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碧凝夜話
一頓飯有些食不知味，直到離開紫竹峰，楚辰都沒明白過來那句話什麼意思。
兩年之內打不贏她就要死，這哪門子道理？難道那女人跟他有仇？這顯然不可能，真有仇的話她不會給自己兩年時間，更不會三番兩次指點。
「想來有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不過沒事，兩年，兩年我一定可以超越你！」心中想著，楚辰很快返回聽雨閣。
遠遠的，小小便歡呼這撲過來抱了個滿懷。
「這才多久不見，就這麼想哥哥啊？」捏了捏小小的鼻子，楚辰笑道。
說著便將星石拿了出來，給了小小几塊，二人開始坐下修鍊。
天色入暝，楚辰站了起來，他手上二十多枚星石已經成為尋常廢石，倒是小小那邊還一枚都沒用完。
「如今應該是淬體境的巔峰了，一旦突破，便是星源境。」悄悄走到外面，楚辰感受了一下體內流動的力量，心中頗為滿意。
正在這時，一聲淡雅的幽香遠遠飄來，楚辰抬頭看去，一個淡淡的身影似慢實快，飛快往這邊過來了。
「你這是要做賊啊？大晚上的跑過來！」看著那張漸漸明晰的臉，楚辰笑道。
「放心吧，我偷什麼也不會偷你的。」碧凝莞爾，直接進了屋子，第一眼便看到還在打坐的小小。
「小丫頭很努力呢，我都有點慚愧了。」碧凝笑著，取出一個瓶子放在桌上，「這是潤脈丹，可以增強經脈韌性，十天用一顆，用完了我再換別的。」
楚辰撇撇嘴，對於碧凝所謂的慚愧十分不以為然。想著又將裝有潤脈丹的瓶子拿了起來，「增強經脈韌性，這東西我能不能吃啊？」
「你捨得你就吃咯，反正我不介意。不過先說明，這東西你吃了沒效果。」碧凝軟軟一笑。
楚辰笑笑，也不多說，直接將白天受到的戰書扔給碧凝，「有什麼想法？」
「戰書？」碧凝打開一看，很快就合上了，「來自內門的戰書，你一個外門弟子可以不接的。」
「你說讓我退回去？」楚辰搖搖頭，又道：「我覺得危險在明處總比在暗處來得好，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碧凝笑了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算了，你也別蒙我，是不是覺得有問題？」
楚辰一樂，跟這女人說話倒是輕鬆，你說的她明白，你沒說的她一樣明白。
事到如今，楚辰也不介意將話攤開了說，「這戰書來的時間有點湊巧啊，明天就是宗門大比了，結果今天給我送個什麼戰書，還是內門的，只有三個月時間。」
碧凝只是笑，也不接茬，「那你怎麼想？」
「不怎麼想，畢竟我不了解那些人，說不定這真的是餘威想要為余濤報仇才搞出來的。又或者，故意嚇嚇我。」楚辰無所謂的聳聳肩。
「得，這話你自己相信嗎？他要報仇下挑戰書用得著等到今天啊？你要是接下這份戰書，就必須要在三個月內突破星源境，晉陞內門，否則生死台一戰必死無疑。」碧凝將戰書扔到桌上。
楚辰笑了笑，目光炯炯的看著碧凝，「三個月晉陞內門不是問題，問題是，我應不應該晉陞？」
問出這個問題的原因很簡單，碧凝和紫竹峰那女子都說過，要爭取外門前三。而碧凝更是明言，前三有超乎想象的好處。
事實也的確如此，玉寒煙和周浩然二人，便是為了那些好處一直壓制不肯突破，很顯然，那種好處不是一次就能拿到的。
與楚辰的目光對視，碧凝絲毫沒有窘迫之感，好一會才笑道：「如果你能進入前三，自然是在這個位置停留一年最好。不過你決定應戰的話，突破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進入那個地方只有第一次才能獲得最大的好處，去得次數越多，效果越弱。據我所知，這一次無論如何，玉寒煙和周浩然這兩人都會選擇晉陞，因為他們進去能獲得的好處已經很小了。」
聽碧凝這樣說，楚辰心中更加好奇了，究竟什麼地方，居然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似乎看出了楚辰的疑惑，碧凝笑道：「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麼，你遲早會知道這些。簡而言之，外門弟子前三擁有進入星空幻境的機會。
星空幻境每年只能開啟一次，每次開啟都需要耗費巨量的資源。幻境將根據進入者的星脈，演化出與星脈對應的星域。
上次傳課的時候我就說過，每一種星脈，其實都是一枚指針，指向固定星辰組合的指針。但事實上，因為天上繁星眾多，當我們體內星脈不夠強大時，根本無法指引我們找到對應的星辰組合。
星脈如果找不到對應星辰組合，實際上便是處於半休眠狀態，能夠發揮的能力有限。而一旦找到，便意味著星脈找到本源，那時的星脈將發揮出難以想象的力量。」
說到這裡，楚辰大約明白過來，想來這星空幻境，便是一處能夠助力星脈尋到本源的所在。畢竟，直接演化星脈對應星辰組合，細細感悟，要比從漫天繁星中辨認要輕鬆得多。
「原來如此，碧凝師姐能不能說的具體一點，比如都有哪些本源？還有，前三名進入有什麼不同嗎？」明白過來，楚辰再次提問，不知不覺竟是用上敬語。
碧凝也沒有在意，只是伸出修長潔白的右手，攤開掌心道：「看我手裡有什麼？」
楚辰端詳一陣，乾笑道：「你不會想讓我誇你的手好看吧？雖然看上去的確有種想摸的衝動。」
碧凝哭笑不得，白了楚辰一眼道：「我是想讓你知道我手上是空的。那麼接下來……你再看！」
楚辰定眼看去，只見那素白的手上燃著一朵碧綠的火焰，火焰跳動著，如同生命的樂章，十分好看。
「看見沒，這是我的星脈本源之一，碧炎，特別適合煉丹，攻擊能力也不弱。」說完，碧凝手一翻，碧炎散去，一滴幽水浮於掌心，「看，這是弱水，我的另外一種本源，不過目前領悟程度還很低。」
看著碧凝掌心幽水散去，楚辰沉默片刻，突然問道：「你什麼星脈啊？居然兩種本源。還有，你是不是修鍊過天級武技弱水碧炎劍法？」
碧凝小嘴微張，驚愕的看著楚辰，「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去過藏功閣第三層？」
「對啊，無聊上去看了一下。別說這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楚辰笑道。
碧凝很快恢復了平靜，楚辰的五品星脈她是看過的，如此他能去那裡很正常，想了想答道：「我就是弱水碧炎星脈，很少見的一種星脈，你可能沒聽說過。我也修鍊過弱水碧炎劍法，只可惜劍法殘缺太多。說到這裡，我們是不是應該公平一點呢？」
楚辰摸了摸鼻子，顯然碧凝是在將軍，讓他同樣交代自己的問題了。沒有細想，便道：「我是麒麟星脈，不知道你聽過沒有？三層的武技我也修鍊了一種，不過不成功，叫朱天獄炎劍。」
「麒麟星脈？感覺好古老的樣子，不過沒聽說過。至於朱天獄炎劍，三層有那個武技嗎？」碧凝奇道。
楚辰認真道：「怎麼沒有，第五塊石頭就是啊，上面還寫著第三十五代弟子君菱帶回什麼的。」
「什麼？你再說一遍？」碧凝大驚失色，猛然起身，見鬼了一樣看著楚辰。
楚辰渾身寒氣直冒，心說我也沒說什麼啊，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很快，碧凝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慢慢坐了下來，許久，才沉聲道：「永遠不要說你看到過朱天獄炎劍，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段禁忌。還有，你知道君菱是什麼人嗎？」
楚辰腦子一懵，這不說星空幻境么？怎麼一下子扯到君菱身上了？
「事實上，君菱此人也是一段禁忌。新來的一般不知道，知道的也沒人敢提。知道嗎？曾經碧霄宗有四霄，除了現在的雷霄、玉霄和清霄，還有一個紫霄。」
說到這裡，碧凝的臉色反常的出現了一絲恍惚，「當時雷霄才剛剛起步，實力乃是四霄中最弱的。而四霄中最強的，不是玉霄，也不是清霄，而是紫霄。所有人都以為紫霄的人很多，但實際上，紫霞至始至終只有一人，那就是君菱。」
「其他人眼中的紫霄眾人，不過是一群自發組織起來的外圍成員，君菱根本就不承認。那是個很特別的女人，和她師傅一樣。她的紫霄存在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能讓她安心練劍，不捲入任何是非。」
見碧凝又停下了，楚辰不禁催促道：「那後來呢？紫霄不見了，君菱去了哪裡？」
「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君菱帶著一塊石頭回來，同時還帶著她師傅的骨灰。曾經我也不明白那石頭是什麼，不過聽你一說，想來就是朱天獄炎劍了。君菱回來的時候眼已經瞎了。後來她離開了紫霄峰，所以四霄中最強大的紫霄就這樣煙消雲散了，你說可笑不可笑？」
楚辰此刻已經徹底蒙掉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他要是還不知道君菱是誰，那腦子不是被門夾了就是長瘤了。
劍術精湛，朱天獄炎劍劍石，瞎子……所有的一切，最終都指向紫竹峰上那個女人，她就是碧霄宗一段禁忌——君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