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求賜救法
張大夫掃了他兩一眼,唉聲嘆氣起來。
「周先生都要拿我釀酒了,我怎麼救?沒命救。」
周谷自知方才失言,沒想到張大夫此時居然這副做派。文森和莫森都有些氣憤,他一個大夫怎麼能這樣?正所謂醫者父母心,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呢?
周谷自是理虧,沒有爭辯一句,只是在張大夫腳邊直直的跪了下來。
「請大夫一定要救救我家少主。」
文森和莫森可都傻眼了,「先生!?」
說著便要去扶周谷起來,覺得張大夫的行為也太過分了。然而周谷卻沒有起來,仍跪的端正。
「求大夫了。」
張大夫看都不看周谷一眼,只是坐下來又摸向寒風凌澈的脈搏。
「周先生,你這是幹什麼?您這樣跪下來求我,倒顯得我不近人情了。我張某人畢竟是王府的大夫,救治王爺,是我分內的事情。」
莫森將周谷給扶了起來,而張大夫坐在床邊,將寒風凌澈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然,饒是他醫術極其高明,也抵不過寒風凌澈傷的重。張大夫看完寒風凌澈的情況之後,表情就很難看了。
「大夫……可有法子救王爺?」文森試探的問了一句。
張大夫沒看他,倒是又看向周谷,然後深沉的說了一句:「難。」
文森見他的態度,便有些上火,提高了音調:「你!」
然後又想到寒風凌澈需要安靜的環境,於是這單音節一個你生生給憋了回去。
「你什麼你?我怎麼了?」張大夫看了過來,冷哼一聲:「我說難,我有說我救不了嗎?你有能耐,要不你來?」
文森惡狠狠的瞪著張大夫,覺得他實在是欺人太甚了點。
張大夫並不打算再跟他計較,這畢竟不是什麼容的開玩笑的事情,寒風凌澈現在的情況,實在危機了些。
「請先生賜法。」周谷誠懇道。
張大夫皺著眉頭,思慮了許久,才使喚他們:「去取筆墨來。」
莫森飛快地跑走去取來了他要的東西,張大夫將宣紙鋪在最近的桌上,提筆,俊逸的字體赫然紙上,和張大夫的有些不修邊幅,相差甚遠。
寫了滿滿兩張紙的藥材,才算完,擱下筆,遞給周谷。
都是些珍貴稀罕的藥材,光是看著就足夠叫人咂舌了。不過對於王府而言,要弄齊這些東西卻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這葯是用來將養王爺的身子的補藥,只能滋補元氣。想要救王爺的命,這些還遠遠不夠。」張大夫解釋了這張藥方是用來做什麼的,卻沒有繼續往下說。他停頓了一會兒,面色有些不大好。
「大夫有話直說便是。」周谷追問:「即便是丟了這條老命,我也要救少主。」
張大夫並不是為了周谷這條赤膽忠心而感到感動,而是出於別的原因:「這法子太過了些,若真要用,很有可能真的有損人命。我為醫者,應該救世濟人,這種類似於以命換命的法子,於我而言,自然是能不用則不用。只是眼下情況特殊又緊急,就算有別的好法子,王爺也是來不及等的。」
周谷見還是有望的,哪裡還肯管是什麼法子?即便要那他的命去換,他自然是心甘情願。周谷又跪了下來,「謝大夫慷慨相救。」
文森和莫森都是傻眼了的,這張大夫真有這樣的本事?這救人的法子還沒說呢,周谷就已經跪了好幾回了。俗話說得好,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周谷就這麼篤定張大夫真的有法子能就王爺不成?
「你不用跪我,我說過了,救治王爺,本就是我分內之事。」張大夫將周谷給扶了起來,他又鋪了張紙,提筆洋洋洒洒的又寫了一篇藥方。
「既然你鐵定要救人的,這個方子我寫給你,好自為之把。」
張大夫的面色很是深沉,寫完之後還是有些猶豫,但想到寒風凌澈的情況,又看到周谷眼中的神情,決定不在多管閑事了。於是,他便將藥方給了周谷。
周谷接過來看了看,臉色深沉,再沒說話。
而虞欣這處的情況也不大樂觀,寒風凌澈替自己當下那周谷的一掌之後,便直接被周谷給帶走了。
她如今的身份連當初那個小小的側妃都不如,只不過是百花坊的一個小小的舞姬罷了,哪裡能有權過問的了堂堂王爺的事情?她雖然滿心擔憂,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周谷將寒風凌澈帶走。
虞欣在房中,待得很是坐立不安。
她身手不差,自是有那份眼力在,看得出周谷那一掌使得有幾分力度。周谷那一掌,明明就是奔著她來得,是為了取她性命。饒是寒風凌澈挨了,也肯定是受不住的。
虞欣憂心忡忡,一面擔心寒風凌澈,一面又在質疑自己的心情。她不應該對寒風凌澈抱有這樣的擔心才對,他是死是活,關自己什麼事?
於是虞欣又催眠自己,陷入了明明關心卻不肯承認的兩難境地。後來,她安撫自己——是因為寒風凌澈救了她一命,她才如此關心的。
晚間,虞欣沒有半點跳舞的興緻,於是稱病推辭。來這百花坊多數還是奔著虞欣這個頭牌舞姬來的,聽聞她今夜不會跳舞,也就紛紛意興闌珊起來。雖然相比之下還是客朋滿座,但對於百花坊自身而言,還是有些蕭條的。
虞生林的病也還沒好利索,虞欣想,虞生林醫術高明,說不準能有救治寒風凌澈的方法。鬼迷心竅了一樣,還準備了點虞生林喜歡吃的小玩意,就像是刻意討好巴結似得。
不過,虞欣自己倒是沒察覺。
「姐姐,你今夜怎麼有空來?百花坊此時該開始做生意了吧?」看到虞欣在這個時候來,虞生林很是驚訝。他正給自己換藥,爐上還煎著一副苦勁兒十足的葯。
「我說我身體抱恙,告了個假。」虞欣將油紙包著的吃的遞給虞生林,香氣四溢,和藥草味兒融在一起,倒還算好聞。
「告假?」虞生林看見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很是欣喜,但聽見虞欣說自己病了,又關懷起他來:「姐姐,你哪裡覺得不舒服?」
虞欣搖了搖頭,「沒有,我好得很。」
虞生林不大願意相信,硬是拉過虞欣的手,摸了摸她的脈搏。診完脈,卻發現虞欣的身體確實半點毛病都沒有。
「那你是特意來瞧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