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法器還是邪器
巫子祈天鼓是邪器?這又是從何說起??
這時,不光是宋補天迷茫了,連我也有點迷茫了。
因為吳仙佛曾經跟我說過,那件法器確確實實是薩滿教跟出馬家的至寶,這點是做不得假的。
但是他們倆為什麼要說這是邪器?
直覺告訴我,董老仙兒跟鎮江河都不是在開玩笑,他們說的這些話,每一個字里都透露著認真,而且我還感覺到了一種潛藏在他們話里的恐懼。
「董老爺,方便跟我們說說嗎?」我好奇的問道:「那件法器怎麼又變成邪器了?」
「所有人都知道巫子祈天鼓是個好東西,曾經的我也是這麼認為,但是在二十年前,我跟老鄭在長白山見過那玩意兒一次,所以.……」董老仙兒說到這裡,稍微停頓了一下,表情越發的難看:「當年跟我們鬥法的人也是薩滿,姓周,他手裡拿著的法器,就是巫子祈天鼓。」
「這人的本事不大,底子也挺弱的,大概比我們低一線吧。」鎮江河嘆道:「但就憑藉著那面蠱,完完全全的能夠壓著我們打,被他用鼓招來的仙家,也比普通的仙家要強,因為那面鼓可以接通地下的氣脈,藉助氣脈,便能增強仙家的真身,每個仙家的實力至少都能翻一番,這還是至少!」
「牛逼啊!」宋補天驚呼道:「這東西的能力這麼大?那應該是薩滿教代代相傳的寶物啊!出馬家也不可能落下,怎麼會消失那麼些年呢?」
「曾經我們也不知道它為什麼會消失,有這麼一面神鼓,揚名立萬是輕輕鬆鬆的事,但在咱們國內,近百年來,靠這面鼓成名的一個都沒有。」董老仙兒苦笑道:「這鼓有多厲害?除開能跟藉助氣脈的力量不說,它還能強制性的召出別人堂子里的仙家,並且還能強行命令仙家,完全不用顧忌仙家自己的想法。」
「您的意思是……它能把仙家全部變成傀儡?」我小心翼翼的問道:「是這意思吧?」
「差不多。」董老仙兒嘆道:「當初我們也沒想到那面鼓這麼狠,所以跟那個薩滿交手的時候,我們也就沒多想,直接把堂子里的,四面八方的,能叫來的仙家全給叫來了。」
「之後就全他娘的被策反了!」鎮江河罵道,呸的一聲吐了口唾沫:「雖然我知道這不是仙家的本意,但現在想想,真夠憋屈的!」
「你知道當時他操控了多少仙家嗎?」董老仙兒問我。
我搖搖頭。
「至少有一千多個啊!」董老仙兒苦笑著說:「胡天生,黃寶山,它們當時也在場,哪怕自己的意識都是清醒的,也違背不了那面鼓的指令,只能玩命的跟我們干。」
聽到這裡我是真的有點好奇了,如果當初的情況真是董老仙兒說的這樣,那他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薩滿教,出馬家,他們的力量都來自於仙家。
如果沒有仙家作為靠山,說白了,他們的戰鬥力至少下降八成!
「你們咋活下來的?」方時良忍不住好奇問道,倒是比我直接。
董老仙兒苦笑著搖搖頭,跟鎮江河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表情都滿是慶幸,頗有種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感覺。
「運氣好就活下來了。」董老仙兒說道。
「嘿,老前輩,你這是敷衍我啊?」方時良好笑道:「運氣好就能活?這話拿去哄小孩都沒人信!」
「我說的是真的!」董老仙兒無奈道:「就在我們絕望得差不多要投降的時候,那老犢子自己倒了。」
「啥子??倒了??」宋補天睜大了眼睛。
「可不是么。」鎮江河苦笑著說:「我們也納悶呢,那老東西剛要把我們倆趕盡殺絕斬草除根,結果眼皮子一翻就自個兒暈過去了,那些仙家的束縛也就解開了。」
「他人呢?被仙家弄死了?」我問。
「沒。」董老仙兒搖搖頭:「想弄死他的仙家很多,但都讓我們勸住了,因為我跟老鄭感覺這事不簡單,所以啊,就發了發慈悲,把他手腳筋給挑了,腿骨也給砸了,保證他沒機會翻身,這才想辦法把他救回來。」
聽到這裡,我跟宋補天的表情都有些複雜,方時良更是一愣神,嘀咕了一句。
我操。
發發慈悲就把人的手腳筋給挑了?還砸了人的腿骨?這要是不發慈悲,還不得把人生吞活剝了?
「哎,你們別這麼看我啊,主意又不是我出的,是他出的!」董老仙兒說著,抬起手指了指鎮江河,滿臉的無辜:「出主意的是他,動手的也是他!」
看見自己被賣了,鎮江河也沒生氣,只是有點鄙夷的看了看董老仙兒,往他腳邊吐了口唾沫星子。
「他最後還是被你們救回來了?沒直接嗝屁?」方時良好奇的問道。
「救是救回來了,不過也沒能活過半天。」董老仙兒說著,見我們眼神不對,火急火燎的就解釋了一句:「不是我們動的手,是他自己死的!」
「他的壽數已經到頭了。」鎮江河嘆道。
「你是說……他自然老死了?」宋補天試探著問道。
「算是吧。」鎮江河笑道,表情有些複雜:「那人看起來比我們現在還老,臉上全是皺紋,頭髮也掉得差不多了,滿臉的老年斑,但他自己跟我們說,他才三十歲。」
「啥?他跟你們說?」方時良一愣。
「是啊,被救過來之後,他竟然不恨我們,你說奇怪不?」董老仙兒苦笑道:「他好像什麼都看開了,覺得自己死了也是解脫,不光告訴我們一些關於他自己的事,還跟我們說了一些巫子祈天鼓的內幕消息。」
「內幕消息?有多內幕啊?」方時良興緻勃勃的問道。
「這些我從來沒聽過,只在他嘴裡聽過,所以我當時也很震驚……」董老仙兒嘆道:「巫子祈天鼓,確實是一件至寶,能力極大,但它也有一個致命的地方。」
「它是活的。」鎮江河冷不丁的說道,眼裡有些后怕。
聽見這話,我們面面相覷了一陣,誰也沒吭聲,只覺得這事貌似超出我們預料了。
「那面鼓都他媽要成精了!」董老仙兒咬著牙說:「雖然沒有自己的意識,不像是少見的那些器具成精的冤孽,但它有修行的本能,只要接觸到活人,就會下意識的吸取活人的運勢,之後還會吃下活人的精血,壽數.……」
「那人得到巫子祈天鼓還不到三年。」鎮江河苦笑著搖搖頭:「三年啊,一轉眼的工夫,就變成那模樣了。」
「這件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宋補天問。
「不清楚。」鎮江河嘆道:「但我感覺就算有人知道,數量也不會太多,畢竟這玩意兒只有一個,現世的次數還極其的少。」
「你們想想,咱這一行有多少人對巫子祈天鼓趨之若鶩?」董老仙兒無奈道:「誰都不知道真相,所以才會一直拿它當正統的法器來看。」
「那你們怎麼不說呢?」宋補天很疑惑的問了句:「你們一個是薩滿教的扛把子,一個是出馬家的泰山北斗,有你們倆站出來說這事,肯定.……」
「巫子祈天鼓在二十年前就被我們扔了,而且是扔在長白山,懸崖底下的一個地窟里,外面還讓我們用土封住了。」董老仙兒點上煙,抽了兩口,表情也有些鬱悶:「都把事辦到這個份上了,還站出來多嘴,那不是閑得慌么。」
「現在那件法器好像在鐵嶺。」宋補天不動聲色的說道。
聞言,董老仙兒跟鎮江河看了看對方,眼裡都有些詫異。
「那東西在鐵嶺?這不應該啊.……」董老仙兒嘀咕道:「難不成是讓人給刨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