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看戲,殿下心情好
街上的人還未全部歇息,街邊還有跟家人一起逛街的人。
遺房的馬車看上去普普通通,沒有人會想到這輛馬車上坐的是什麼人,也更加不會有人想到裡面還裝一句屍體。
秦菁的這一道尖叫可以說是慘絕人寰,只一聲,就讓經過的人都紛紛駐足看了過來。
小福子在心裡翻了一個大大地白眼,心底就算再不情願,這個時候也得讓車夫把馬車停下,然後沖周邊往這邊看的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繼而撩起馬車帘子。
「夫人,您沒事吧?」在看清車內的情況后小福子差點沒忍住就笑了。
好在他是殿下這邊的人,這種令人好笑的事已經見多了,也忍得住。
於是,他忙忍著想笑的衝動上去從已經被嚇得失了神的秦菁手裡把那塊白布給拿了過來,然後給已經閉上眼的郝明珍蓋上。
待做好這一切后小福子彎腰對秦菁說道:「夫人,已經沒事了,不知夫人能否為小的搭把手,將大小姐給放上去?」
小福子發誓,方才那個坑的確是個意外。
秦菁嚇得雙腳亂動,嘴裡叫著拿開之類的話,小福子不想別人覺著他們車裡裝了什麼,所以在一上車就拿自己的手巾給塞到她嘴裡了,然被嚇得不輕的秦菁卻一點都不自知。
這個時候,小福子已經把手巾又從秦菁嘴裡拿出來了,然後不著痕迹,嫌棄地扔到了地上。
「什麼?」秦菁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小福子的話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小福子很耐心地又把方才的話說了一遍,秦菁一聽,大驚失色,驚駭地看向還躺在車內被蓋著白布的郝明珍,忍不住捂嘴,渾身明顯地顫抖著。
這……這……要讓她去抬么?
雖說是她的女兒,可……可她的腦袋是被縫上的,萬一又像先前在那裡一樣突然掉了怎麼辦?
小福子看到她臉上的恐懼,心裡鄙夷到了極點,心道這可是她自己的親女兒,竟然也會怕成這個樣子,口口聲聲要為女兒報仇,他可沒看出有多愛這位郝大小姐。
想著,小福子收起眼中的鄙視,喊了一聲:「夫人?」
「啊!」秦菁一驚,從思緒中出來,再一看小福子正等著她回答的神情,整個人都不好了。
幫,那就表示她要碰死人;不幫,別人一定會覺著她這個當娘的連女兒死了被摔了都不願意讓她好好生生地躺著,定然會覺著她不愛明珍。
可是要幫,她真的……
一咬牙,秦菁索性強忍著心頭的恐懼跌跌撞撞地把身子擺正,然後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彎腰看了看郝明珍又看了看小福子,臉上掛著淚痕道:「來吧。」
橫豎不就是碰一下么,哪有這麼容易掉的,何況這可是她孝順的女兒,沒什麼可怕的。
小福子見狀抿嘴偷笑了一下,隨即就跟秦菁一道把郝明珍的屍首給重新放到了位置上。
雖然中途秦菁因為害怕差點就把自己女兒給扔到了木板上,但好在最後還是把人安安穩穩地給放到了位置上。
小福子不知翻了多少個白眼,一路上只要一想起秦菁方才的反應就忍不住笑。
「小福子那傢伙,辦事果然靠譜。」
自秦菁從大牢出來開始就一直一路尾隨的太子殿下此時正抱著這個時節還被勒令穿上薄棉衣的明珠站在屋頂上,看著那輛漸行漸遠的馬車不吝嗇他的誇讚。
明珠一隻手摟著他,另外一隻手捶了捶他的胸膛,用細如蚊吶的聲音說:「殿下,你抱得太久了,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可以站的。」
要不是方才在遺房時他不想裡面的陰氣侵入她體內而選擇了距離遺房不遠的一處茶樓歇息,估計依著他的執拗,沒準要一直抱著她。
郎弘璃垂眸看了看她,放在明珠腰間的手動了動手指,明珠的拳頭就被他給捉住了。
他在微涼的小拳頭上親了親,挑眉說:「為夫身上可是滿滿的力氣,抱你還崽子綽綽有餘。」
說完頓了頓,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就一臉興奮。
明珠心裡「咯噔」一聲,要問出口的話還沒來得及說,身子就被他鬆開放了下來。
這就對了嘛,明珠心想,就算他神力過人,胳膊也是要休息的,再說她現在覺著身子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國師先前就說了,因為她體內也有晶血草的成分,所以她的自愈能力尤為得好,當然若是換成是上一世的那種死法,就算自愈能力再好也是徒勞。
正想著,男人那高大的身子忽然就挪到了她面前,在她下意識後退一步之前於她跟前半蹲著,然後扭頭,勾著紅唇:「來,我背你。」
「啊?」明珠訝異地捂了捂唇,而後慌忙搖頭,「殿下,這……這使不得。」
受傷后總是以他代步就算了,如今卻還要他背,若是傳了出去,別人該怎麼看他。
「如何使不得了?」郎弘璃不悅地轉身看著她,嘟著嘴說:「我背自己的妻子最是應當的,你可別再拿出什麼身份一套來跟我說了,我不聽,快,上來。」
說完,他又轉了過去,半蹲著身子沖明珠比劃著手勢。
明珠因他的話感動得稀里糊塗,卻也因此而燙熱了臉,羞澀得依舊搖頭:「不行,萬萬不可,殿下還是像從前那樣帶我回去吧。」
讓她抱著他的腰雖說也是件令人難為情的事,但總好過讓他背,然後……然後……
下意識裝作不經意地朝自己胸前看了看,明珠的臉紅得跟番茄一樣,再一想他的手還要放在她的那處,她……她就怎麼都答應不得。
「不要!」顯然,太子殿下要做的事是不會聽別人意見的,更何況他要做的還是為自己愛妃好的事,他才不會覺得丟人。
紅唇一撅,他才不管明珠願不願意,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她的右手手腕,而後轉身身子一彎,直接就把明珠給帶到了他背上。
明珠的手一觸及他那寬闊的背立馬就跟燙手山芋一樣后縮,然緊接著那雙已經托住她屁股的大手帶著炙熱的溫度讓她整個身子都緊繃了起來。
「殿下,我不要你背,快放我下來!」
明珠用手捶打他,而顯然沒有帶力氣的她對男人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你再動?」男人側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絲恐嚇,而讓明珠被恐嚇到的,則是他那雙在她身後輕揉的手。
「殿下!」明珠羞得頭頂熱氣直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太子殿下心情極好,得意地哼了一聲后便道:「抱緊我,我們回家嘍!」
話落,明珠還沒從羞澀中出來,他就提氣縱身一躍,輕巧地從他們方才所在的屋頂上跳了出去。
「啊!」明珠輕呼,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趕緊地抱緊他把臉埋到那寬闊而溫暖的背上。
呵,太子殿下心裡好生愉悅,他就知道,他家夫人就喜歡口是心非,瞧瞧現在抱得多緊啊,看來她也喜歡他這樣背著她,以後他多得背背她才行。
很明顯,明珠不知道自己的動作已經被太子殿下給誤解到了這個地步,一路上她只聽得見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
但卻是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她的寢殿外了。
……
「王子,郝正綱來消息了。」
洛城邊境外營帳中,雲鎖換上鞍國服飾進來,將收到的書信交於額爾金手中。
額爾金一目十行,看完就把紙條給燒了,而後靠坐在位置上不發一語。
良久后雲鎖見自家主子沒有說話的意思,不禁問道:「王子,他什麼意思?」
她是王子身邊的心腹,因此對這類的情報就算問及也不會受到責備。
額爾金懶懶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勾起一絲冷笑,「還能有什麼意思,不就是讓咱們這邊從之前商議好的地方侵入大興,出兵唄。」
雲鎖眉頭一皺,不能明白明明這是件大事,為何到了這個時候自家主子卻把話說得如此不屑。
額爾金抬眼看向雲鎖,倒是沒讓她想太久,嘲諷地笑了笑說:「你們以為本王子不想儘早出兵啊?」
先前分明已經商議好的,說了等到時機成熟便可舉兵欺侵入大興,給他們來一個措手不及,可偏偏就在前幾日,他將此事上報給父王,父王卻說時機還未成熟。
未成熟??
搞什麼幺蛾子?兵力已然備好,他鞍國士兵也已經假扮成大興百姓混入洛城並成功被關入洛城大牢,此時此刻正飽受「折磨」,而歸根到底卻是大興人抓錯了人。
這等簡單的事由已經足以構成兩個本就關係不咋樣的國家開戰,他只需趁其不備,攻他們一個猝不及防,便可讓洛城失守,佔據大興邊境的這座要塞城池。
可偏偏現在時機都沒有成熟!現在不成熟,那什麼時候才叫成熟?!
更何況……更何況郝正綱那個老傢伙竟然沒有將郝明珍給護好!讓她就這麼死了不說,甚至還身首異處!
這讓他心裡怎麼舒服得了?!
雲鎖在聽聞額爾金的話后陷入了沉思中,但見額爾金明顯已經暴躁,她或許猜中些許原因,卻是不敢說出來,只道:「王子稍安勿躁,國主該是有他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