘，借酒澆愁的，沒想到居然說出這麼一段有理有據的話來。
「看來楚辰心裡有她，願意為她赴死不是沒有道理的，要是換了我在她的位置，即便明白這些，卻也不一定有勇氣說出來！」葉璇心中暗暗佩服。
葉萱這回出奇的安靜，看上去似乎也懂事了。
古玲瓏則感激的看了墨雨涵一眼，繼而將希冀的目光投射在楚辰身上。
「雨涵的話很有道理，你還在猶豫什麼？」寂靜中，古淵再次逼迫道。
許久，楚辰眉頭鬆開，淡淡道：「可以，但我也有條件。」
「說！」
「若非自願，你不可強迫妖女做她不想做的任何事。還有，如果半年之內我攻陷絕雁關，策馬雷鷹城，你必須還她自由！」
楚辰剛剛說完，墨雨涵猛拍桌子站起身來，「你瘋了，你真以為你是神？松古國幾十年不曾攻陷絕雁關，你居然想著半年就攻下它。
還想策馬雷鷹城……我知道你對雷鷹國有恨，但是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兒戲。
總之，你這要求我不同意，古淵，你也不能答應他，他這是在送死，拿松古將士的性命開玩笑！」
「是啊，有仇的確要報，可是這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要從長計議才好。」古玲瓏也勸道。
「沒錯白頭髮，我們都會幫你的，只是你不要意氣用事。」葉萱葉欣也在一邊勸說。
只是無論她們怎麼說，楚辰始終一言不發。
「你看，不是我答應你，她們都不同意啊！你覺得我該怎麼辦？」古淵戲謔道。
「半年，絕雁關必破，松古大軍必定長驅直入，馳騁於絕雁關內千里沃野！」楚辰並不正面回答，只是面如鐵石道。
「不行，姐不同意！古淵你也不能同意。」墨雨涵大怒。
古淵搖搖頭，正色道：「你確定你是認真的？」
「我確定！」楚辰沉聲道。
「那好。如你所願，我絕對不會逼雨涵做任何一件她不想做的事情，同理，如果你完成攻陷絕雁關的壯舉，我可以放她自由。」古淵笑道。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看著兩個目不斜視的男人，墨雨涵心中又喜又怒。怒的是他們居然完全不顧她的反對，喜的是楚辰竟然還是那麼緊張她。
只是這情緒一落，她心中又莫名酸澀起來。因為這個交易的達成，意味著楚辰就要成親了。
心愛的人成親了，新娘卻不是她。她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樣一種感覺。
正事已經定下，接下來自然是飲酒做樂的好時候。
雖然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心事，但表面上看，氣氛還是不錯的。
「快看，好漂亮的星星，『嗖』的就飛走了。」突然，葉萱指著天空道。
幾個女人的興趣被勾了起來，頓時也忘記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四人一起到涼亭外看星星去了。
「哎，千百年難得一見的星潮，可惜，你是看不見了。」涼亭內，古淵笑道。
「我可不可以當作你在幸災樂禍？」楚辰淡淡嗤笑。
「哈哈，被你猜中了。」古淵哈哈大笑，說完又道：「朕就不在這裡陪你了，難得遇上這種好機會，不仔細看看真實對不起自己。你呢，就在這裡好好想想怎麼在半年內完成約定吧！」
說著，過來徑自起身，經過楚辰身邊時不經意的低語兩句，接著便獨自走到一邊去了。
自打第一顆流星劃過夜空，很快，劃破天穹的流光越來越多。
「啊，那邊一顆，好漂亮！」
「看，那邊也有，好多呢！」
「越來越多了，都看不過來了。」
「……」
四個女人笑在一起，面對這壯麗的天地奇景，心中縱然有隔閡，卻也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流行越來越多，如同一陣密集的光雨，爭先恐後的在天幕之上滑翔。
「嘭！」
「嘭！」
在這千百年難遇的盛景中，耳邊突然傳來陣陣轟鳴。
幾女轉頭看去，之間遠方松骨城所在的方向，一多多巨大的火焰升空，繼而重重的爆開，隔著老遠，那種喜慶依舊令她們感同身受。
隨著爆鳴聲的響起，陸續又傳來隱隱約約的呼聲。
成千上萬的呼聲組合在一起，匯聚成一個聲音，在夜空中傳出老遠。
「國運大興！」
「武運昌隆！」
「……」
楚辰細細凝聽著，突然，一陣香風鋪面。
「混蛋，我也祝你武運昌隆好不好？」墨雨涵附在楚辰耳邊，烏黑的髮絲撩撥著他的耳朵。
楚辰搖搖頭：「不好，換一個。」
「唔，好吧，那祝你早點將玲瓏抱入洞房，然後早生貴子。」墨雨涵略作沉吟，笑道。
「言不由衷。」楚辰嘴角一抽，嘲諷道，說完又笑了：「知道嗎？在我的家鄉流傳著一個古老的傳說，每當流星過境的時候，只要馬上閉上眼，然後對它許下心中的願望，那麼必定會心想事成，你要不要試試？」
「真有這樣的好事？不過你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什麼是流星？」墨雨涵頗有興緻道。
「你們剛剛在看的就是。流星多了就是流星雨，也就是你們說的星潮。」楚辰笑道。
「這樣啊？那我豈不是浪費了好多許願的機會？不行，姐許願去了，不跟你說了。」墨雨涵慌慌張張就跑，跑了兩步又折了回來，揪起楚辰耳朵道：「不老實，你家鄉哪的？不是青木城么？回頭收拾你！」
墨雨涵剛走，葉欣古玲瓏和葉萱又相繼而來，彷彿商量好了一般。但無一例外，等楚辰說完流星許願的傳說，便又一個比一個快的跑開了。
於是，夜就這麼燦爛著，涌動的星潮越來越盛，天空萬道流光競逐，百舸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