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危機解除
年關漸近，絕雁關雪勢越來越大，鮮少能見到陽光。
絕雁關內城，因為軍備糧餉等物質遲遲沒有到達，情況越來越不妙。
而關外，苦寒之地的古松國也漸漸沉不住氣，日夜陳兵，戰鼓轟鳴。雖然大規模的戰鬥沒有打響，但小規模的摩擦卻是三天兩頭斷續不止。
一時間，絕雁關內憂外患，彷彿大廈將傾。
內城拓土侯府，後院。
「嘿！」
「哈！」
聲聲嬌斥不斷，雪中，小小一身紅衣，騰挪輾轉，手中木劍舞得虎虎生風，如同雪中的精靈。
不遠長廊中，楚辰曲腿坐在欄杆上，背後依著大柱，手中拿著一個小酒罈，時不時的仰頭灌上一口。酒液入口寒涼，腹中卻如火中燒，就像眼下的絕雁關。
在他對面，墨雨涵同樣一個酒罈，身上衣甲未卸，尚殘餘著凝固的血痕，整個人看上去也有些疲憊，一頭青絲稍顯雜亂。
楚辰靜靜的看著這個剛打完仗回來的女人，她的面目格外清冷，殺意未消。
這是一個充滿矛盾的女人，平日里便是古靈精怪喜愛捉弄人的妖女魔女，而一旦上了戰場，便會化身為令人聞風喪膽的冷血修羅。
當然，此刻楚辰關注的並非墨雨涵的表情，也不是雪中苦練劍法的小小。他的目光似乎有那麼一絲迷醉，又有那麼一絲猥瑣，就那麼光明正大的落在墨雨涵兩腿……之間。
裙甲下，兩條修長的美腿，一伸一曲，將腿部完美的曲線展露無遺。未被戰靴覆蓋的大腿處，白皙如玉，雪膩膩的，看上去如果凍般彈性驚人。
楚辰饒有興緻的掃視著，最終目光理所當然的停留在那雪膩大腿深處，彷彿在思考著那裡究竟是怎樣一副桃源秘境一般。
墨雨涵喝了一口酒，回過頭來，無語的看著楚辰，「看夠了沒？叫你來是陪姐姐喝酒，不是過眼癮來的。」
楚辰聳聳肩，目光毫不避諱，懶懶笑道：「遲早都是我的人，看一眼怎麼了？再說了，也就看了半個時辰啊，況且你也沒讓我看到什麼！」
墨雨涵氣得半死，見過無賴的，就沒見過這麼無賴的，什麼時候她就成了他的人了？她答應什麼了嗎？
還有，剛剛從戰場回來也才半個時辰，他也不說問問她有沒有受傷，就一直盯著那裡看，話說有那麼好看嗎？還沒看到什麼，她倒是想問問他究竟想看到什麼，是不是非要她都脫了才滿意？
見楚辰還是那副氣人的樣子，墨雨涵猛然大腿一張，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合上，瞪眼道：「混蛋，再看信不信姐姐夾死你！」
「咳咳……」
楚辰一口酒嗆在喉嚨，連眼淚都咳了出來，這女人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這麼一鬧，環繞在墨雨涵周身的殺意終於散去，二人的話語也漸漸多了起來。
自從那一夜通宵暢飲，二人之間的關係已經親近了許多，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有如今天這樣的情景，經常發生在二人之間。如同一種病，發作的頻率越來越高。對於楚辰來說，那是情不自禁，而對於墨雨涵來說，是根本沒想過拒絕。
這樣的感情，已經超出尋常友誼的界限，但距離山盟海誓的愛情，似乎又差了那麼一些。
超乎友誼，戀人未滿，一切都在似有似無的情愫中醞釀發酵，如同歲月的紅酒，散發的著淡淡的醇香與曖昧，令人慾罷不能，回味無窮。
「對了，墨叔叔那邊有什麼傳來什麼消息？」聊著聊著，楚辰問了一句。
墨雨涵搖搖頭，好奇的看著楚辰，「你到底跟爹說了些什麼？惹得他那麼高興？」她說的自然不是家宴那晚的事情，而是之後的事情。
「想知道？」楚辰神秘笑笑，坐直了身子，勾勾手指，「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墨雨涵白了楚辰一眼，說不出的嫵媚，她大約也明白楚辰不會是想告訴他，只是她依舊完全不受控制般，怦然心動的將耳朵湊了過去。
精緻的耳垂，調皮的青絲，淡淡的幽香，楚辰深吸一口氣，笑道：「我說要抬你做我的填房，第十房小妾。然後墨叔叔很高興！」
墨雨涵瞪大雙眼，這是要多無恥，才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第十房？她爹還很高興？這是騙鬼了吧？
墨雨涵心中氣悶，正要發怒，卻不想楚辰突然襲擊，一口咬住了那紅玉般的耳垂，又鬼使神差的舌尖輕舔了一下。
只是這麼不期然的一觸，頓時她「嚶嚀」一聲，所有的怒火忘到九霄雲外，身子徹底軟了下來，讓楚辰樂呵呵的報了個溫香滿懷。
「混蛋，放我起來，鬼才要做你的第十房小妾……」墨雨涵面色酡紅，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奈何根本渾身無力。
「不做第十啊？那第九可以了吧，其實你的條件也還可以。」楚辰嘿嘿直笑。
「混蛋，咬死你……」
「啊，你屬狗的啊……大不了第八……第五……」
好一陣笑鬧后，二人終於停了下來。此刻的境況是，楚辰志得意滿的攬著墨雨涵的肩膀，墨雨涵靠在他肩頭，彷彿要睡去。
「混蛋，現在可以說了吧？」閉目養神中，墨雨涵道。
楚辰想了想，旋即笑道：「行，想來時間也差不多了。那我就我告訴你好了！」
接下來，楚辰將從清平鎮開始經歷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然後又說了他跟墨雲峰之間的談話。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這件事操作得好，絕雁關面臨的糧餉軍備問題將迎刃而解？」墨雨涵睜開眼，認真看著楚辰。
楚辰笑了笑，「對啊，你不是都猜到了么？」
好一會，墨雨涵才笑罵：「怪不得爹說我只是小聰明，原來姐姐從不認為自己比男人差，不過比起你們這些滿肚子陰謀詭計的傢伙，還是差了很多。」
楚辰苦笑，「我可以當你是在誇我嗎？」
「你猜！」
楚辰：「……」
事實上墨雨涵說得沒錯，大多數時候，權謀方面女人都比男人要遲鈍一些。
就像楚辰自己，只憑著一點點蛛絲馬跡，便能將事情大致推演出來。而不得不說，墨雲峰這拓土侯的處事手段要更加高明一些。
原本楚辰打算親自跟隨巡邏部隊出發，進軍血影洞。卻被墨雲峰一句話打消了念頭。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很簡單的一句話，根本不符合楚辰為人處世準則的一句話。但正是這句話，打斷了楚辰隨軍出征的念頭。
沒有實力的時候，要盡量隱忍；許多時候，暫時退讓未必不是為了今後更好的前進。
為帥者不計較一城一池之得失，為將者不拘泥一戰一役之勝敗。被仇恨蒙蔽理智，逞匹夫之勇，輕敵冒進，乃是兵家大忌，同樣也是人生大忌。
楚辰如今的實力，並不足以支撐他完成對張亮的復仇，最重要的是，開疆王府和絕雁關之間的暗流漩渦，絕對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捲入的。
他最正確的選擇是置身事外，如同根本不知道有血影洞這回事一樣。只有這樣，他才擁有足夠的時間變得強大起來。
……
一場風花雪月，一場曖昧旖旎。迷醉中，七天一晃而過。
「開城門！」城門口，墨雨涵英姿颯爽，一聲令下，厚重的城門轟然打開。
接著一騎飛蹄而入，馬上將領翻身下馬，單膝跪地，「稟將軍，糧餉軍備已經抵達關口，請將軍查驗！」
「諸位辛苦，來人，設宴款待！」墨雨涵拱手，氣度非凡，言罷又命人將車車輜重押運進城。
看著一車車糧餉軍備，絕雁關將士歡呼，就連墨雨涵臉上的笑容，也似乎濃了幾分。
「謝謝！」許久，墨雨涵才紅著臉在楚辰耳邊道。
「啊？我沒聽清楚，你大聲點行嗎？」楚辰一愣，旋即大聲道。頓時一群軍士的目光被他吸引過來，接著是哄然大笑。
墨雨涵臉色充血，恨恨的一腳踩在楚辰腳背，嗔怒道：「混蛋，是不是看姐姐好欺負？別以為親了一下就怎麼了，姐姐只當被狗咬了一口。」
楚辰咧咧嘴，嘎嘎怪笑，「糧餉軍備抵達，絕雁關危機已解，看來某人又輸了，還要被狗咬一口！」
「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墨雨涵啐了一口，面如煙霞，當場就逃了。
楚辰也不急，慢慢跟了過去。
墨雲峰的速度很快，只是區區七天時間，已經將所有關節打通。這中間的曲目，楚辰或多或少是知道一些的。
秘密隊伍以巡邏名義出發，沒有引起任何懷疑。
第一天當晚，巡邏隊傳來捷報。
捷報云：路遇大型賊匪團，滅之，得悉幕後有人主使，查之。夜入深山，發現有山洞，名血影，其內通道繁複，血氣衝天。交火，互有傷亡，見勢不妙，賊人按下機關，山體震動，自毀之……
一條很奇妙的捷報，看上去合情合理，完全就是意外發現並剿滅了血影洞，也沒提到具體查探到什麼秘密。
血影洞是否自毀楚辰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他只知道，這件事情中，他被撇了出來，想必很長一段時間內，血影洞覆滅之事不會查到他的頭上。
這就是墨雲峰的高明之處，也是他對楚辰的保護。
而在血影洞覆滅之後，僅僅六天，北部匪患徹底平息，糧餉軍備盡數押運而至。表面看上去這是一件大喜事，沒有什麼不正常。
但事實上，若非拓土侯和開疆王暫時和解，絕對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或許，血影洞一役，墨雲峰手中掌握了一些把柄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