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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傷口發炎

  她不知道這場變了味的歡愛是什麼時候結束的,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身邊沒有墨瑾辰。


  她坐起身,低頭,腰間被裹了一層紗布。她依稀記得昨晚當他第三次要她的時候,她被燙傷的肌膚開始流血,刺鼻的血腥味仿若插入人心的匕首。


  他附在她耳邊,粗重的喘息伴隨著冰冷的聲音刺入她耳中。


  「韓夕,記住這痛。是我給的,記住。」


  她驀地冷笑,她記住了。


  痛是他給的,不僅僅是身體上,還有心裡的。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等了幾秒,門被推開,女傭捧著乾淨的衣服走了進來。


  女傭將衣服放到床邊的柜子上,目光微低,筆直地走到床邊。


  「韓小姐,閣下讓我伺候您更衣。」


  她冷冷地看著女傭,「昨天那兩人呢?」


  「閣下說她們不適合伺候韓小姐,所以換了我來伺候韓小姐。」女傭畢恭畢敬道。


  她面無表情地掀開被子下次,未著寸縷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之中。


  女傭立馬拿了浴袍走到韓夕身旁,張開浴袍等著幫韓夕把浴袍穿上。


  但韓夕只是冷冷地看了女傭一眼,徑直往浴室走去。


  女傭微怔,跟步上前,「韓小姐可是要沐浴?」


  韓夕沒有理會女傭,手握住浴室門的把手。


  女傭抿了抿嘴,「韓小姐,閣下吩咐過,韓小姐身上有傷,不能碰水。」


  韓夕嘴角冷冷地揚了眼,擰動扶手,推開雕刻精緻的木門走了進去。


  門在女傭跟前「砰」地一聲關上。


  女傭微驚,看著緊閉的房門,聽著裡面傳出的水聲心裡一緊,趕緊轉身下樓去給墨瑾辰打電話。


  浴室里,韓夕站在花灑下,冰冷的冷水從頭上淋了下來。


  她眼帘低下,眼神空洞無神。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接著是試著擰動門把的聲音,隨即女傭的聲音傳來出來,「韓小姐,閣下請您聽電話。」


  半分鐘后,女傭的聲音又傳了進來,「閣下,韓小姐把門鎖了。是,明白了。」


  女傭匆匆離開。


  浴室里,韓夕睫毛微動,低頭看著血慢慢地從濕了的紗布里暈染而出,一片又一片,仿若泣血而綻的玫瑰,很美,只是太過凄楚。


  「墨瑾辰,手好痛。」恍惚間,她仿若聽見十六歲的自己帶著哽咽的聲音道。


  正在看文件的墨瑾辰抬頭,擔憂在一貫沉穩的眼裡一閃而過,只是他看著幾乎放在他鼻頭上的手指,根本什麼都沒有。


  沒有傷口,沒有淤青。


  「怎麼呢?」他還是賴著性子問道。


  她吸了吸鼻頭,讓自己看上去很可憐,「手指剛剛被玫瑰的刺給扎了。」


  他眉頭拉攏,將她手指拉在眼前細細地瞧了瞧,果真有一個如針孔一眼的點。


  他立馬起來,拉著她走到柜子旁,拿出藥箱。


  消毒,上藥,確認應該不會感染才鬆了口氣。


  接著他叫了李管家上來,吩咐李管家將花屋裡的玫瑰全部拔了。


  她猛地跳起來,「你幹嘛要拔我的玫瑰。」那可是他送給她的。


  「它傷了你。」他一臉理所當然的摸樣道。


  她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張開雙手,「我不許你讓人拔我的玫瑰。」


  「夕兒。」他聲線微沉。


  她插著腰耍無賴道:「你黑臉也一樣,反正你要敢拔我的玫瑰,我就去冬泳。」她一邊兒道一邊兒往外走,趕緊去花屋,就怕李管家真的聽了他的話拔了她的玫瑰。


  她不過是見他最近太忙不怎麼陪她,才故意用手指去按玫瑰的刺想引起他的注意而已。她可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


  後來花屋的玫瑰沒有被拔,只是每一株玫瑰上的刺都被小心翼翼地給剪掉了。


  她看著混合著水滴落到腳下的血,嘴角揚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原來有一天他真的能夠如此殘忍地讓她痛。


  「碰——」地一聲,門被人從外面撞開。


  接著兩名女傭跑了進來,見韓夕身前全是血,整個人驚住了。還是年長的一人先回神,立馬將水關上,然後喊了依然驚呆在原處的另一名女傭,趕緊拿了浴巾給韓夕裹上。


  韓夕沒有任何反應,任由女傭將她帶出浴室,而後擦乾她身上的水,讓她躺在床上。


  腦袋有些昏昏沉沉,她傷口肯定感染髮炎引起了高燒。


  迷迷糊糊間,她聽見一陣帶著心痛的低喃聲道:「小夕,即便你跟閣下慪氣也不該這麼糟蹋自己啊!你不痛,你可知我們看著有多痛嗎?」


  她很想說她不痛的,真的不痛。這六年來她學得最好的就是不怕痛了。可是她的喉嚨好乾,幹得沒有力氣發出一絲的聲音。


  當墨瑾辰趕回墨園時,夜安已經為韓夕換了葯,打了消炎針。


  韓夕的病情也穩定了下來,只是燒還沒完全退。


  夜安看著站在房門前的墨瑾辰,雖然墨瑾辰在臨近房門前特意放慢了腳步,顯得和平常一樣沉穩,但額頭微微打濕的頭髮卻出賣了他。


  夜安看著站在一旁的李總管道:「李總管,你們先下去,我跟閣下說幾句話。」


  李總管看了眼墨瑾辰,見墨瑾辰沒有反對,招了招手,讓屋裡的女傭跟著自己一起退了出去。


  門被李管家從門外帶上,墨瑾辰不急不慢地走到床邊,看了韓夕一眼,「她怎麼樣?」語氣很平緩,一如既往地冷漠。


  夜安扯了扯嘴,諷刺道:「死不了,下次如果想要人命,下手再重點。」他給韓夕處理傷口的時候那個驚心動魄,整個傷口發炎潰爛。他就說這傢伙昨天突然問他用什麼辦法能洗掉刺青。他專業地建議用激光,或是植皮。結果這傢伙卻說要最痛的那種。他還以為又是哪個政敵犯他手上了,沒想到是給韓夕用。虧他下得去手。


  墨瑾辰冰冷的雙眸沒有一絲波動,薄唇抿緊,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傲視一切清冷的Z國總統。


  夜安看著墨瑾辰,嘆了口氣,緩了緩語氣,「我說你們兩個究竟在搞什麼。六年前,你以為她死了,差點沒跟著去。好不容易人活著回來了,你這又是鬧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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