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面目全非
「劉隊！找。。。找到了！」
「找到什麼了？」
年輕的警員瞥了一眼周圍的情況，似乎不太敢開口。
這個警員有些眼熟，我記得當時在月台中槍的就是他，好像叫牛鵬宇什麼的，看著他臉色煞白，估計槍傷還沒養好，沒想到這麼快就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了。
「就是，找到。。。那個了。。。」
「你他媽有屁就放，老子忙的很，沒空和你打馬虎眼！」劉浩直接怒了，連日來出現的事情帶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現如今這個原本樂呵呵的老警察臉上也露出了几絲疲態。
牛鵬宇被劉浩一吼，渾身一激靈，立即站直了身體高聲喊道：「報告，維修電梯的工作人員在電梯間的下層，發現了監控錄像中的神秘男子！」
什麼！找到了昌青山了，而且，還是在整個電梯通道的最下層，也就是說，那孫子一直躲在電梯間下面！
難怪翻遍了整個寫字樓都找不出他，一般人還真想不到那裡。
劉浩聽了這個消息，也是激動的直接站了起來，一把拉住牛鵬宇的衣領：「確定對象就是監控錄像里那個人嗎？」
「通過衣物以及一些體態特徵，大致能夠確定下來！」
「為什麼要通過那些東西確認？」
「因為，那名男子不但從高處墜亡，而且遭到電梯的擠壓，整個人基本變成了一灘肉泥，根本辨認不出原本的模樣！」
什麼！昌青山死了！
一連串的打擊接踵而至，又一個與案情有著重大關聯的傢伙死在了這棟寫字樓里。鋼琴師才剛死，昌青山又墜亡了，難道，幕後黑手已經打算抹殺所有參與過命案的人嗎？
我轉過身去，讓林峰把鋼琴師的具體身份調查清楚，並在之後把具體屍檢報告告訴我。
見他答應之後，我便跟著劉浩一起趕去了事發電梯那裡。
期間，林八一與宋帥的父親幾次阻攔，讓劉浩當場給出個解釋，卻都硬生生被他以辦案為由給搪塞過去了。這次大部分警員在場，那兩個老頭也做不出什麼太大的動靜。
可我相信，曉雪的重傷以及宋帥的死亡，使得林，宋兩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在這之後又將會有一場血雨腥風在等待著我和劉浩。
主電梯還在修理，我們只能通過應急通道趕去一樓，路上還有段時間，我索性讓面前的牛鵬宇同我交代一下屍體的發現過程。
不知道為什麼，牛鵬宇好像對我一直有著戒心，有的話總是不願意當著我面說出，在劉浩的一再催促之下，他才終於肯開口了。
「原先維修人員只是一直在檢測著電梯的電路，以及鋼索的損毀情況，因此也沒有讓人進入電梯間的下層調查！
直到剛才開啟電梯間的天井替救援人員打開了通路之後，維修人員才試著把電梯間吊起以檢測電梯的動力系統，也正是在那個時候，他們發現了已經被擠壓得鮮血淋淋的昌青山！
昌青山死了，而且是在電梯間的最下層，雖然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不過這卻也正好能解釋當時監控畫面出現噪點之後，昌青山的具體去向。
在監控畫面消失的那段時間裡，他應該是扒開了電梯門，直接摔進了通道裡面，所以在監控畫面恢復之後，找遍整個大樓卻都找不到他的蹤跡。
當時昌青山整個人的狀態就和臨死前的宋帥一模一樣，身體僵直，雙眼無神，似乎沒有自主意識，簡直像是被什麼人給控制了一樣。
我清楚的記得，當時那個鋼琴師好像打出了一通電話，隨即宋帥就開始變得不太正常了，先是說了一段奇奇怪怪的話語，之後便揮舞著餐刀企圖殺了我和林曉雪。
莫非，那通電話才是他們發生異變的關鍵？暫時還是不得而知。
很快，我們便趕到了一層樓的所在，電梯間附近已經聚集了不少的警員，有幾個甚至直接趴在外圍嘔吐了起來，一臉慘白，看起來裡面的情況應該會比較糟糕。
「下去吧，希望你能忍得住！」劉浩沖著淡淡的說了句，便打頭走進了電梯間里。
希望我能忍得住？笑話！人彘案的碎屍老子都見過了，這電梯間里的場景還能恐怖過慕容白的碎屍？我緊跟著劉浩的腳步，一同擠了進去。
電梯已經被吊起至了高層，所以從一層的電梯門進去之後便直面電梯通道了。
昌青山的屍體就在最底層，當我看見現場的真實情況之後，突然有些後悔之前迷之自信。
從高層摔死的人，死狀原本就夠慘烈的了，再加上之後電梯間的擠壓，整個通道的底層幾乎變成了一片血海，刺鼻的血腥味加上一陣燒焦的氣味，熏得我肚裡一陣翻湧，差點沒忍住當場吐了出來。
索性，今天早上什麼都沒吃，只是乾嘔了幾下而已。要是林曉雪那丫頭看見我這個樣子，又不知會怎麼嘲笑我。
昌青山的屍體已經完全面目全非了，內臟，骨骼甚至紅白狀的液體，四散得到處都是，加上當時電梯高層墜落時產生的高熱，部分組織被烤的焦黃。我發誓在看過之後，這輩子都沒有再吃過烤肉了！
看著通道下面的殘屍，劉浩也是皺緊了眉頭：「如果不是那件衣服還有眼鏡，真的不可能認出死在下面這傢伙就是那晚見到的昌青山，這，簡直就是一堆碎肉嘛！」
儘管內心是拒絕的，我還是咬著牙強行跳到了通道下面，仔細檢查了一番。
雙手，雙腳，甚至是肋骨，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斷折程度，其中右手的斷折最為明顯，小臂處的骨骼因為變形，甚至直接穿透了肌膚表層。
奇怪了，電梯雖然擠壓過他的屍體，可是據我所知，電梯和通道的底層為了檢修的方便，一直會留有一定的空隙。
也就是說那種擠壓並不是將一整個電梯的重量都壓在屍體之上，而只是壓上了一部分的重量。總而言之，擠壓雖然造成了現在這種慘狀，可卻不會直接把右手的骨頭壓出皮膚表層。
換言之，那種恐怖傷勢應該是從高處墜落所帶來的！
可是，從他死亡的姿勢來判斷，從高處下落之後，撞擊點應該是身體左側才對，為什麼右側反而傷得更嚴重呢？
劉浩讓外面的牛鵬宇找人把屍體帶回警局，進行後續的屍體檢驗。
牛鵬宇伸出腦袋，看了一眼就立即把他那個腦袋縮回去了：「劉隊，都變成那副慘樣了，你讓我還怎麼帶回去啊？」
「少特么廢話，帶不回去就一塊一塊給老子裝回去，晚上要是見不到屍檢報告，信不信老子把你鎖在電梯間裡面！」
「裝裝裝，我馬上去找袋子來，哇啦。。。。」話沒說完，外面就傳來嘔吐的聲音，我和劉浩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都笑了。
不知為什麼，劉浩這種年紀的老頭，照理說早已經見過萬千世事了，屬於看破紅塵那種。可他看見牛鵬宇之後總是喜歡先把他罵一頓，好像不罵就渾身不痛快一樣。
可當時在月台上牛鵬宇中槍之後，劉浩可是第一個冒著中槍的危險把他拖了回去的人，我仔細想了想，或許，這種事情就叫做相愛相殺吧！
可是，笑過之後，我們兩卻又同時安靜了下來，現在的情況，確實很難繼續笑下去。
半晌，他拉著我，走出了電梯通道，隨即遞了根煙給我，緩緩點上。
看著在電梯通道里忙碌的牛鵬宇，我的腦子又亂成了一團麻，只能暫由尼古丁將焦躁的心緒平復下來。
劉浩的情況比我還差，他年紀原本就大，忙了一整夜，兩個眼圈腫得像桃子似得，他深吸了一口煙，緩緩開口道：
「大偵探，昌青山也死了，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斷了。宋，林兩家人剛已經鬧到我省里去了，雖然感覺挺對不起你的，如果再找不出點有實質性的東西，我只能把你交出去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