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欺負,又見郝明珍
「好小子,」太子殿下欣然一笑,玉面之上儘是滿意之色。
明珠看了看他的側臉,抿嘴輕笑,下一刻,手就被人給拉住了。
「走,寶兒,我們跟上崽子。」說完這話,不等明珠反應過來,直接攬著人就從窗戶上跳了出去。
今夜已經是二十好幾,空中只剩下一抹殘月,隱隱約約藏於雲朵之間。
明珠跟太子殿下一起跟在那一抹小小的白影後面,從宮中屋頂而過,躍過宮牆,微涼的風帶動衣袖,安靜得夜裡只聽得見身邊人的呼吸聲。
眼見著前面那小身子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們也跟著越漸地快起來,明珠心底很是吃驚。
「殿下,凜兒能跑這麼快,也跟覺醒有關嗎?」
之前變成小狼的時候羸弱的樣子讓她如何都不忍心將他放到地上,生怕地上的涼氣讓他受了涼,更別說這麼讓他奔跑了。
她還從來不知道原來凜兒還能這樣跑,是從前她將他護得太厲害了嗎?
郎弘璃聞言斜眸看了看她,很是得意地哼了一聲,說:「那自然是,不過也不看看是誰的崽子,他老子都這麼厲害,生的崽子當然也是頂好的,這個就叫做基因好。」
比如他,母后就說是因為父皇的基因好,才把他跟阿琉生的這般好。
不過在他看來,他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用母后的話就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當然,忽視母后說完這句話后被父皇狠狠揍了一頓,他倒是覺得母后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畢竟事實就是如此,容不得父皇狡辯。
當然,明珠是不知道其中這些事的,只聽到了自己沒有聽過的一詞,不免有些不解:「基因?」
為何他的口中總能說出一些她從來不曾聽到過的辭彙,莫不是因為他向來離經叛道,所以知道的東西也比她從書中看到的要多得多?
郎弘璃摟著人輕輕鬆鬆跟著那小團白色,越過一棵大樹。
「基因,怎麼說呢,簡單地說就帶著遺傳的一些元素從一代人傳到另外一代人身上的東西。」
母后說是帶有遺傳訊息的DNA片段叫做基因,不過寶兒一定不懂DNA是什麼,所以他給她解釋地簡單易懂一些。
「元素?」明珠有些糊塗,忽然覺得在他面前她看過的那點書實在是少得可憐。
「呃……」郎弘璃頓了頓,之後腳下生風,繼續朝著凜兒的方向去,嘴上解釋道:「就是東西,東西的另外一種喚法。」
如果要解釋的話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楚的,他記得當時母后都快被他跟阿琉纏得要發瘋了才把她自己說的一些話給解釋清楚。
父皇說她那是自作孽不可活,不過也虧得他母後作孽,他跟阿琉才懂了很多別人不懂的東西。
「這樣啊……」明珠沉吟,瞭然地點了點頭,之後也就沒有再問什麼。
小小白糰子在出了宮以後就沿著屋頂沒入了鬧市之中,現在這個時辰並不是很晚,街上依舊人來人往,店面也鮮少有閉店的,但人們依舊沒有注意到屋頂那三道一躍而過的身影。
也不是頭一回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鬧市之中,明珠也就沒有如第一次被太子殿下這樣帶進宮時的新奇,目前已經過去了約莫小半柱香的時間,然前面的小身子卻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可是眼見著他們一行人一直在街邊的屋頂上,明珠心裡不免疑惑,郝正綱既是將人救走,難道不應該把人藏到隱秘的地方么?為何凜兒會一直帶他們在這鬧事中行走?
「殿下?凜兒不會聞錯了吧?」她不確定地抬頭看著眼前的下巴。
郎弘璃聞言垂眸看了她一眼,勾唇一笑,往她腰上捏了捏,「放心吧,那小子能行。」
說罷,為了防止這張小嘴又問出什麼不確信的問題,太子殿下低頭在那被風吹乾的唇上咬了一口,然後重重地吮吸。
「不行,」如太子殿下所想,明珠頓時就沒有心思想其他了。
耳邊是不絕於耳的叫賣聲,人們的說笑聲,雖說他們的速度很快,但明珠卻還是能將這些聲音收入耳中,尤其是下面還燈火通明的,她頓時就有一種當著眾人的面和他如此親近的感覺,羞得她面上熱浪一陣一陣的。
然不管她怎麼推拒,男人的長臂如同那鐵箍一般將她緊緊纏繞,即便是隔著幾層衣料,她都能清楚地感覺到來自他身上的那灼熱的體溫。
「父親,娘親,我們到了。」
突如其來的小崽子的聲音讓明珠陡然一震,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就將太子殿下給推開了,扭頭對上的就是一張近在眼前的小狼臉。
而這個在屋頂上飛來飛去也不規矩的人不知何時也已經停了下來,明珠連忙扒開放在她腰上的手。
掩去一臉的不自在,略微慌亂地看了看底下的情況,發現他們依舊在鬧市之中,而目前他們所站的屋頂下方則是街邊角落的一家不起眼的客棧。
「凜兒,你……」
「娘親,父親剛才是在欺負你嗎?」
明珠的話還沒問出來,小傢伙就眨著一雙大眼睛跳上了她的肩頭,問出了讓明珠面紅耳赤的問題。
明珠心裡驀地一慌,臉上熱度不斷,「不是的凜兒,我……他……」
天,她就說了不能總在孩子面前親熱,她在孩子面前不要面子的……
郎弘璃捂嘴笑得肩膀都在抖動,絲毫不覺得當著孩子的面做壞事被抓包是件丟臉的事。
明珠聽到他偷笑的聲音,更是覺得無地自容,轉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后就作勢轉身要下去。
「別別,」郎弘璃伸手抓住她的袖子,被明珠身子一側給躲開,太子殿下頓時嘴巴一癟,一手從她肩上把小崽子給拎到了自己懷裡。
「好了好了,我的心肝兒,我錯了還不行么?」
不然以後都不給他親近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明珠向來就受不住他這副撒嬌的模樣,但聽他當著孩子的面說得這麼……
「走,我們下去。」撒嬌耍賴這種事是太子殿下嘴擅長的,尤其是他知道他的心肝兒是不會真的生他氣的,所以總有辦法把事情矇混過去。
明珠每回都會上他的當,這回也不例外,只要說起正事,她就會這些小事忘到一邊。
眼看著他就要帶她和凜兒下去,明珠卻是忍不住拽著他的袖子,「這裡?會不會弄錯了?」
這裡可還在大街上,難道郝正綱也信那「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說法?
郎弘璃抿嘴一笑,這回卻是沒有做任何的解釋,隨即將明珠跟小崽子一起抱著就從客棧的後院方一躍而下。
明珠見狀馬上噤聲,下一刻便見他帶著她跟孩子從客棧的窗戶後方進到客棧二層的走廊盡頭,在最右側的一處房間外停下。
天字一號房。
明珠抬頭看了看房間的門牌,扭頭看向身邊的人,卻見他抱著小崽子用下巴指了指屋內。
明珠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後看了過去,意思是讓她去敲門?
郎弘璃頷首,明珠不免訝異,心道難不成郝明珍當真在這裡?
想到可能會是這樣,明珠捏了捏袖子,眸光一凝,半信半疑地回頭看了郎弘璃一眼,示意他先不要出現。
郎弘璃看出她的意思,笑了笑,輕聲出言喚出了竹青,這才抱著小崽子轉身往樓下去。
明珠目送他下去,往竹青臉上看了一眼后抿了抿唇,上前敲響了門。
洛城邊境距離京城有很長一段距離,郝明珍快馬加鞭地趕了一整日,途中累死了兩匹馬才趕到。
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她特意在進城之前做了偽裝,到了城裡后又找了這麼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要了一間最角落的房間,不想她才剛到房間沐浴完就響起了敲門聲。
她本就是死刑犯出逃,自然得萬分小心,且她還要提防清蘇那邊的人找來,因此敲門聲一響,郝明珍頓時警惕萬分,自然也就不會輕易應聲。
她小心翼翼地眯著眸子往門口移,未曾應聲,又一道敲門聲響起,她的心一緊,快速閃身到門後面,然後將門栓利落地取下。
再將手輕輕地放到門栓上,手指一摳,門立馬就從裡面打開露出了一道小小的縫隙,最後放輕力道把門從裡面緩緩打開。
等到有身影進入時,她猛地閃身到進來的人面前,聚集掌風朝來人面門襲去。
明珠從第一聲敲門聲響后沒有得到回應就猜到屋裡的人是不敢輕易出聲的人,於是第二次的敲門她便讓竹青到了她面前,門一開,先進去的自然是竹青。
果不其然,竹青才剛進去,她就感覺到了一股凌厲的風朝外面來,定睛一看,那張臉可不就是她要找的人。
「是你?!」
郝明珍的招式被竹青接下,正不知是何人,想著再出第二招,誰知卻在下一刻看到一張她如何都想不到的臉。
聽了聲音,明珠如今百分百確定那站在竹青面前的人的確就是郝明珍本尊,從而也證明凜兒是找對地方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