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死亡之歌
陳煙雨顫抖地拿著槍指著眼前的這個人，剛才她在窗邊目睹了他血腥的一面。在殘忍地殺掉了那幾個保鏢后，他還對窗子邊的她笑了一下。
「陳煙雨小姐，近來可好？」無名微笑地走向陳煙雨並伸出右手。
你……你別過來！」
「陳小姐不要這麼生疏嘛！你在醫院的時候我還帶著禮物特意去看望過你呢！」
「站住！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要開槍了！」陳煙雨不斷地後退，直到背抵在牆上。
無名沒有在意，繼續往前走。
「我真開槍了！」陳煙雨閉上眼扣動扳機，「咔吧！」陳煙雨見半天沒有動靜，睜開眼發現無名還是好端端地站在那裡。
「看來衛澈沒有教過你怎麼用槍呢！」無名一把拿過手槍，「拉槍栓固然正確，可是你保險還沒打開呢！」
無名打開保險，把槍對準陳煙雨。
「那麼陳小姐，再見了。」
「不要！砰！」無名扣動扳機，陳煙雨閉上眼睛。但是子彈卻打在了一邊的牆上，因為李英娜衝過去偏移了槍口的方向。
「你為什麼阻止我？」
「放過她吧！」
「不可能！」
「為什麼？」
「因為她是衛澈的女人，那她就等於說是衛澈的家人，而殺光衛澈和他全家就是我的目標。」
「別再殺人了！求求你了！」李英娜懇求道。
「英娜姐，你不用為了我向這種變態殺人魔求情，你快走。」
「你閉嘴！」
無名不知想到什麼，放下槍笑了一下。「好，那我就先饒她一命。」
衛澈趕到他和陳煙雨藏的地方，扶著車門心一沉。看到里裡外外，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現場已經被一群警察包圍了。
「裡面的人，放下武器，爭取寬大處理。」
衛澈心裡有所感應，抬頭看向二樓的窗戶，無名站在窗子邊極為友善地朝他揮揮手。衛澈就要走進去，方回一把拉住他。
「你幹嘛？」
「煙雨還在裡面。」
「你瘋了？你進去就是送死，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等待警察去救她。」
衛澈甩開方回的手，「你應該知道，如果我不進去，煙雨百分之百會死。只有我進去，煙雨才會有一線生機。他算準了我會如此，我便隨了他願。」
衛澈擠到前面，低頭拉起警戒線過去了。
「這位先生！你不能過去！快回來！」衛澈沒有理睬警察的呼喚徑直走進房子里。
衛澈掏出槍，拉上槍栓，看了一眼樓上就走上去。
衛澈上了樓，第一眼就看到被麻繩捆在椅子的陳煙雨。
「阿澈你快走啊！你來幹什麼！走啊！」
衛澈搖搖頭，看向無名。「你要怎麼樣才能放過她？」
「先把槍扔過來再說。」衛澈順從地把手上的槍放在地上用腳踢過去。「我為什麼要放過她？她為你陪葬不是更好嘛！這樣你到地下也不會孤單。」
「她跟這些事沒有任何關係！」
「她……當然，她當然可以沒有關係！」無名左轉看著陳煙雨笑道，「這樣吧！我給個機會給陳小姐，只要陳小姐承認她自己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們兩個人就是陌生人的關係，你們可以冷眼旁觀地看著對方去死。那我放了她又如何呢！畢竟我也不是濫殺無辜的人，選擇權在陳小姐自己手上，選吧！是跟他一起去死？還是讓自己活下來？」
「衛澈是我未婚夫，他是我的丈夫！就算死我也要跟他在一起！」陳煙雨極其堅定地回道，一旁的李英娜聽到不由得神色一暗。
「陳煙雨！」衛澈不由地著急喊著。
「這樣的話，陳小姐是想和你親愛的丈夫衛澈先生一起共赴黃泉了？」陳煙雨默認了。
「……哈哈哈哈！陳煙雨！你真把你自己當成我妻子了？」衛澈的大笑讓在場的其他三個人注視著他，「我就是玩玩你，你還認真了？別自作多情了！」
「衛澈！你這是做什麼？」
「我今天就當著這些人的面休了你！你這妻子這個稱呼，從前就不是！今後也不是！」
「衛澈！」
「滾！滾出去！你這種女人我都煩透了！我現在看一眼我都很討厭！」衛澈不耐煩地吼道。
「還真是一出精彩的表演啊，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放過她吧。」無名解開陳煙雨身上的繩子把她推向衛澈。
「阿澈……」陳煙雨走到衛澈身邊。
衛澈用手大力地推搡著陳煙雨，顯得十分冰冷無情。
「我不走！我死也要跟你在一起！」陳煙雨使勁抱住衛澈的手。
「啪啪啪！」無名鼓掌道:「真是情深義重啊！那你們就一起死在這吧！」
李英娜搶先一步撿起地上的手槍，「英娜，把槍給我！」
李英娜搖搖頭，走到窗子邊把槍扔了出去。
外面的警察正準備強行衝進去解救人質，突然樓上從窗子那扔出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炸彈！快趴下！」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在場的人全都應聲趴下來。良久，見所謂的炸彈還沒響，一個膽子大的警察站起來看著那個「炸彈」。
「不是炸彈，是槍，是一把手槍。」眾人這才從地上慢慢爬起來，心裡都有疑問，槍都沒響怎麼就扔出來了，這是投降嘛？
「英娜你在做什麼！」無名喊道。
衛澈看準時機一個箭步衝到無名面前，一拳揮出。無名防備不及，只能將將把手擋在前面，被衛澈打得連連後退。無名漸漸從被動的局勢到五五開，衛澈一拳把他的牙齒和血沫打出來，他也一腳踢到衛澈的頭上，牙齒和血齊飛。
無名在打鬥的過程中掏出一把匕首，用力扔出，扔的方向不是衛澈而是嚇呆住的陳煙雨。
「嗯！」衛澈衝過去把陳煙雨拉到懷裡，匕首刺進他的後背，衛澈痛苦地悶哼了一聲。
「沒事吧？」衛澈關心地問道。
陳煙雨搖搖頭，「我沒事，你後背血流的好多。」
「沒事！」衛澈忍著痛把匕首拔出來轉身對著無名。
此時無名從身上掏出一把槍對準衛澈，滿口鮮血地獰笑道，「隨身帶槍是個好習慣不是嗎？」
衛澈把陳煙雨拉到身後，「等下槍響了，你就盡全力往樓下跑，我會在後面護著你的。」
「不！」陳煙雨使勁想掙脫衛澈反手禁錮住她的手。
「不要胡鬧！就這樣說定了！你如果把我用生命換來的機會給浪費了。這樣的話就算我到了地下也不會原諒你的！所以你一定要活下來！不管是為了自己，為了其他人還是為了我，你一定要活下來！明白嗎！」
「遺言說完了？那再見吧！」
「砰！」衛澈眼前出現一個身影，李英娜站在了他的前面。一聲槍響，李英娜打了個趔趄，胸前出現一朵血花。她朝衛澈笑了一下，倒在地上。
「英娜！」衛澈撲到李英娜身邊把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臂彎，「你怎麼這麼傻啊！你為什麼要為我擋子彈？」
「我……我不想看著……看著你死。呃……」李英娜只要多說一個字嘴裡就會不停地冒出鮮血。
「你不要說話，堅持住。我去叫救護車，你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就會來的。」
「我恐……恐怕要不行了！」李英娜捂住自己的胸口，子彈已經打穿了她的心臟。
「別再說話了！救護車馬上就會來的，叫救護車！快！」衛澈回頭朝陳煙雨吼道。
陳煙雨摸索了全身，想起自己的手機已經被無名扔了。她衝到窗前，院子里一步一步靠近的特警嚇了一跳，連忙把槍指向陳煙雨。
「叫救護車！英娜姐受傷了！」
底下的方回聽到后呆了一下，發現自己的下屬拿著手機猶豫不決，一腳踹翻他。
「快叫救護車啊！」
李英娜目光溫柔又帶著幾分愧疚地看著衛澈，「像這樣真好，可惜我不配。」
「什麼配不配的，你不要再說話了！」
「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阿姨……」
在一旁的無名怔住了很久，終於反應過來，朝衛澈這裡沖了過來。
「阿澈！小心！」衛澈被無名一把推開，無名把李英娜抱著。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只要衛澈死了我們就自由了……」
「你也是個可憐人……」李英娜溫和的話語讓無名停下來接下來的話，「你只是被殺戮蒙蔽了雙眼，其實你一直都是自由的……」李英娜憐惜地想撫摸無名的手在半空無力垂落，
「英娜！英娜！英娜！」衛澈一腳踹翻無名，把沒有呼吸的李英娜扶住。
「英娜！你醒醒！英娜！」衛澈把陳煙雨拉回來，「煙雨，你不是醫生嗎？來救救她！」
陳煙雨蹲下身來仔細地量了鼻息，脖頸，脈搏……「子彈已經穿透了心臟……」話沒有再說下去，李英娜沒有活著的可能了。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衛澈睜著血紅的眼睛看著獃滯的無名，他拿起手槍對著無名。
「阿澈不要啊！你不能殺了他！殺了他只會讓你從受害者變成加害者！那之前你所有的冤屈都會化為烏有！你就會成為像他一樣是一個報復殺人的加害者！」陳煙雨急忙攔在衛澈身前。
「讓開！」衛澈把陳煙雨推到一邊。
「不用了，這次誰也別想走，哈哈哈哈……」無名從懷裡掏出一個跟大拇指差不多大小的遙控器，按下紅色的按鈕。「一起來陪葬吧！」
「你們為什麼還不進去？」方回怒吼道。
「方先生，現在裡面的情況太複雜了……」
「轟！」一聲巨響在耳邊響起，方迴轉頭看向衛澈他們所在的那棟房子，已經化為一片火海。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