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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過去,她的容納和眼淚

  「依小王看,殿下這是醉了,」額爾金纏著人不放,雙手竟是拉住了他的胳膊,看樣子似是要扶他去哪裡,然下一刻就被他給甩開了。


  「別碰本殿!」他腳步虛浮,甩了甩頭沒有再理會額爾金,繼續往前走。


  郎弘璃清楚地看到在他甩開額爾金后,後者的眼中出現了一抹狠戾,接下來他倒是沒有再纏上去,但那袖間的一抹寒光卻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清晰。


  呵,好一個額爾金,沒想到竟然對他存了這樣的心思,果然,他家心肝兒提醒得還真是對,額爾金給他的那杯酒里果然是被下了東西的。


  不然以他的酒量是不會這麼輕易地就醉成這般的模樣,他還真蠢,竟然真的給喝了。


  再抬眼仔細看了看他要去的地方,郎弘璃發現,恰好就是玉藻院的方向,這不禁讓他的神情變得凜然起來。


  因為他清楚地看到就和他隔著一路假山的明珠這個時候在喝了那個叫郝明瑤的女人拿過來的東西后也在往玉藻院的方向去。


  突然間,郎弘璃的心裡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難道……


  「二姐,你先在這裡稍作休息,我去將此事跟母親說一聲,屆時便和大姐帶你回府去。」


  郝明瑤將明珠扶進了玉藻院的寢房中,待明珠在床上坐下后便細心地叮囑了一番,隨即就從房間出來,同在外面的郝明珍低語了一陣,郎弘璃看見她們倆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會心一笑。


  果然。


  郎弘璃心中冷意橫生,已經將倆人的計謀看得清楚,然而讓他心中不安的是已經出現在玉藻院後方的他和那個鞍國太子。


  再就是被那個叫郝明瑤的從邊上的灌木叢中拽出來的葛家三少,葛弈成。


  當郝明瑤和郝明珍對葛弈成說了兩句話后,那男人便一臉懵懂地點著頭往方才明珠進去的屋子裡去。


  眼看著那道門被打開,郎弘璃的雙眼都快要噴出火了。


  心肝兒,他的心肝兒……


  「美人兒……」葛弈成傻呵呵地走進屋裡關上門,朝著正半躺在床上的明珠走去。


  明珠聽到聲音后難受地起身看了過去,在看清來人後神情慌亂地往後縮。


  「你……你是誰?你出去!」


  聲音嬌柔,似是還帶著一點點的媚,已經和她有過多次肌膚之親的郎弘璃很清楚地知道他的寶貝會在何種情況下發出這種聲音。


  可偏偏該死的,站在她面前的是另外一個男人!

  「美人兒別怕……」


  葛弈成走到了床邊,上去就把明珠給撲倒了,一雙大手開始在那柔美的身段上遊走。


  「不!你放開我!放開!」明珠使勁去推他,奈何看上去卻無力到了極點。


  郎弘璃知道,他的心肝兒是被人下藥了,而那下藥的人一定就是那個庶女和郝明珍!

  「砰!」


  正是看得火大,不想房門卻被人給大力地打開了,郎弘璃一驚,想著自己一心看他家寶貝看得出神,竟是連外面的情況都沒有去看。


  然而他才將視線轉向門口,心裡陡然一沉。


  他化身了,不僅化身了,而且還衝了進來,當著他家心肝兒的面再化為人形將那葛弈成給打暈從窗戶扔了出去。


  「殿……殿下……」


  已經被藥物折磨的人此時領口大開,秀氣而精緻的鎖骨在屋中油燈的照耀下泛著淡淡的光澤,胸前的柔軟更是隨著她的喘氣而上下起伏。


  裙擺上撩,光潔的小腿看似很是可口,再看那張紅霞漫天的臉,雙眼中帶著震驚,然更多的卻是迷醉。


  郎弘璃看得渾身一熱,卻是沒有心思在這個時候去想那些事。


  他在意的,是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殿下……不……你不能……」


  真是這樣……


  他把那丫頭給撲倒了,急不可耐地褪下了她身上的一切障礙物,包括那件小巧的淺綠色小兜,嬌小的身子在他身下不安地扭動,雙腳更是慌亂地蹬動。


  郎弘璃看紅了眼,自己都未察覺到渾身的顫抖。


  他……他把他的寶貝給強了,不顧她的哭泣和掙扎,把人狠狠地壓在身上一遍又一遍地佔有,而她在掙扎無果后,選擇了抱緊他。


  「殿下……」她帶著哭腔的聲音顫抖著,最後吐出的那幾個字讓郎弘璃的眼徹底紅了。


  「殿下,我喜歡你……」


  一切歸於平靜,在她這句話后他伏在她那滿是青紫的身子上喘氣,郎弘璃知道這並未結束,因為他看到了玉藻院外那一大幫子人已經朝屋裡來了。


  而讓他覺得可笑的是,他竟然在這個時候化身,離開了那滿是傷痕的人,躍窗而逃。


  床上的人沒有起身,她緊緊抱著被子,視線獃獃地盯著那窗戶,一行清淚奪眶而出。


  「殿下,即日起,我們怕是便再不能相見了……」


  她口中囁囁,在那道門被人踹開前起身捂住了自己的身子。


  她被郝正綱從床上拖下來了,面對那一聲聲的質問和苛責,她沒有說過一句話。


  眼淚簌簌往下掉,滑過被他強佔的身子,滴落到了被子上,消失了。


  「七爺爺,我不想看了。」


  頭一回,郎弘璃哽咽了,在他這二十二年的狼生中,除去那次喝醉酒在弘宸宮發狂,這是他第二次想哭。


  小身子從花瓶上跳下來,差點一個趔趄沒有站穩。


  國師收了虛境,轉身看著他,輕道:「不看,你可知後面會發生什麼?」


  聞言,雪白的小狼怔在了原地,好半天才道:「七爺爺,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不對?我不會那麼幼稚地喝下額爾金的酒,更不會強了她,還在那個時候丟下她,我……我那麼疼她,我怎麼可能……」


  「是真的,」國師沒有給他自欺欺人的機會,關上窗坐到了那滿是軟墊的地上,看著那小狼化成人形,看著那張玉面上的不可置信。


  「那時,你還不疼她,」國師淡淡地說。


  郎弘璃身子一震,幾度搖搖欲墜。


  「你皇祖母發話讓她免了那沉塘之刑,兩月後那丫頭被診出身懷有孕,次年誕下幼子,獨自撫養長大,而你,就因為那杯酒縱慾毒素滲入內臟,幼子出世之日,不治身亡,五年後郝正綱叛亂被揭,那丫頭成了替罪羊,於十字坡五馬分屍。」


  屋中死一般的寂靜,國師那清冷的眸子看著他,平淡無波地說著故事。


  寥寥幾句,將女子悲戚的一生講述得清清楚楚。


  郎弘璃從未像現在這般的無力過,甚至身上一點力氣都使不上,「撲通」一聲,跌坐在了軟軟的地上。


  「五馬分屍……」口中囁囁,喉嚨竟是火燒般的疼痛,他獃獃地抬眼,看著面前一身白的人,「所以……所以她現在是……」


  國師對上那泛著水霧的眸子,垂眸,心中不甚滋味。


  「命數已改,她現在便是從那時歸來的人。」


  「歸人……」郎弘璃咬緊了唇,鼻頭卻是從未有過的酸澀。


  難怪……難怪她會在初見時提醒他一定要在迎辰宴上小心,難怪她會將那杯酒給灑了。


  難怪她會那般含羞帶怯地看他,難怪她說她喜歡他,喜歡了好久好久。


  呵……


  兩世,能不久嗎?

  而他卻……他卻……


  「你現在想去見她嗎?」國師看著脫力的侄孫,開口問他。


  而這一句話像是提醒了郎弘璃,他猛地抬頭,吸了吸鼻子就要往外跑。


  國師抬手將他束縛,指尖一指,那張畫便到了他面前。


  郎弘璃看著那幅畫,突然間知道了畫中的那孩童是何人,而她,又為何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


  「凜兒被我收於畫中了,」國師起身走到他面前,在他問話之前開口說:「算是我對她那時所有苦楚的彌補,好好待她。」


  郎弘璃看著他,雙唇抿得緊緊的,緊接著抬手「唰」的一聲就將那畫給捏在了手裡。


  「七爺爺,知道這事的人,還有誰?」


  國師長嘆,「你我,她,墨澤。」


  郎弘璃通紅了雙眼,想上前揪著眼前人的領子大聲質問。


  質問他為什麼沒有早點把這件事告訴他,質問他明明有可能已經算到了即將發生的事,為何還要在那件事發生之前出了京城。


  可偏偏他,什麼都問不出來。


  他知道,一國之師做事向來都有他考量的後果,說是彌補,說是虧欠,可誰不知道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若有心,想要阻止那件事的發生,那時何以還會悲劇收場。


  可再偏偏,從他口中說出的這該死的命數!也讓他總算明白了為何在這之前他遲遲不讓他對郝正綱動手,不能對郝府的人動手。


  「不經歷此劫,鳳星不得降世。」


  國師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憤怒,他怎會不清楚侄孫想得什麼。


  然這話一開口,便引來郎弘璃的自嘲一笑。


  「鳳星降世就要經歷如此心傷,她又何其無辜,七爺爺可有想過?」


  被喜歡的人強佔,到死都守著那個秘密,郎弘璃只覺自己的心被人一直緊緊揪著,疼得他快喘不過氣來。


  國師沒有再看他,轉身負手而立,輕道:「弘璃,別忘了她是人,苦盡甘來,乃人生也。」


  郎弘璃嗤笑,搖了搖頭沒有再去接話。


  手中畫幅燙著掌心,此時的他,只想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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