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雙眼睛
南山公墓，衛澈的碑前。
「方律師，你們請回吧！」
「這……好吧！」方回
「等下！」
「還有什麼事嗎？」
「請問阿姨身體還好嗎？」
「上次自從在衛澈的葬禮上哭昏了一次，現在身體狀況還算穩定。」
「那就拜託方律師好好照顧阿姨了。」
「這個是自然，哦對了。」方回掏出一個手機，「如果有什麼事需要幫忙你可以聯繫我。」
「知道了。」
方迴轉身隱晦地朝一個地方看了一眼就走了。
陳煙雨看著墓碑上照片里笑容依舊的那個人，席地坐下。慢慢地跟「他」說著話，遠處一雙眼睛盯著陳煙雨。陳煙雨有所察覺，向那個地方看去，放眼望去，林林立立的豎著無數墓碑。
第二天早上，陳煙雨從墓碑旁醒來。昨天晚上自言自語地睡著了，在地上躺了一晚上，渾身難受。陳煙雨站起來想活動一下身體，突然愣住了，從她的身上滑落了一張毯子。
陳煙雨臉上露出一片喜色，掏出昨天方回給她的手機。
方回和人坐在一間昏暗的書房裡交談。
「你……」方回手機響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說曹操曹操就到。」
「喂！是方律師嗎？」
「是我。」
「方律師，衛澈沒有死，他還活著。」
方回看了旁邊慢悠悠地在喝茶的人一眼，「陳小姐，你看錯了吧，衛董事長已經去世了。」
「不是的，昨天我在墓碑旁邊睡著了，醒來發現有一張毯子蓋在我身上，這肯定是衛澈看到我睡在這幫我蓋的。」
「原來陳小姐說的是這件事啊！昨天我不放心然後又回去看了一眼，發現你睡在地上。又不敢叫醒你，於是我就給你蓋了一張毯子。」
「可是……」
「你看到旁邊的錢了嗎？就是壓在一塊小石頭下的錢。」
陳煙雨看了周圍，果然她左邊一塊石頭下面壓著一疊錢。
「看到了，的確有一疊錢。」
「那是我留給你平時日常用的錢，現在你總能相信了吧！」
「知道了，再見。」陳煙雨沮喪地掛掉了電話。
方回放下手機，「你這又是何必呢？既然忘不了她為什麼……」
「我不能和她再有任何關係，不論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她。」
「那你為什麼昨天晚上還要給她蓋上被子讓她起了疑心呢！」
「看到她那樣子我心就像在滴血，我實在沒有辦法視而不見。」陽光照進房間，照在一張與陳煙雨一整夜守在墓碑上的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的臉。
「你……算了，你好自為之吧！」
陳煙雨走在熙熙攘攘地馬路上，看著這些充滿生氣的臉，真的不敢相信他們都是假的。
突然她看到前面有一個很像衛澈的背影，她跑過去。
「衛澈，我終於找到……」
「小姐，請問你要幹什麼？」背影轉過身的臉與腦海里的模樣大相徑庭。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前面又有一個側臉很像衛澈的人，陳煙雨不放棄地跑過去。那個人拉開車門要坐進去，被她硬生生地拖出來。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不好意思……」
「神經病啊！」
陳煙雨抱歉地一笑，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突然她又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往回看去，什麼都沒有發現。她發現自己實在太有點神經質了。
陳煙雨回過頭，覺得還是有人在看她。再回頭，還是沒人。
她覺得不對勁，慢條斯理地走到一輛汽車旁邊，拿出手機低頭看著。但是她的目光卻盯著汽車的後視鏡，後視鏡中，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陳煙雨眼睛瞬間瞪大，強行把自己捂嘴驚呼和回頭的慾望壓制住。在仔細地觀察了那張熟悉的臉后，陳煙雨眼淚落了下來，臉上的笑容卻再也壓抑不住。那張臉的主人似乎有所察覺，快速離開後視鏡的視線範圍。
陳煙雨連忙回頭，一道身影向著人群相反的方向離去。
陳煙雨向著那道身影追去，「讓讓！讓讓！」陳煙雨費力地在人群中左搖右擺，那道身影跑到斑馬線的中間位置，陳煙雨也衝到斑馬線，此時這個方向亮起了紅燈。陳煙雨看衛澈跑過斑馬線，不顧紅燈衝過去。
「衛澈！不要走！」陳煙雨一聲大喊，那道身影略有停頓，稍微回頭想看陳煙雨一眼。
那道身影轉過身，正是陳煙雨日思夜想的衛澈，陳煙雨開心地笑了。然而她不知道在自己的右邊不足二十米，一輛車速有六十碼大貨車急速駛過來。大貨車的司機把剎車踩到底，但是距離還是近了。
陳煙雨聽到一陣刺耳的鳴笛聲，向右邊看去。一輛大貨車出現在眼前，陳煙雨站在那不知所措。
「不要！」一個人在陳煙雨來的路的後面沖了過去，那個人的模樣赫然與衛澈一模一樣。貨車終於在超過陳煙雨站著的地方十米處停下來。司機腿肚子發抖地扶著車門下來，看到車前面並沒有慘禍發生，再看看車底，也沒有，司機苦惱地撓撓頭。看到遠處跑來一個小年輕，繞著車子四周看了看。衛澈想到陳煙雨想必是回到了現實世界，不由得鬆一口氣，突然看向對面之前那個回頭的身影，發現人早已消失不見。眼睛不由得陰冷下來。司機再次不放心地看了看車底，準備問問那個小年輕有沒有看到剛才那個女孩子，發現那個小年輕已經消失不見了。
衛澈出現在與之前一模一樣的馬路，只不過現在已經是晚上了。衛澈看看四周，向一個地方走去。
陳城又點燃上一根煙，身前的煙灰缸里橫七豎八的躺著三四根煙頭。他想起了出國前衛澈跟他最後一次見面內容。
衛澈在醫院的角落裡停下來，大拇指與食指不停地搓捏卻一言不發。
「有什麼話快說，煙雨還躺在床上呢！」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辦法。再接合小說與現實的關聯，最終確定了一個方案。」
「雖然我看在煙雨的面子上答應幫你，但是不是現在，等煙雨好了再說。」
「不能等煙雨好起來。」
「你說什麼！我女兒拼著生命垂危也要求著我讓我幫你，你現在居然這樣無情無義！」陳城兩隻手如鐵爪一樣抓住衛澈的衣領。
「煙雨按情況來看現在成為了小說的女主角，必須擺脫這個身份煙雨才能徹底解除與小說的聯繫。不然經常會被我召喚到小說里，我現在已經想到了方法，但是一定要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完成。」
陳城鬆開手，「你說的是真的？」衛澈點點頭。
「那具體方法是什麼？要是不行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衛澈沒有理會陳城的威脅，「首先擺脫她女主角的身份有兩個方法，第一個方法，女主角責任完成。而女主角的責任就是要輔佐男主角實現目的，而我的目的就是要抓住兇手，所以第一個方法無法實現。第二個方法，既然男主角的目的無法實現，那隻要沒有男主角的話煙雨也可以擺脫女主角的身份。」
「沒有男主角？你想做什麼？犧牲你自己？」
「不會，我等下回到小說里去，然後到安寧大橋上跳海自盡。接下來就需要你的幫忙了，你需要把我從海里救出來，然後寫一具跟我一模一樣的屍體漂到岸邊被人發現。這樣我就算死了，等煙雨醒過來發現肯定不相信，會進入小說里尋求真假。然後我會在小說里剪斷跟她的所有聯繫，如果她被抓了，我會先讓人把她解救出來，等她在小說世界里實在無法找到我的一絲蹤跡徹底死心，她女主角的身份就會自動解除。」
「你怎麼相信我會在你跳進海里去救你上來而不是趁機殺了你？」
「你答應了煙雨，而我相信煙雨。」
「你說的這個方法成功率有多高？」
「我不敢保證成功率有多高，不過這是目前理論上唯一可行的計劃。如果這次機會不把握，以煙雨那種救我的執著你覺得我以後有機會死嗎？」
「那你能保證跟煙雨從此一刀兩斷？再也不會有任何交章？」
「……能！」
陳煙雨出現在床上，迅速爬起身來摸摸自己的身上。不用看時間她也知道現在才過去半個小時，看見老爸還在抽煙。
「爸！」
「怎麼樣？信了吧！」
「爸！你騙我！衛澈根本沒有死！」
陳城拿著煙的手一僵，「怎麼可能！他已經死了。」
「他還活著，我看到他了。」
「煙雨啊！你出現幻覺了吧？」
「不會的，我的確看到了他。在追他的過程中我快要被車撞到的時候他還回頭想救我，最後時刻我被送回了這裡。」
「煙雨啊！你還是早點睡吧！那有可能是你的幻覺，衛澈……真的死了。」陳城狠狠捻滅煙頭。
「我不信……」
「你想一下，小說都顯示完結了。可是衛澈的目的還沒有達成，自然是只有衛澈死了才有可能這樣。」
「我不知道……」陳煙雨心緒煩亂。
「看你心煩意亂，你還是先回去睡會吧。」
「好……爸，我們明天就回去吧！我不想待在這。」
「……好。」
陳煙雨應聲離去，陳城又點起一支煙沉默地抽起來。
此時如果兩個人去看一下網路上的小說的話，就會發現最底部的完結變成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