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後院有妖
這感情真是巧,沒等她趕就已經有人幫忙了。
商碧落目送著慕容復吃癟的表情離開,差點沒將幸災樂禍全展現在自己臉上,這場猝不及防的『打招呼』也算是以草草收了場,兩人都沒佔到便宜。
不,慕容復好歹也拐了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一想到紅鸞滿臉欣喜與期待,商碧落不禁浮想聯翩,隨手招來等候多時的老鴇問:「媽媽,你知這靖王家中.……可有妻妾?」
老鴇是個明白人,豁達其意,遂將手中的團扇抵在鼻尖之下遮掩一二,傾下上半身湊近她耳邊細細道來。
「早幾年確實娶了內閣大臣曲方舟,曲大人的女兒,後來聖上時不時送去的美人也被靖王悉數被納為妾室,外頭都說王爺與王妃恩愛兩不疑,沒傳出過獨寵妾的流言來。」
女子嗤笑地勾起嘴角,怕是慕容復連自家的後院都管的密不透風,開口玩笑道:「要是真寵妾,還能被你們知道?!」
她不知自己的一句玩笑話,竟正踩著那個拚命想遮掩人的痛楚。
「行了行了,且將大堂重新收拾收拾,烏泱泱的人群可把這乾淨的地踩髒了。」
語氣不善的她抱怨了一通,後堂立馬就跑出兩個跑堂小伙開始打掃起來,態度勤勤懇懇令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里裡外外都給我處理乾淨,別讓這滿屋子的晦氣給阻了財運~」商碧落臉色隨著語氣變化立馬嚴肅了起來,嘀嘀咕咕兩句念叨的話落在旁人耳中可謂是『大逆不道』。
在團扇之下,老鴇面帶驚詫向後撤了幾步。
女子揉著太陽穴,眉間瞬間染上了煩躁。
『惹上了個煩人精不說,還被騙走一位模樣姣好的舞姬,今日損失的確慘重!』她心裡煩悶的遠不止現在這些,趁著還在能控制的範圍內,應即刻停止胡思亂想。
其實早在繃緊神經在放鬆的一瞬間,鋪天蓋地的疲憊感幾乎將她的大腦侵襲。
商碧落手指關節敲著額頭,拚命喚回自己清晰的意識。
「好睏~」
真的是越來越像凡人了 ……
剛被護衛送上馬車的紅鸞屁股還沒坐熱,車外的小廝就朝裡面喊了她:「姑娘,已經到了。」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從簾后探出頭來,她看見眼前牌匾上『靖王府』三個大字都覺著不那麼真實,連後頭的走路都是被一擁而上的丫鬟和嬤嬤攙扶著進去的。
眼前一晃而過的景緻來不及多看,待紅鸞再次坐定,已然換了副景象。
「姑娘先行在這兒洗漱一番,等會便帶你去見王妃~」說話的正是方才沖在最前頭的嬤嬤。
斜眼看去,竟比回夢樓的老鴇還凶了幾分。
紅鸞初來乍到,自是不敢仗著靖王欽點而造次,只得乖乖的應聲下來:「知道了。」
此時的她像極了單純無辜的小白兔,卻藏不住那顆不安其位的心。
「聽說,是王爺從外頭帶來的?!」嬌俏的女聲蓋過了樹枝上嘰嘰喳喳的黃雀。
在一牆之隔的院落內,幾名穿著打扮價值不菲的女子湊在一桌上,對隔壁那位新來的紅塵女評頭論足。
「可不是嘛~丫鬟說還是用王爺專屬碼車送回來的~」一抹妒色染上女子的眉梢,手裡的絹帕被蹂、躪成了一團漿糊狀。
她名喚鶯鶯,是幾年前聖上送入王府的兩名妾室之一。
不知是何緣由,靖王每月固定來一兩次,每每都是相談盛歡,可自始自終都沒盼得寵幸。如今她正從新納妾室變成一級『元老』,說出去不得被外人笑掉大牙,所以從未給什麼新來的人好眼色。
「鶯鶯姐姐彆氣,說不定又是路上撿的呢?!」勸說她的妾室乃是同期被送入靖王府的另一名女子,二人相差一歲,便喚了鶯鶯作姐姐。
「燕燕說的不錯,前些年頭不是還從外面撿了個小丫頭來,說不定今日又是晉王大發慈悲,才把她從了紅塵之地給贖了身。」劉聘婷婉言指的小丫頭,年紀不過十四五。正是被慕容復藏在僅次於王妃待遇之下的南院,裡頭的陳設和丫鬟配置遠比她們這兒好上兩倍。
論樣貌她們個個都是頂好的,就是缺了獨一份的特色。
鶯鶯嫉妒道:「全怪那小賤蹄子生了一雙魅惑人心的眼,說不定就是從哪個山裡跑出來的狐媚子,專門干這種勾引男人的事兒!」
「你可輕點說,指不定被有心人聽了去~」同坐的女子慌忙拉扯著她的袖子以作警示。
這檔子虧她們也不是沒吃過,鶯鶯曾不知死活挑釁過那個小丫頭片子,誰料遭了靖王一頓威脅和警告。
自那之後,無論使哪些陰暗招數,小丫頭總是能逢凶化吉,吃虧的反而是她自己。
慕容復下了最後通碟,爭寵哪有性命來的重要,至此以往她也不敢再觸怒王爺。
「娉婷,快和我說說,這新來的該如何處置?」鶯鶯將目光投向一旁溫潤如玉的女子。
劉聘婷家住懷余城,為人處世受了書香門第的熏陶,通讀詩詞歌賦不說,在某些事情的分析和見解上有她獨特的看法。
「唉~是鶯鶯姐姐抬舉我了。眼下我等應靜觀其變,王妃那兒還沒看過呢!如若王妃點了頭我等還能將她趕出去不成?!」
鶯鶯輕掩朱唇,倒是把這茬子忘了,可轉念一想又道:「王妃她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焚聖賢香,哪還會管府內來不來新的妾室?」
她說的王妃是慕容復明媚正娶的妻子——曲家小姐。
如今淪落得日日焚香禮佛,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女子,可還記得她當初踏入靖王府是何等意氣風發。
她崇拜慕容復,只一眼便落入他編織的情網。推開家父挑選已久的良配,千辛萬苦向皇后求得嫁於他的機會。
歡喜的將一顆心捧到他面前,確又親眼見著對方將它摔碎。
「嘖嘖,說到底在座的誰不是個可憐人呢~」鶯鶯兩眼看著牆外的花枝出神,不知何時竟將話聊到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