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扮成算命的
傅貴寶滿嘴胡說八道,竟然還想伸手去摸成自在的手,成自在卻道:「你為什麼不先摸摸自己的,幹嘛要摸我的!」
陳英英卻道:「咦,你真的會摸骨嗎,你又怎麼知道自己的手藝是高超的呢,你替別人摸過嗎?」
傅貴寶得意洋洋地道:「那當然是替別人摸過的,俗話說得好,摸骨百遍,奇藝自現,我……」
「你替誰摸過?是不是你家的傅來喜?」陳英英追問道。
傅貴寶呃了聲,想不出他還能替誰摸過,只好點了點頭,傅來喜是他家的僕人,也是一直跟著他,伺候他隨從!
陳英英立即便道:「你家傅來喜長得那麼難看,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你竟然還把他的全身摸了個遍,你真噁心!」
成自在搖頭道:「不予置評!」
傅貴寶這才明白他被套話兒了,正要反唇相譏,找回場子,李日知卻說話了。
李日知道:「如果,我是說如果,這個案子是和劉秀雅有關係的,那麼就算是有關係,尚大娘也沒法告她,因為這個案子已經結了,除非有直接的證據,可以證明劉秀雅就是殺害王艷雪的兇手,或是殺手就是她派出去的,除非有這樣的直接證據,否則縣令不會升堂再問此案的!」
停頓了一下,李日知又補充道:「就算是尚大娘越級,直接去州里告狀,也一樣是不會再升堂問此案的,我想她一定是找過明白律法的人問過了,所以才不去州里,因為知道去了也是白去,所以才寄希望於在街上等著刑部侍郎微服私訪,因為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重新審理,而就算她去了長安,按著正規方法去刑部告狀,也一定不會接她的狀子!」
傅貴寶他們聽了李日知的話,都點了點頭,關於這點,他們是都清楚的,想必尚大娘也是清楚的。
官府受理民間的案子,判決之後,要一級一級的報上去,尤其是死刑,更是要刑部審核,有時候甚至要皇帝親自勾決,對於判處死刑,官府是很慎重的,絕不是說冤枉了誰,誰就得認命,至少在唐初這樣的情況極少。
而一旦判決,那麼被告及被告的家屬想要翻案,那就極難了,如果想要亂咬別人,想要攀扯其他人,從而使被告脫罪,或者減輕罪罰,這種情況非常之多,反正被告都被判處死刑了,命都要沒有了,那還怕啥,看誰不順眼就攀咬唄,拉別人當墊背唄,這個時候的被告及其家屬是什麼事都敢做的!
那麼如果放任他們攀咬,那官府也不用干別的事情了,成天就聽他們亂告吧,這,當然是不行的!
所以除非有能直接推翻前面判決的重大證據,否則官府是不會重審的,更加不會越級受理,以防止誣告和攀咬等事情的發生,當然,這種做法是有缺陷的,這是事實,但,這個時代找不出更好的方法,這也是事實!
現在這個時期是這樣的,象尚大娘這種想盡辦法翻案的家屬是很讓官府厭惡的,但在若干年之後,她這種人卻會很受官府里某些人的待見了,因為那時進入了武則天時代,而武則天是鼓勵這種行為的,甚至武則天還鼓勵匿名告狀,從而使得酷吏橫行,很多官員被誣告,在監獄里被折磨至死。
李日知看著傅貴寶,道:「你裝成是算命的,進入金家之後,見了劉秀雅,盡量地去套她的話,如果發現劉秀雅沒有嫌疑,那此事便即做罷,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如果發現她有嫌疑,那麼你想辦法,把她告到官府,或者由她把你告到官府,然後把你和她的案子,引到她和王艷雪的案子上面,從而使舊案重審,到時由我去做,你只需要把她騙進官府就成!」
現在要想舊案重審,只能使用這種迂迴的方法,否則劉秀雅要是不進衙門,舊案就無法重審,官府連接案都不會接,更不可能傳審劉秀雅了,所以只能用其它的案子,做個引子,就象服藥要用藥引似的,把劉秀雅騙到公堂上,又使縣令接了案子,從而引出舊案,重審尚文彬王艷雪之案。
傅貴寶一拍胸脯,說道:「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吧,對付這種風流小婦人,小弟我還是有兩下子絕招的,保准她欲仙欲死,心甘情願地和我去衙門!」
陳英英氣道:「怎麼什麼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就和狗屎是一個味道兒的呢?」
「你經常聞狗屎,深知狗屎是什麼味道的?」傅貴寶立即反問。
李日知道:「不要鬧了,英英,你還得替小傑化下妝,換身衣服,還有算命的那一身行頭,都得給他背齊,首先得讓外表和算命的有些象,這樣才好讓劉秀雅請他進金家!」
陳英英沖著傅貴寶嘻嘻一笑:「小傑,你終於落到我的手裡了!」
「你,你要對我做什麼?」傅貴寶雙手報肩,接著又開心地道:「那就快點兒做吧!」
陳英英呸的一聲:「你這個大便不擦屁股的傢伙!」
「你,你太不淑女了!」傅貴寶大怒,誣陷他拉褲子里不洗屁股也就算了,現在直接說他大便不擦屁股,這也太過份了!
成自在搖頭走開,這兩個人說話真不象話,太噁心了,少女不象少女,少年不象少年,世風日下啊!
回到客棧,陳英英讓僕人出去購買衣服,僕人領命而出。
陳英英立即給傅貴寶化妝,片刻之後,化妝完成,讓傅貴寶照鏡子,傅貴寶氣道:「你把我打扮成頭陀的樣子幹什麼,腦袋上面還戴一金箍,難道我是帶髮修行的和尚嗎!」
「說不定劉秀雅就喜歡和尚呢,見到你這樣一個俊俏的小和尚,還是帶髮修行的,說不定就要請你去家裡喝上一杯!」陳英英笑道。
傅貴寶和陳英英據理力爭,他是不肯裝成和尚樣子的,就在這時,出去採買的僕人回來了,有錢能使鬼推磨,僕人買回了全套算命先生的行頭,甚至連旗子都買回了一桿,看衣服的樣子,有些類似道袍,看來傅貴寶不當和尚,那就只能當個道士了!
傅貴寶無法,只好讓陳英英把他打扮成一個道士的模樣,為了顯示道行高深,甚至還給他粘了假鬍子。
一切準備停當,傅貴寶腰間掛著桃木劍,肩上背著褡褳,手裡舉著一桿小旗,旗上寫著鐵嘴神算,出了客棧,趕往金家,李日知等人離開幾丈遠,在後面跟著。
當傅貴寶出客棧時,掌柜一愣,自己店裡什麼時候住進這麼一個人,這個算命的是什麼時候進的店,他怎麼沒有發現?
傅貴寶一路走到了金家門外,站在門口叫了起來:「算命,算卦,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什麼都能算,算得非常准,就是要價高,沒錢別找我算,先給錢,后算命!」
街上的行人看著他,都躲他遠遠的,這個算命的與眾不同啊,別人都說算得不準不要錢,他卻說沒錢別找他算,還要先給錢,后算命,這種招客方法,倒是頭一回見著。
傅貴寶這種喊法,自然不會有人找他算命,而他則在金家門口不停地走來走去,裝出各種不小心路過金家門口,而叫喊的聲音,去是一聲比一聲大。
李日知帶著成自在和陳英英躲向遠遠的,躲在一條小巷子裡面,密切關注著金家大門口的動靜。
傅貴寶在金家門口走到第十個來回時,金家大門終於開了,裡面有一個年輕的少婦趴在門縫上往外看,看到了傅貴寶之後,猶豫了一下,這才開的門。
這年輕的少婦探出半個身子,對傅貴寶道:「這位先生,你是用什麼卦書算命呢,是用的易經嗎?」
傅貴寶從褡褳里掏出一本書,看了看,然後沖著年輕的少婦揮了揮,道:「我……貧道用的是周易,貧道我算命極准,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無論生死,我可以一言而斷,但要價也高,每卦一貫錢,如果你付不起錢,就不要找我算命!」
金家住著這樣的大宅,如果裡面的劉秀雅相信迷信算卦,那豈會再乎一貫錢這樣的酬勞,相反,付了錢之後,劉秀雅反而會更加相信傅貴寶的話。
這年輕的少婦問道:「我不信你算得很准,你要是有本事,那你算一下我姓什麼,算對了我就給你一貫錢!」
傅貴寶上下打量這個年輕的少婦,見她長相清秀,單從相貌上來講,算得上是一個美婦,而且從氣質上來講,很文靜秀雅,如果她就是劉秀雅,那麼倒是和她的名字挺相配的。
傅貴寶閉上眼睛,掐指開算,嘴裡念念有詞地嘟囔了一通,但他還是沒敢賭這個婦人就是劉秀雅,如果他說錯了,那就會喪失進入金家的機會了,可能事情就會再出變數,不過,身為算命先生,糊弄一個居家少婦,那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么。
裝成算出來的樣子,傅貴寶對少婦道:「你和此宅主人不是一個姓……」
觀察年輕少婦的表情,見她沒什麼反應,立知自己猜對了,如果是一個姓,那麼這時候肯定會有反應的,當然就算有反應,他也會立刻隨機應變的。
傅貴寶便又道:「但後來又變成了一個姓……」接著觀察,見這年輕的少婦竟然微微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這也太沒有警惕性了,簡直就是在告訴別人她是這家的媳婦兒啊!
傅貴寶道抬頭看天,又開始嘟囔起來,嘟囔了幾句之後,他又道:「此宅的主人五行多金,所以必定姓金!」
年輕少婦咦了聲,她的心思看起來比較單純,再加上傅貴寶表演得挺有大師風範的,所以她竟然相信了,睜大眼睛,看著傅貴寶,等著他往下面說。
傅貴寶皺起眉頭,又道:「夫人,你家祖上很有名氣,而你的娘家姓氏有龍氣啊!」
年輕少婦又咦了聲,這次沒有點頭,但看臉上的表情,似乎還算滿贊成傅貴寶說的話。其實,傅貴寶的這句話就是在確定這個年輕少婦是不是金家的媳婦兒,是不是劉秀雅!
而這個年輕少婦非常好忽悠,幾乎完全暴露了她的身份。
傅貴寶道:「貧道一定不會算錯,夫人你姓劉!」
年輕少婦連連點頭,道:「先生太厲害了,竟然算出了我的姓氏,請先生進院,我請先生為我算上一卦。」
傅貴寶擦了下額頭,道:「為了算你的姓氏,用了我大半的法力,需要時間來恢復一下,累了累了!」
在進門之前,他沖遠處掃了一眼,表情得意,似乎是在告訴李日知和陳英英他們,怎麼樣,在忽悠人的方面,本公子還是有兩下子絕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