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暗中隱情
擰開水龍頭,冷水從花灑里噴出,淋在頭上讓她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雖然快要臨近春天,但晚上沖冷水澡卻還是冷得刺骨。但逼著自己忍過幾分鐘後身體也就適應了這寒冷。
她冷眸微動,看著瓷磚上投影出的模糊的面容。
其實今天母親的話在她心裡投下了一顆石頭。雖然她知道墨瑾辰此番來A國的緣由和韓天明脫不了關係。
但她沒想到他真的會和A國的公爵合作,在她記憶里,墨瑾辰應該是十分厭惡A國公爵的,雖然從輩分上來說,墨瑾辰還得喚公爵一聲姑父。
而墨瑾辰和公爵談的條件不用想她也能猜到。對一個視權勢為一切的老男人,墨瑾辰手裡還有什麼比得過Z國更好的籌碼。
只是墨瑾辰為什麼要這樣做?
除去韓天明如果是因為韓天明對自己勢力的遏制,和公爵合作,全然如同攆走了猛虎卻引了餓狼入室。
她睫毛微動,水珠沿著臉龐滑落。
她看不懂墨瑾辰究竟在布希么樣的局。
是真的看不懂嗎?可是為什麼當聽見母親說時心裡那隱隱泛出的期望卻猶如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嚨一般。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阻止自己胡思亂想。
如今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要韓天明的性命,出此之外別的她不在意。
也不該在意!
包括不該奢侈的所謂的親情。
沖好澡,擦乾身體,吃了夜安開給她的葯加之剛才被墨瑾辰無節制地索取,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二樓和卧室南北相對的書房。
書房裡沒有點燈,暈暗的空間只有筆記本顯示器放出的光。
淡淡的藍光投影在一張冰寒的臉上,如死寂般的暮氣縈繞在周圍。
「就查到這些?」墨瑾辰冰冷的聲音透著寒,如同千年寒冰一般。
站在書桌前的高天眉頭緊蹙,「韓家那邊口很嚴實,且事情已經過去了六年要查一時半會恐不容易。不過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那晚在韓家的有韓將軍、韓夫人、書瑤小姐、韓蕾。」
所以說,除了韓燁,韓家所有人那晚都在。也就是說,任何一個人都會是替韓天明下達命令的人。
墨瑾辰薄唇微勾,「就差韓燁倒全部都齊全了。那夜韓燁去哪呢?」
高天眉頭緊蹙,稍有猶豫道:「韓燁去了海邊。」
六年前,韓夕被送走的那夜韓燁不知道從哪聽來的消息趕了過去,目的很簡單,帶韓夕走。只是被他發現,於是親自帶了人去攔截。
他和韓燁在離海邊不到五里的路上對峙,後來黎管家趕了過來將韓燁帶走。
因為韓燁並未見到韓夕,那時閣下和韓夕鬧得很僵,他便聽了夜安的建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並未稟告。
墨瑾辰冷眸慕地眯起,「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
高天心裡一顫,「因為韓燁並未見到韓小姐,所以——」
「所以你就自以為然地做了決定。」墨瑾辰聲音微涼,僅僅寒了幾分卻讓高天額頭冒了冷汗。
墨瑾辰銳利的雙眸凝視著顯示器,「高天,韓燁的出現太過突兀。」
高天微怔,而後瞳孔放大。當年韓夕離開的具體時間只有他和閣下知道。而如今看來韓天明也早就料到,否則不會安排那麼一場偷梁換柱的局。
而那天原本是該由他送韓夕走的,但就是因為得知韓燁追來,他才會離開去阻止韓燁。如果他在,這偷梁換柱的戲不能實施,至少不會如此容易。
所以細想下來,韓燁的出現恐怕是調虎離山的計策。
想到這兒,高天臉色煞白,「閣下,是我疏忽了。我沒想到韓將軍會用韓燁做棋。」
墨瑾辰抬眼看了高天一眼,「韓天明不會利用韓燁。」
高天微怔,「閣下的意思——」
墨瑾辰冷眸眯起,「去查那天韓夕離開的消息韓燁是怎麼得到的,順藤摸瓜下去。」
「是閣下。」高天轉身離開,看來閣下是懷疑給韓燁消息的人就是那天接到韓夕打來電話的人。
韓夕被送走的那天晚上,閣下應邀去了韓家,陪著閣下身邊的是暗夜。
據暗夜回憶,那天在韓家傭人不小心將咖啡灑到了閣下的身上。閣下去換衣服,這才讓手機離了身。
後來閣下和韓天明在書房談事,那段時間是閣下的手機離身的時間,所以電話不會是韓天明接的。
而那晚,閣下和韓天明對弈直到半夜。所以給綁架韓夕的人下達指令的不是韓天明。
如此推算,韓夕的事參與者恐怕不止韓天明一人。所以閣下要揪出所有的人,一個不漏。
書房的門再次開啟是高天離開大概半個小時候。
夜安推開門,見一屋的黑暗眉頭皺了皺徑直按下牆上燈的開關,頓時屋裡大亮。
突來的光亮讓墨瑾辰不適應地皺了皺眉頭,冷眸微眯便見夜安筆直地朝自己走了過來。
夜安拖了一條椅子在墨瑾辰身旁坐下問道:「小夕睡呢?」
「嗯。」墨瑾辰輕應了聲。
夜安眉頭微抬,「今天她去見了那女人,還以為會睡不著。」
「讓她做了些運動。」墨瑾辰淡然地開口。
夜安微怔,而後臉抽了抽,如果不是他了解墨瑾辰冰冷的個性,他覺得會認為墨瑾辰是故意的。這所謂的「運動」,白痴都知道是什麼。
「她的情況容許她去見張夢琪?」墨瑾辰冰冷的聲音淡淡道,帶著些不悅。
夜安聳了聳肩,「你知道她的固執,不讓她去她總會想出別的辦法的。而且這段時間感覺她情緒穩定了不少,去見見不礙事。」
韓夕是個聰明的女人,張夢琪找她做什麼她一定知道,既然決定要去,心裡肯定會做好準備。不過顯然某人不這樣認為。
墨瑾辰眉頭微皺,聲音微冷,「她回來喝了一瓶紅酒。」
夜安「喝喝」,他倒忘了,在他這兒的可以接受的範圍,在墨瑾辰那卻不行。
「閣下,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夜安勸道。「小心翼翼」已經算是他想得到好點的詞了,對韓夕現在的病情用「如履薄冰」來形容也不為過。
墨瑾辰看了夜安一眼,「夜安,我容不得她有任何的閃失。」
夜安微怔,這不是墨瑾辰第一次向他袒露自己對韓夕的恐懼害怕,但卻是從那以後的第一次。
夜安眉頭緊鎖,「閣下,韓夕的病需要放寬了心才能好。閣下同樣,如此擔心受騙對閣下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