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曲終人散
就在前幾天,小說更新了,更新的是最後一章。衛澈的結局幾乎讓所有喜愛這部小說的人們感到不平與憤怒,他們不知道陳城的住處便圍住了編輯部要求給個說法,在網上人們自發的舉行了希望陳城小說家改變結局的活動。
編輯部的人也是無奈,根本聯繫不上陳城。電話打不通,人又不在工作室。
此時的陳城和陳煙雨邁進了白雲機場。
陳煙雨拖著行李箱跟在爸爸後面,「老爸,為什麼要我拖著行李啊?我不應該是病人嗎?」
「你說女兒是不是爸媽的貼心小棉襖?」
「是啊,可是跟行李有什麼關係?」
「拖下行李就抱怨你還是老爸的小棉襖嗎?」
「老爸你真無恥!」
「哈哈哈哈……」陳城接過了陳煙雨手中的行李箱。
陳煙雨臉上並沒有任何不滿之色,爸爸一向不苟言笑,現在這樣的笑聲可是很少見的,看到爸爸心情很好陳煙雨自己也露出淡淡的微笑。
「煙雨你先坐下,我去問問情況。別亂跑啊!」
「知道了。」陳煙雨百無聊賴地看著四周的低頭族不由自主地摸出了手機,剛要打開就放下了。因為老爸說了手機輻射對身體不好,雖然她知道是子虛烏有的事。但是為了不讓父親不高興還是能不用就不用。
「叮咚咚咚……」陳煙雨剛放下的手機響了。
「喂!」
「喂!煙雨姐。」
「是嫣然啊!有什麼事嗎?」
「煙雨姐,昨天你出院的時候我忘記說了。有人把一個盒子放在前台指定要交給你,你現在在哪?我送過去。」
「不用了,我現在在機場。等我回來再看那個盒子吧!」
「那好吧!煙雨姐你現在在哪個機場?今天白天我輪休,要不要我來送送你。」
「不用來送了,我現在在白雲機場,馬上就要登機了。」
「白雲機場?」
「嗯!」
「我家就在白雲機場旁邊,煙雨姐你等下,我馬上就來。嘟……」李嫣然不等陳煙雨回答就掛掉電話,陳煙雨無奈地一笑。
「煙雨啊!我問清楚了,走吧!」陳城走過來。
陳煙雨搖搖頭,「爸等一下,馬上我同事要過來送我,就是那個前幾天看過我的李嫣然。」
「是那個小丫頭啊!那等一下吧。不過得快點,飛機馬上要起飛了。」
「爸,等下等嫣然來了你可不能再叫她小丫頭了,她可是最討厭別人這樣叫她了。」
「是嘛?可是她就是個小丫頭啊!哈哈哈哈……」
「煙雨姐!煙雨姐!」遠處出現了李嫣然的身影。
「嫣然!我在這!」陳煙雨看著李嫣然跑到自己面前,「你怎麼來的這麼快?我剛才才和我爸談起你呢!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叔叔好!」李嫣然向陳城打了個招呼,「我家就住在這附近不遠,跑幾步就到了。喏!這是人家送的那個盒子。」
李嫣然把一個比巴掌大一點的盒子交到陳煙雨的手裡,陳城看到盒子上「煙雨收」眉頭一皺。
「時間不夠了,我們快登機。」陳煙雨還沒來得及打開盒子陳城就拽著她向檢票口走去,「嫣然,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爸,你這麼急著把我拽上來做什麼?離登機不還有幾分鐘嗎?」
「本來直接登機時間還是非常充裕的,可是你等到那個丫頭來了,再聊上幾分鐘我們等下就趕不上飛機了。反正等這次你從加拿大回來多給她帶點東西補償不就好了嗎。」
「也是。」陳煙雨坐在位子上取出那個盒子,準備打開。
「啊!啊喲!」陳城捂住額頭,「爸!你怎麼了?」
「頭有點痛!啊喲!」
「服務員!服務員!」
「小姐,請問有什麼需要嗎?」空姐聽到聲音連忙走來。
「飛機上有醫生嗎?我爸頭疼的厲害。」
「不用不用,就是普通的頭痛,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你走吧。」
「這位小姐那……」
「你幫我倒杯熱水吧!謝謝!」
「好的,請稍等。」空姐轉身離去。
「爸,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老毛病了。以前熬夜寫小說的時候留下的後遺症,醫生說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那爸你趕快躺著休息一會兒吧。」
陳煙雨在旁邊忙著伺候頭痛的陳城,忘掉了那個盒子的事情。陳城撇過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終於下了飛機,陳煙雨帶著「頭痛」的陳城直奔療養院。在強制性的讓陳城休息后,陳煙雨才有時間靠在自己房間休息。她突然想起來在飛機上沒有拆開的盒子,找出來放在桌子上。窗邊一雙眼睛盯著房間里的陳煙雨,一會兒就消失了,風中傳來一聲嘆息。
陳煙雨掀開盒子,盒子里有一封信和一個小盒子。
她揭開小盒子,映入眼帘的是半支斷掉的筆。陳煙雨心神一震,在自己的包里瘋狂地翻找。最終找出半支斷掉的筆,她將兩個斷筆的斷口處慢慢地接在一起,宛如一支完好無損的筆。
陳煙雨手忙腳亂地拆開那封信,「煙雨,從一開始……最後,我要跟你說聲再見了。永別了,我的愛人。」
陳煙雨眼睛里蓄滿了晶瑩,她打開手機,在解鎖圖案上輸錯了好幾次,急得失手把旁邊的玻璃杯打碎在地。
連上網,打開手機桌面上的《逆轉命運》。
「逆轉命運陳城444章訣別」
陳煙雨耐著性子翻到了她最後一次與衛澈相見的片段,下一頁衛澈回到了ZJ醫院的門口。陳煙雨鬆了一口氣,原來他是回去了,這個傢伙幹嘛寫永別來嚇人啊。
衛澈回到ZJ醫院的門口,看到眼前跟往日一樣的景象,拉住一個人詢問一番,原來距他離開只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他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回到公司洗漱了一番,喊來方回。
「你知道你這次惹了多大的麻煩?現在媒體都知道你放跑了陳煙雨,認為上次樓頂襲擊事件完全是你自編自導的產物。我們好不容易控制了這些媒體,付給他們一堆封口費,可是網上已經開始流傳這種消息了。你要快點想想處理方法啊!要不你現在把陳煙雨給抓回來……不行,這樣真坐實了你自編自導的事情。」
「回哥,遺囑帶了嗎?」
「帶了,不過你要這個做什麼?你還這麼年紀輕輕寫什麼遺囑啊?我們現在應該討論的是怎麼處理呢放跑陳煙雨這件事的處理方案!」
「回哥,我說你寫。」
方回無奈地掏出筆。
「我衛澈,自願將ZJ集團全部資產交由我設立的衛澈基金會,我的終身律師方回將控制基金會發展。基金會每年的社會捐獻和集團收入會用來幫助社會上各種弱勢群體,為國家貢獻我的一份綿薄之力……衛澈於2032年8月27日口述於ZJ公司。」
「衛澈你要做什麼?」
「只是立個遺囑罷了,急什麼。」
「那麼多資產說不要就不要?這可都是你一點一點打拚出來的啊!」
「錢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對了,我還需要你做幾件事情。」
「什麼事?」
「第一件事,過幾天把我媽接到以前在京城購置的一處庭院里。第二件事,過不了多久陳煙雨就會再次出現,我需要你去用盡一切力量去救她出來,讓她跟我們不要再有一絲牽扯。」
「你終於想清楚跟那個不清不楚的女人一刀兩斷了?」方回驚喜道。
「一刀兩斷……是的,一刀兩斷了……」
衛澈回到醫院,聽說媽媽已經醒了。
「媽……」
「聽說煙雨跑了?」
「沒錯,我放她走的。」
「走了……走了好。」
「媽你是懷疑她就是兇手嗎?」
「不是,這個孩子不可能是兇手。十二年前她才多大?怎麼可能是兇手,我雖然有精神病但是數數還是能數的清的。而且就算她有那個能力,我也不相信他就是兇手。」
「那媽你還讓警察抓了她?」
「你應該明白,就算她不是兇手那她也是跟兇手有關係的人,為了抓住兇手,我必須拋開自己的良心,來這麼殘忍的對她。」
「其實媽你不用這麼深究兇手是誰了。」
「什麼意思?難道你知道兇手是誰?」
「是……」
「是誰?」沈秀媛激動地抓著他的肩膀。
「不存在這個世界上……」
「你說什麼?不存在?阿澈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而且我很清醒。」衛澈痛苦地閉上眼。
沈秀媛鬆開手,指著他。「你覺得你能說得通嗎?我會相信這樣一個不像話的答案嗎?」
「我知道說不通!而且我也不相信!可是,事實就是這樣。媽……」衛澈想握住沈秀媛的手,她一把抽開。
「阿澈啊,你肯定很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吧!」
「媽,這是真的,我沒有騙你……」
「你出去,出去,我不聽!我不聽!」沈秀媛雙手捂住耳朵不住地搖頭。
「媽,你別這樣……」衛澈伸手想抱住母親。
「你滾!滾啊!」沈秀媛怒吼,這是她第一次對衛澈說滾。
衛澈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無力地落下。
「阿姨!你怎麼了?」在外面的護士跑進來看到一臉痛苦的沈秀媛,趕緊輕聲安慰她。
「好好照顧我媽……」衛澈對護士囑咐道。
「董事長,這是我份內的事情。」
衛澈看著撇過頭看著窗外的沈秀媛,「媽,我走了。」然後默默地彎腰鞠了一躬轉身走出病房……
陳煙雨翻到下一頁,衛澈漫步走到安寧大橋上!
衛澈站在橋欄杆的外面,看著幽暗的大海。
「嗨!朋友!別想不開啊!」旁邊有兩個行人看到衛澈站在那急的大喊,另一個趕緊撥打了110。
「朋友!沒有什麼難關過不去的!你先過來,我們可以慢慢商量啊!」
衛澈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你們怎麼會了解我的痛苦!」縱身跳下,他融入了冰冷的海水裡……
「完」
陳煙雨眼淚無聲地落下,「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拿著手機和信跑到陳城的房間,房間里,陳城並沒有休息,而是拿著一根煙不停地抽著。
「爸!你……早知道了?」陳煙雨倚在桌子邊。
陳城碾滅煙頭,「是!」
「不可能的!他怎麼可能會死!他可是主人公啊!他怎麼可以死!」
「小說已經完結了,主人公是死是活也沒有意義了。」
「不可能的!爸!他還沒有抓到兇手!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他怎麼可以去死!」
「那天你也聽到了,本就沒有兇手。」
「爸!你告訴我,這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他其實已經回到小說里在那裡活得很好!對不對?對不對?」陳煙雨搖著陳城的手懇求著。
陳城摸著她的頭,「這是他自己的選擇……煙雨,他……已經死了!」
「嗚嗚嗚我不相信……嗚嗚嗚……」陳煙雨抱著陳城大聲嚎哭。
陳煙雨哭累了,睡在陳城懷裡。陳城慢慢地把她抱到床上,轉身拿起一床被子,回頭髮現陳煙雨消失不見了。陳城沉默了一會兒,放下被子,走到沙發旁邊坐下抽出一根煙點著,又是縷縷青煙飄搖……
醫院,一個保安拿著手電筒四處巡查。
他走到幾個月前作為案發現場被封鎖的那個vip病房,隨意地從窗口掃了一下。
「啊!」一個女人的身影躺在床上。
新聞報道:昨天深夜,ZJ醫院一保安在幾個月前被封鎖的病房外巡查發現一個女人躺在床上。經證實,乃是半年前已故的衛澈先生遇襲一案重要涉案人員……
「陳煙雨小姐!好久不見啊!」柯警官磨牙恨聲道。
「呵呵……您好……呵呵……」陳煙雨尷尬地笑了笑。
「你說你跑了就跑了,為什麼還要出現?還偏偏出現在那個病房裡?你是在故意嘲笑我們警察系統的無能?」
「沒有沒有……」
「是不是這幾個月覺得我們搜查你的樣子特別像腦殘?你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出來教育我們?」
「不是不是!我絕對沒有這種意思……」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柯警官一拳砸在桌子上,「說,當初衛澈先生遇襲一案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從實招來!」
「衛澈呢?」
「誰?」
「衛澈呢?他現在怎麼樣了?」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柯警官一臉狐疑地看著她。
「真不知道!你快說啊!」
「死了。」
「不可能!」
「三個月前,有人看到衛澈董事長在安寧大橋上跳海自盡了。」
「不可能的……屍體呢?他的屍體你們肯定沒有發現對吧?所以……」
「在衛澈董事長跳海的第三天,我們在岸邊發現了一具被泡爛的男人屍體……」
「即使發現了男人的屍體也不能認為那是衛澈的,有可能也是別人的!」
柯警官面無表情地回答,「經過DNA比對,我們發現那的確屬於衛澈董事長的屍體。」
「不可能的!你在騙我!不可能的……」陳煙雨淚流滿面,捂住臉。
「你跟衛澈董事長什麼關係?從上次在醫院我就看出你們兩有不一般的關係。」
陳煙雨只顧著哭沒有理會他,柯警官自討沒趣,拿起文件夾走了出去。
「陳煙雨小姐,我是受衛澈先生之託來幫助你脫困的。」
「方律師……」
「嗯?」
「請問衛澈真的死了嗎?」陳煙雨一直低下的頭抬起來,通紅的眼睛里充滿哀求。
方回努力地避過她的目光,「是的,衛澈已經在三個月前去世了。」陳煙雨絕望地凄然一笑。
「衛澈生前的遺願就是要把你從看守所里救出來,通過這幾個月的討論,我們找到了解決方法。你現在已經是加拿大華僑,最近一年才回國。接下來所說的事您一定要記住,第一點,關於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海底世界里。因為你和衛澈董事長在很久以前就是情侶關係,那天你們在房間里吵架,衛澈董事長上到海底世界透氣,遭到歹人襲擊。然後你上去找他發現他倒在血泊中,就找人求救。第二點,為什麼會在樓頂消失。因為害怕你和衛澈董事長的戀情爆出,所以當初由我連夜把你送出國。第三點,為什麼在醫院消失。因為衛澈董事長看你躺在病床上不忍心,就偷偷把你送出去養好身體再出現。總之不管警察問什麼,陳煙雨小姐你只要把問題推到衛澈身上就行了。你現在聽明白了嗎?」
幾天後的下午,陳煙雨終於見到久違的陽光。她在方回的帶領下走出看守所,突然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一群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圍住了他們。
「陳煙雨小姐,請問您真的是衛澈董事長的女朋友嗎?您對衛澈董事長自殺一事怎麼看?」
「陳煙雨小姐,為什麼當初在衛澈董事長的葬禮上沒有看到您的出現?」
「陳煙雨小姐,您對於衛澈董事長生前的財產安排有什麼意見?衛澈董事長沒有給任何財產給你你沒有覺得生氣嗎?」
「……」
「陳煙雨小姐,您覺得衛澈董事長自殺一事中有沒有什麼驚天大內幕?」一個記者的問題使嘈雜的場面瞬間冷了下來,衛澈的這邊的人對他怒目而視。眾記者都不約而同地離他遠點,跟這種人在一起小心引火燒身。陳煙雨一行人趁著記者的注意力轉移擠出了包圍,鑽進車裡。
陳煙雨無神地看著窗外,坐在旁邊的方回別了她一眼。
「陳小姐,衛澈說了,讓我們把你從看守所里救出來隨便放在一個地方就不需要管了,說你想離開你就能離開。陳小姐,你現在想去哪?」
「衛澈葬在哪裡了?」
「南山公墓。」
「就去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