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傻子,空燃和郝明珍
明珠因為害羞,導致說話都不利索了,耳邊響起輕笑,抬眼一看,竹青和青椒花椒三人正捂著嘴看著她,笑得一臉趣味。
明珠臉紅得更厲害了,扭頭對太子殿下就瞪了一眼,然後跺腳轉身往屋裡去。
真是……
「心肝兒,你等等我。」
郎弘璃沒有意識到他的行為已經讓明珠羞得都快見不得人了,招呼了一聲竹夜后就追著人進去,竹夜在後面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一手拎起地上的人也跟著進去。
竹青則和青椒花椒一起就站在門邊瞧著裡面的情形,畢竟偏屋就只有那麼大,人要都進去了可就擠得慌了。
「殿下,」郝明珍看到那張讓她朝思暮想了好幾年的臉,神情緩和不少,也悲戚了不少,眨眼間看到了臉上還有些緋紅的明珠走在郎弘璃前面,眼神立馬就變得更加的陰沉起來。
他們在外面做了什麼?
為什麼郝明珠的臉會那麼紅,難道……難道……
「郝司少好大的膽子,」郎弘璃進屋,本還玩笑的臉在看到郝明珍后立馬就變得一臉寒冰,唇角的冷笑看得郝明珍的心一緊。
「砰」的一聲,竹夜將被施了定神符的空燃給扔到了郝明珍的面前。
郝明珍驚駭,不可置信地看著被扔到面前的人,不敢相信她高價請來的人就這麼被人給解決了。
「本殿深夜和人談完事情回宮,不想卻在平坡看到此人裝神弄鬼,一問才知和郝司少有關,郝司少,你就沒有什麼可解釋的嗎?」
太子殿下又開始瞎編了,竹青在外面聽得翻白眼。
什麼叫「和人談完事情回宮」,作為一個從來不會在晚上談事情的人也好意思說出這種話,搞得他有多勤勞似的。
屋裡的人自然不知道竹青在外面的心理活動,郝明珍被郎弘璃的話嚇到了,沒曾想這天底下竟然還有這麼巧的事,談事情回宮也能碰上她安排的人。
「殿下何出此言?」郝明珍自然是不會這般輕易承認的,她忍著心裡在面對喜歡之人時的那種悸動和不甘,面無表情地看著郎弘璃,道:「殿下難道還看不出微臣現在被人怎樣了嗎?這樣子的微臣,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該死的郝明珠,不僅把她弄成這副德行,甚至偏偏還有這麼湊巧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
糟糕了,他看到她這副樣子,對她的印象一定就更不好了,怎麼辦?怎麼辦?
「郝司少切莫狡辯,」郎弘璃在長凳子上坐下,一個眼神就讓竹夜鬆開了空燃口中的布條。
「你說此人與你無關,然此人卻知道你郝司少的名頭,本殿親耳聽他提及你的名字,本殿又不是耳聾,難道還能聽錯不成?你,再將方才說的話同本殿當著郝司少的面說上一遍。」
話說完,他放在腿上的手便在袖子的掩飾下輕輕勾了勾手指,只微微一閉眼,本不能開口說話的空燃便開始噼里啪啦地說了起來。
「郝家大小姐在富貴村找到草民,說是有個買賣讓草民去做,草民本是不答應的,但郝大小姐給的銀子多,為了生計只好迫不得已出山。」
空燃的話讓郎弘璃很是滿意地在心裡點了點頭,面上卻裝作一臉肅然地看著他。
「郝大小姐讓你出山做什麼?」
話落,空燃的身子微微震了震,接著方才的話繼續說:「郝大小姐的人只將某個人的生辰八字給了草民,然後讓草民看日子將這個生辰八字的人的生魂給抽離本體,並讓這個人的魂魄永遠不能回到身體里去。」
好狠的人!
明珠手裡還拿著那隻小雞,然嘴唇已經抿得緊緊的,捏著小雞雞冠的手也收緊再收緊。
外面聽著的青椒和花椒二人對這件事的具體情況不怎麼了解,現在一聽空燃這話紛紛被嚇白了臉,連手腳都是冰涼的。
「放寬心,已經沒事了。」竹青捏著她倆的手小聲安慰。
「那你說說,如果人的魂魄一直回不到身體里,這個人會變成什麼樣?」
儘管他自己早就知道會如何,但只要一想到有人拿這種法子對付他的心肝兒,郎弘璃的心裡就有種殺人的衝動,甚至想就在這裡把郝明珍同這空燃一起給解決了。
明珠的心緊了緊,隱約聞到來自他身上那越來越濃郁的蘭花香味,抿緊的唇鬆了松,下一刻放在小雞上的手便被人給捏在了手裡。
側目看去,他那雙好看的眸子正看著她。
明珠心下一暖,面上再一紅,撇開視線不敢去看他,但卻沒有把手給抽走。
傻子……
空燃雙眼有些晃神,自然不會注意到兩人之間的互動,只聽到郎弘璃的問話后便像是害怕的縮了縮脖子,看了一眼因明珠二人的動作而變得陰狠的郝明珍。
「魂魄回不到身體,此人便會永遠變得痴傻,不會言語和動作,只能睜眼躺在床上。」
空燃說完,郎弘璃便又給了竹夜一個眼神讓人將布條重新塞進了空燃的口中。
再轉而看向郝明珍,郎弘璃的手將掌心裡的小手包裹得緊緊的。
「郝司少,事實擺在眼前難不成你還要抵賴?你說這件事如果讓郝將軍知道了他會是個什麼樣的反應?」
敢動他的人,簡直就是找死!
郝明珍被綁在身後的雙手已經被自己的指甲捏出了血,但她不管內心如何恨,面上的神情也不再像方才和明珠說話時那般的怒目切齒。
她看了看地上的空燃,然後看著郎弘璃,開口道:「凡事都講究人證物證,如今人證是有了,但物證呢?此人口口聲聲說是我讓他做這種事的,那他可有證據證明?如果真像他說的那般,殿下為何不直接帶著人等白日的時候再來尋微臣說個明白?」
鎮定的表情,犀利的話,不得不說郝明珍如果不動那些個歪心思,她真的會是個很有前途的人,先不說她會被皇帝看中才能。
就說在大興,目前能像她這般當著太子殿下說話的人本就不多,有的甚至就算喜歡也是連面都見不著,可郝明珍卻能以各種公事的理由見著人不說,甚至還能這般理直氣壯地同他說話。
明珠想,她該說郝明珍不懂得珍惜呢,還是該說她身邊的這個人看不透女兒家的心思。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他看不透最好,否則也就沒有她的份了。
「郝司少放心,」郎弘璃聽她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死不承認,唇角的冷笑似是又擴大了好幾分。
「這件事,本殿不知就算了,但奈何被本殿給撞上了,按理說這本該是將軍府的家務事,本殿不應插手,但郝司少,你估計應該忘了,在大興使用這種不人道的法子按照大興律例可是要被斬首示眾的,如此一來你的家事就變成了國事,本殿身為太子,自然不會對此置之不理。」
說著,扭頭看向竹夜,開口道:「明日早朝便將此事稟明父皇,今夜你且帶著這老東西去他說的地方尋找證據,否則郝司少是不會承認的。」
竹夜聞言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后,一直觀察著郝明珍的明珠就發現郝明珍的臉上在那人說完這話后閃過一抹慌亂,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竹夜走後,郎弘璃看了看郝明珍,見她此事已然是無話可說,冷笑一聲道:「郝司少,本殿欣賞你膽識過人聰慧過人,才會在你舅舅提及讓你擔任司少一職時未曾反對,但如今你卻為了小小的家宅爭鬥罔顧姊妹親情,擅用禁術違反律例,本殿就算再惜才,怕是這回也保不住你了。」
說罷重重地哼一聲后拉著明珠轉身而去,臨走前道:「你便在這裡好生待著,明日一早,自有人來接郝司少進宮。」
說完,人也已經帶著明珠走出了偏屋,竹青很有眼色地進去不顧郝明珍的躲避把她的嘴重新給堵上了。
「殿下,別把人關我這兒啊,我……」
「噓……」
依著原先的計劃,把空燃抓住后帶到郝明珍面前對質,讓郝明珍因此而受到懲罰革去官職,這樣來是沒錯,但郝明珍被竹青給押解到她的院子里來卻沒有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更別說把人留在她院里一晚上了,那要是明日真有人來接,結果人是從她的院子里出去的,她要怎麼交代?這不馬上就暴露了?
明珠正不解,不想那方才在屋裡還一本正經的人一出來就用手指封住了她的嘴,然後見他扭頭往那緊閉的門上看了看,最後放開她,踢了一腳被竹青拽出來的空燃。
「心肝兒,我有個特別好玩的法子,玩完了我就讓人把她送回去,好不好?」
一臉獻寶,但卻沒有像對別人那樣的專制,那一句「好不好」加上那一臉希冀的單純模樣,就差沒把明珠的心給化了,哪裡還會有拒絕的道理。
「心肝兒真好,親一個!」
明珠措手不及又被他在臉上給親了一口,羞惱地一瞪眼,推開他不去和他說話。
郎弘璃笑得跟只偷腥的貓一樣,然下一刻就斂起了笑,轉身正對著那扇門右手輕輕一抬,修長的食指一放,裡面就傳來了一聲好像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