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見面會】

  18：30的時候他刷微博，到處都是他（邗璨）的新聞，他沒有這麼猶豫過，去還是不去？不為什麼，只是眼前忽然浮現出那天窗外她那空洞的眼神。


  給小凡打了電話，小凡是他的貼身保鏢，好吧，也許不算是保鏢，可以說是朋友，只是隔著上下級的關係，他倒是一直當他（小凡）是朋友，小凡也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架子，所以一直都對他特別忠心。小凡現在開計程車，因為一直都是北京本地人，對路線的熟悉那叫一個順溜。18點55分的時候他們來到了地下車庫，可以直接上去場館，特意避開了大門，因為都是粉絲。剛要進去的時候被工作人員很尷尬地堵住了，老貝剛好經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拿了票卻從這裡進，不過沒有問，老貝把他領到嘉賓席，他的確有這個身份，說了謝謝之後老貝去忙自己的了，畢竟真的很忙，雖然邗璨有經紀人，可是助理只有他一個，這麼大的場面要維持下來的確不容易。


  他能很容易地找到她，因為他（邗璨）喜歡「7」這個數字，所以7排的座位比別的座位來說很容易辨認出來。可能是因為自己的位置太過於顯眼，她顯得有些不自在。還有兩分鐘就要開始的時候，他走到8排9座的位置，和那個女生換了座位，雖然一臉蒙蔽，不過嘉賓席的福利太誘惑，不用說都同意了，還有就是，當這個男生跟她說話的時候，她有點震驚，他的顏真的不輸他（邗璨），聲音也很好聽，而且真的超級有禮貌。他出來之前收拾打理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她能不能認得出來，有點小期待。


  8排9座，剛好可以看到她，她比周圍的人要安靜一點，雖然看上去也挺激動，好像已經忘了，他（邗璨）有女朋友這個消息。她看上去很開心，所以他為什麼會來這裡，他其實不太喜歡吵鬧。見面會感覺成了一個小型演唱會，最後是觀眾互動的環節，馬上就要結束了，她好像哭了，他在後面看著忽然有點心疼。粉絲稍微平息的時候，一聲雖然不大但能讓人聽得到的喇叭聲音響起來，在離她不太遠的地方，一個女生的聲音「邗璨……」，帶著些許的抽泣，整個會場一下子安靜了好多，「不好意思可不可以給我5分鐘……」，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把喇叭帶進來的，不過現在好像都不重要了。抽泣聲越來越厲害，「嗯嗯，不還意思啊，我明天就要結婚了，上個星期終於下定決心要結婚了」，……「這麼些年來，我一直一直很喜歡你……」……「演唱會好棒，謝謝你邗璨，幾乎佔據了我的整個青春」……「現在回憶起來整個青春里都是你」……「結婚以後還是會喜歡你，但是可能不會像現在這麼瘋狂了」……「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還有25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提前祝你生日快樂」……「以後的每一個生日都快樂」「可能有一天我不喜歡你了，可是至少現在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不好意思啊說得有點啰嗦，反正要好好的啊」……幾乎同時，全場淚奔，他（邗璨）靜靜地聽完，鞠躬，90度，「謝謝你，謝謝你支持了我這麼久。祝你幸福美滿」。還是90度的鞠躬，還是沒有變。


  他（邗璨）還是那麼有禮貌，她想。可是抽泣到真的停不下來，他在後面看到她滿臉的淚水，卻還是故作鎮靜，即使旁邊震耳欲聾的呼聲他還是可以聽到她的抽泣聲。


  邗璨就要走了，有粉絲提問戀情的時候他（邗璨）沒有過多地回答，因為他不知道怎麼說，而且，他在台下，他知道。雖然有自信最後能夠把這件事兒處理好，但是現在真的有點凌亂。就先這樣吧，他（邗璨）需要想一個不傷害到任何人的辦法。


  他（邗璨）走後，粉絲終於漸漸平靜下來。左右提醒他把垃圾帶走的時候他很欣慰，雖然現在不知道是個什麼烏龍事兒，但是起碼飯隨愛豆，他（邗璨）粉絲好像都非常有素質。雖然不舍，但是零零落落終於有人離開了。她還坐著，還在抽泣，他坐在後面有點想笑，一個人抽泣竟然可以抽這麼久，而且她越是刻意想平息下來就抽得越凶。


  忽然覺得，是不是等到她知道真相了就不會這麼傷心了。不過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對，他只是同情她而已！


  好像已經沒有人了，她起身回頭剛要走的時候他有點驚慌，因為一直盯著她，雖然不知道在想寫什麼，她應該認不出來吧，他想。


  「把垃圾帶走」鬼知道他為什麼要說這句話……因為怕她認出來，所以故意壓低了聲調。


  「哦，你還不走嗎？」


  「你是邗璨的男飯嗎？」


  「是……吧」


  要他怎麼回答，雖然他大可不回答直接走。


  「還是快走吧，這裡沒人了有點瘮得慌」


  雖然說是小型見面會，不過整個場館其實還挺大的。他有點想笑，因為她現在說話帶著深深的鼻音，而且還在抽咽，雖然她在刻意壓制，但是更加好笑。


  「那你怎麼還不走？」他忽然反問。


  「我剛剛在想，我怎麼會在這裡，有點做夢的感覺」她說這話的時候感覺臉上終於有點笑意了，有點自己都不相信的感覺。


  「還有人嗎？！」門口的大叔喊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確被嚇得又坐下去了，他只是感覺，她的樣子真的很好笑。


  「你的頭髮剪得真好」果然他還是驕傲的。


  她覺得好像跟這個哥哥說話說得有點多了，平時她其實都不怎麼跟別人說話的。


  「哈哈哈，瞎剪的」她不想多說什麼，畢竟真的不認識這個人。


  他一臉蒙蔽，啥！瞎剪的，以前他在國外實習的時候找他設計頭髮的比店裡專業的理髮師還要多，她竟然說是，瞎剪的！！

  「哦」他還能說什麼，還能說什麼。


  「理髮師可能會很失望哈哈哈哈」他加了一句。


  「應該會吧……」她想起來那天幫她剪頭髮的那個男孩，還給她送了票。


  「我以前頭髮可長了。」到門口差不多有100米左右的路，為了避免尷尬她莫名地說了這話。


  他笑了一下，其實他都知道。她是他回國之後剪的第一個客人，或者說，其實是他不動刀這麼久之後，的第一個客人。她沒有認出他來倒是真的有點失望，雖然他也是的確希望不被認出來，這種感覺很奇怪，有的時候是說不清楚的。


  到公交站的時候，他給小凡發了信息，告訴小凡他自己回去，小凡雖然很驚奇不過沒怎麼問，這個主子什麼都好，就是不喜歡別人問得太多。


  他一向不喜歡人多，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擠公交地鐵。


  過去了好幾路公交，她一直沒有動，好像是在等什麼，難道有人來接她，他想。


  717來的時候她的眼睛亮了一下。車上人不是很多，他坐下的時候特意跟她隔了個位子。雖然知道她為什麼一定要等這趟車，因為有好幾路車都是可以回去的。他還是問了一句：「為什麼不坐別的車啊？好像並不是只有這路車才可以到學校唉？」


  「你真是邗璨的粉絲嗎？邗璨哥最喜歡這個數字了」說這話的時候她顯然是很開心的。


  「對了你也是跟我同路嗎？怎麼知道我的學校？」反應過來他剛剛的話，這年頭什麼人都有，雖然她的確沒錢，長得也的確不怎麼好看，但是，還是得防一下啊。


  「你刷公交卡的時候看到你學校了哈哈哈」


  許是聊久了，他沒有刻意改變聲調，她忽然覺得他的聲音很好聽，


  「你的聲音跟邗璨很像唉」她說


  對啊，他跟邗璨，因為從小一起，連聲音都很像，當初如果不發生那麼多事情……


  「哈哈，是嗎？你肯定是因為還沒有清醒」他說這話的時候又刻意改變了一下聲調。


  他等著她應該會說點什麼，抬頭的時候她正在看著窗外，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是他（邗璨）的廣告，整個招呼站都是他（邗璨）的大海報，她一直沒有回頭，直到公交離開那個站台。


  「你好像真的很喜歡他（邗璨）」他說。


  「你不也是嗎？」她說。


  「哈哈」


  她到站的時候她還想著如果這哥跟上來怎麼辦，雖然一路上的確說了不少的話，但是自己一個人在外，其實還是停害怕的，雖然他長得的確挺帥的，越是這樣就越害怕。到站的時候她說了聲再見，然後就快速地跑了，他心裡笑了一下沒有下車，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看沒有人跟過來她喘了一大口氣，感覺真的像一個夢一樣，雖然她知道自己心底里其實挺瘋狂的，但是像今天這樣真的長這麼大頭一次。而且，的確也哭得很暢快，應該是可以慢慢放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