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巴掌,我是他的妻!
「大姐,別來無恙。」
明珠輕輕抬手,將門打開後進去,再順道把門給帶上,對上那張驚訝的臉勾了勾唇。
「你是怎麼找到這來的?」郝明珍警惕地看了看退於一邊的竹青,面色陰沉到極致。
明珠先看了看她,卻是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視線將她所住的這間屋子環視一圈,在看到她放在床上的那一團黑色衣服,再結合她現在所住客棧的地理位置以及房間的位置。
心下頓時瞭然,不由得有些感嘆,她看著郝明珍,自覺地在屋裡尋了桌邊的位置坐下。
「如果我記得沒錯,大姐這個時候好像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本應在死牢的人出現在這裡,如今被人看到,卻是一點心慌都沒有,她還真是一點自覺都沒有。
郝明珍從入了京城后便擔心會被人看了去,不然也不會特意將自己偽裝。
但因剛才看到明珠過於驚訝,一時間就把這件事給忘了,現經明珠一提,心裡頓時一驚,立馬警惕起來。
「說,你是怎麼找到這的?」
郝明珍又將剛才的問題問了一遍,她面色如冰,雙眼凌厲地朝關著的門外看了一眼,沉聲道:「除了你,還有誰知道我在這?」
爹將她從死牢里換出來的事只有她和她爹以及那些負責守著她的人知道,她爹自然是不可能泄露她的藏身之處。
難道,是清蘇那些人?!
明珠看她臉色便知道郝明珍此時心裡已經各種猜測了,不禁覺著有些好笑。
想她郝明珍什麼時候不是鎮定自如處變不驚,如今現在也變得草木皆兵,風聲鶴唳了。
「真是對不住大姐,」明珠抿了抿唇說,「你的第一個問題,恕我不能回答你,至於第二個,大姐以為呢?」
凜兒那小東西,沒想到還真把人給找著了。
郝明珍怎麼也沒想到明珠會找到這裡來,她是戴罪之身,這個時候當然是不希望有人看到的,先前就已經做好打算,若是有人認出她來,解決掉便是。
這會兒面對明珠自然更是這樣的想法,只是……
眯了眯眸子看了站在明珠身後的竹青一眼,郝明珍冷笑一聲,道:「果然當了太子妃就是不一樣,身邊都有人護著了,是他派給你的人么?」
竹青在將軍府的時候是易過容的,此時的她才是真容,也怪不得郝明珍不認識。
她口中的「他」指的誰自然再清楚不過。
明珠聞言輕笑一聲,心裡總算明白過來,「我還說父親既然都已經把大姐你救出去了,為何你還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回來,原來,是為了殿下。」
還真是夠痴情的。
郝明珍被明珠看穿心思,面上更冷,「我為何回來關你什麼事?你只管說,除了你二人以外,還有誰知道我在這的事?!」
雖說是想回來找那人說清楚的,但她也沒有愚蠢到直接去找人面對面的地步,如今郝明珠找來,那她的行蹤也就……
明珠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然郝明珍越這樣,她就越想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
於是她抿了抿唇,有意無意地看了看外面,「既然大姐這麼想知道,那我也不妨告訴你。」
說著,明珠故意頓了頓,成功看到郝明珍神情一凝,心下一笑,這才說道:「你想見的人就在外面,需要我請他進來嗎?」
然明珠的話才剛落,眼前便快速閃過一道影子,緊接著就是開門聲。
郝明珍將門打開,心裡猛地一緊,竟是連自己現在是戴罪之身而那人正好是讓人將她打入死牢的人都忘了,一心只想見到他。
明珠心裡吃味兒,嘴角的那點兒冷笑都掛不住了。
「大姐還真是痴情得很,」她起身,看著背對著她的郝明珍,隨即一個眼神,竹青就從窗戶閃身而出往一樓去了。
郝明珍身子一僵,沒看見那道身影,再轉身,「砰」地一聲就將門給關上了。
「你到底什麼意思?!」她看著明珠,狠道:「他呢?!他在哪裡?!」
依舊是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就像是那人本就是她的人一樣。
明珠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也曾在前世的時候試著去理解過郝明珍對他的那種愛戀。
可今非昔比,現在她已經跟那人在一起,甚至腹中已然有了他們這一世的第一個孩子。
她雖從來不覺著他是她的所有物,也不會像郝明珍那樣覺著他如同一件物品一樣本該屬於誰或者不屬於誰,但現在既然他成了她的丈夫,那他便是她郝明珠這一輩子的夫。
她的人,不再是其他人能夠妄想的,也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在她的面前如此叫囂的!
「郝明珍,」朝那面色陰沉的人走去,明珠不是頭一回叫她的名字,然而卻是頭一回用這般冷冽的神情看著她。
郝明珍略微訝異,眯了眯眸子正想說話,誰知她還未張嘴,那本該離她還有些距離的人卻突然閃到了她面前,然後揚手就是一掌。
「啪」的一聲,清脆得讓人只一聽便覺著疼。
郝明珍愕然,因為事情太過突然,以至於她捂著臉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明珠抿緊了唇,在郝明珍反應過來之前反手朝著她的那半邊臉又是一掌,手上傳來麻疼,她收了手,繼而後退幾步,看著那被她打偏了頭正一臉錯愕的人。
「你喜歡他是你的事,我不介意,那麼好的人,沒個人喜歡就不正常了,但是郝明珍,做人要懂得適可而止,不是你喜歡他就非得也要他對你有感覺。」
明珠知道,她這樣說可能有些傲氣了,但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說,那個人現在都是和她在一起的,她受不住郝明珍這般的理直氣壯,一點都受不住。
想罷,明珠繼續道:「以後,他或許有他的三宮六院,有後宮的無數美人,但那也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我郝明珠才是他郎弘璃的妻,才是他的太子妃,你記住,他身邊的位置不是你能肖想的!」
當然,也不是其他人能隨意妄想的。
說她善妒也好,小心眼也罷,卑鄙無恥下流,她都能接受。
只要他還在意她一天,她就寧願做這天下最小心眼最善妒的女人!
一改往日的溫和,如此擲地有聲,盛氣凌人的話是郝明珍從未自這個人身上聽過的,一時間竟連臉上的疼痛都未曾顧上,等到反應過來時,胸中已然一股熊熊怒火。
「郝明珠,你真敢!」
下一刻,郝明珍瞋目切齒,咬著一口牙沖明珠攻去。
明珠連連後退,凝了眸光抬手準備接住郝明珍的這一帶著滿心怒氣的一招,只她才剛站穩身形,門就從外面被人「砰」地打開,緊接著又是一聲,是門被關上的聲音。
明珠定睛一瞧,眼見著竹青從中途將郝明珍攔截,而那滿身馥香的人便到了她跟前將她拽到了另外的位置。
「殿下,」明珠跟著他閃到一邊,料到他會來。
郎弘璃沖她妖艷一笑,隨即頭一低,伏在她耳邊輕聲道:「我的妻,剛才那話,我愛聽。」
她從來不叫他的名字,總說那樣對他不敬,會影響他在宮中的威嚴,以至於每每他讓她喚他名字時都是在床上,如今卻是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能聽到她說的這樣一番話。
還真是意外的收穫。
明珠還在訝異他進來的方式總是如此讓人震撼,不想卻在轉眼就聽到他這帶著明顯揶揄的聲音,臉上頓時一熱,瞋了他一眼后便撇開了視線。
雖說郝明珍的功夫還算出類拔萃,但在身為暗衛的竹青面前就算不得什麼了,明珠才剛看過去,郝明珍就已經被竹青給制服了。
「殿下,太子妃。」竹青將郝明珍反手押著面向兩人。
郝明珍狠勁兒掙扎了兩下,雙眼因看到那站在一起的兩人變得赤紅。
郎弘璃斂了嘴角的弧度負手而立,看著他家寶兒那小手掌印拓在郝明珍的臉上,心裡竟是異常得沒有多少怒氣。
「殿下,我有話要對您說!」郝明珍瞪著雙眼看著讓她以身犯險的男人,心裡抱著期望。
郎弘璃蹙眉往前走了兩步,悠然道:「郝小姐,本殿可不記得何時有將你特赦,你可能同本殿解釋解釋,你是如何得以從牢中出來到了這地方的?」
揣著明白裝糊塗這種事太子殿下經常做,就算郝明珍很大可能知道他已經全然將事情獲悉,他依舊想看她面色鐵青的模樣。
明珠因著剛才的事還未消氣,冷笑著上前站到郎弘璃邊上,「大姐多有本事的人,要知道現在牢中可已經有一個『郝明珍』了,我想,光憑大姐一個人應該還做不到偷梁換柱。」
兩人一唱一和,聽得郝明珍面色一陣青白。
果然,那件事已經被知道了。
思及此,郝明珍咬了咬牙,狠狠地看著明珠,開口道:「明珠,就算你已經進宮,那也還是郝家女兒,你如今這般對待我,難道就不怕遭天譴嗎?!」
明珠聞言啞然一笑,「郝家人?大姐,這話你也說得出口?你同父親想置我於死地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是郝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