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林慕蟬活埋追風鷂1
林慕蟬卻並沒有做正面回答,扭頭就走了。
林慕蟬去了張舒望的房間,她剛一進門,我的面前忽然人影一閃,追風鷂竟然閃現在我的面前,我忽然明白,他所有的身體都會識地急現之法,所謂識地急現,就是元神到過的地方,便能閉目凝神而至,他仰仗此法得以用三爪魔王忽入邢連長室內,後續得以盜屍,再後來元神駕馭邢連長屍身,得以突然出現在豹伏山。
追風鷂的出現令我一驚,沒等我說話,追風鷂說道:王得鹿,我手段如何?實話告訴你,你所分析的都是真的,我不是什麼夜叉族人,而且殺了邢連長,可是你就是掰不過這個理來。
我當即問道:追風鷂,讓我死個明白吧,你今晚真和林慕蟬同居一室嗎?你為什麼千里迢迢要來找林慕蟬?為什麼我就掰不過這個理來?
追風鷂兩下望了一望,他是趁林慕蟬不在的空當才過來的,還要躲著林慕蟬。
追風鷂說道:反正你也要死了,我告訴你無妨,我今晚確實和林慕蟬同處一室了,不過這丫頭還認生,只是坐在椅子上和我談心,我們聊得很開心,我來找林慕蟬是因為我需要找個飛天夜叉做媳婦,那樣我就能有個完美的身體了,你掰不過理來是因為我會念不犟法,所有的人都不會跟我犟。不過林慕蟬說要活埋你,我看還是算了,我現在就提前結果了你吧,免得你遭罪,這幫人我會一個個都殺盡的,只留下林慕蟬。不過我並沒有對林慕蟬用什麼手段,是她自己惱了你的。
我一聽不犟法,頓時所有的疑慮迎刃而解,這個手段,我倒是聽魯蝦蟆說過,所謂不犟法是蠻夷邪術,又名雁南術,取北雁南征遺糞,摻上海燕血存於竹筒之內,與生金同燒四十晝夜,得雁南粉,口吞此粉,發語之後,旁人不能犟,故曰不犟法。此術不是迷心之術,卻能令人改口,而心不自知。魯蝦蟆之所以得知此術,無關於暗三門江湖,舊時訟師即會配此葯,公堂之上口吐訟詞,縣主亦不能辯駁,故而舊時常有訟棍獐頭鼠目,胸無點墨,言語荒唐,然而所訟之官司,往往一堂而定,過不去二堂,即是用此法,不過此葯只能用於鄰里雞豚之爭,涉及人命大案,斷不敢用此法,因為舊時秋訣名錄都是要皇帝硃批的,一旦送呈宮禁,聽不見訟師言語,此法即失效,案子打回州府,細細盤查起來,終要展露馬腳。
此法不能用於孕婦,只因孕婦腹中胎兒,仰先天之氣,不受此術轄制,是以韋綠自始至終沒有胡言亂語。我也沒受此術轄制,原因在於我是當事人,為的是構陷於我,故而術不及我。柳向晚癥狀最輕,只因曾被鵲玉迷心,又身懷狐術,故而有抵禦之力。張舒望和何半仙本來就不知追風鷂所作所為,也就不存在相犟之語,只是輕描淡寫的跟從追風鷂的說辭。黃金童受此術轄制最為厲害,因為他心中最為明了。林媽媽眼睛閃過黃光,是因為天天聽追風鷂說話,聽得久了,便被此術迷住,眼閃黃光。
細細想來,林慕蟬從一開始就對我耿耿於懷,因此追風鷂對林慕蟬下了此術也沒有用,也就是說,林慕蟬從一開始就站在追風鷂的立場上說話辦事,此術便不能轄制林慕蟬。可林慕蟬為什麼一開始就要站在追風鷂一邊呢?難道真的是因情而惱?我不得而知。
不過我聽到了一個令我心安的消息,那就是林慕蟬雖與追風鷂同處一室,但深更半夜卻一直在聊天,美其名曰互相了解吧。難道林慕蟬真的要聽從媽媽的話,回山嫁給這個邪惡的追風鷂?
這些事情由不得我細想,因為追風鷂已經從腰間捏出了一根銀針,針頭是紅色的,我知道那一定是劇毒,無色無味,我也將要死的毫無徵兆。
追風鷂說道:我送你上路吧。
我急忙說道:追風鷂,你先等會,你今夜殺了我,林慕蟬可能會起疑心,知道林慕蟬為什麼惱了我嗎?就是因為相信我殺了自己的朋友邢連長,即便她認為我該死,但也不能和邢連長一樣死的不明不白,你偷偷摸摸將我殺掉,林慕蟬知道了一定會遷怒與你,還是光明正大的,當著大夥的面將我活埋比較好,你說呢?
追風鷂捏住銀針,想了想,說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我不能讓你跑了,只要你逃不走,不怕活埋不了你。
說話間,追風鷂將銀針插入自己的腰間,又從另一側腰間掏出一個牌子來,正是太陽會的標記,三足金烏牌。
追風鷂拿著牌子撥開我的袖子,在我手臂上使勁一按,我先是感覺一陣冰涼,繼而感覺灼燙難當,只聽吱啦一聲,追風鷂在我手臂上燙了一個印記,一如他所殺邢連長四人身上那模糊的三足金烏印記,這印記有什麼用,我並不知道,但從追風鷂的意圖來看,這東西應該能阻止我逃跑,至少能夠知道我逃向了哪裡。
我負痛之後,咬著后槽牙問道:追風鷂,你不怕我將這個印記給別人看嗎?
追風鷂說道:不怕,你給誰看都沒有用,我這不犟法,不是什麼高明的迷心術,卻簡單好用,而且我用了十多年了,不怕千招會,只怕一招熟,我一向喜歡殺人於無形無跡。實話告訴你吧,即使我們不殺你,你也活不久的,因為你用蟲孵化了蟲母遺卵,北極蟲母也饒不了你,我們太陽會奉北極蟲母為二王,整個太陽會都不會饒過你。還有那個叫柳向晚的,我也必殺之,這個丫頭竟然能夠抵抗一些不犟法,臨走還給我推到了這間倉庫,我知道你們洗劫了羽仙廟,不過裡面的東西我都得收回去。你不用妄想遊說你的朋友們,他們不會再相信你了。
我一聽,終於明白了柳向晚為什麼臨走吹倒了倉庫,原來是為了保護那些黃金,當時柳向晚的意圖肯定不是守住錢財,而是守住太陽會的一些細節。倉庫塌了之後,碎磚亂瓦,壓住了黃金童從羽仙廟地下室搗鼓出來的東西,一時不好尋找。
這個時候,張舒望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追風鷂聽見動靜,身影忽閃一下,不見了。
張舒望披上衣服,打著哈欠,伸著懶腰,根本就沒看見追風鷂。
張舒望出來之後,林慕蟬才出門來,雙翅一展,竟然飛向了夜空之中,我不明白林慕蟬為什麼忽然飛走了,但這個舉動讓我慶幸,至少林慕蟬不會再和追風鷂同居一室了。
張舒望走過來之後,我並沒有給他講追風鷂來過的事情,因為我知道講了也沒用,張舒望和我一打照面說道:得鹿啊,我是看你長大的,你怎麼就把人家邢連長的人給殺了呢?千不該萬不該啊,你不是那種人啊。
我沒有說話。
張數萬繼續說道:得鹿,這個點他們還有沒睡的,再等兩個小時,我就放你走,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活埋啊,也不知小林是怎麼想的,看著平時你們倆好好的,這關鍵時候,小林怎麼像瘋了一樣?知道我為什麼主動要求後半夜看住你嗎?就是想後半夜把你放走,他們不能拿我怎樣,畢竟我這麼大年紀了。
我聽了張舒望的話后非常感動,雖然他中了不犟法,但依然惦記著我的安危,還試圖半夜將我放走,我說道:張大爺,我不想走,我要是走了,這輩子的名聲也就毀了。
張舒望道:我說你還年輕吧,名聲值幾個錢?我賣了一輩子角先生,人人唾棄的行當,不也這麼過來了嗎,你走之後,別回來了,找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待幾年,等這件事被大家忘淡了,你就回老家去,別混暗三門了。
我說道:大爺,真不行,我寧願被他們殺了。過段時間,發現我是冤枉的,讓他們後悔死。
張舒望說道:我說你這孩子……
我對張舒望道:張大爺,我和你說不清楚,這樣吧,你如果想救我,今夜就把我手上的繩子改成一個活口兒,然後將我的龜甲百獸囊拿到手,你放在身邊,如果我用的到,你就扔給我不行嗎?
張舒望說道:你還要殺誰?
我實話實說道:我只想幹掉追風鷂。
張舒望連連擺手說道:不行不行,人家是個老實後生,殺不得殺不得。
我知道張舒望這話是中了不犟法,沒有辦法,就是腦子拐不過這個彎兒來。
我又道:好吧,我答應你,不殺追風鷂,可我日後得有個生存之計啊,還是要把龜甲百獸囊還我。
張舒望點點頭道:如果你不殺追風鷂,我可以將龜甲百獸囊還給你。
當時商議定了,張舒望重新給我綁了綁,栓了個活扣兒。
我站柴火堆睡覺習慣了,後半夜勉強眯了兩個小時。
清晨一大早,黃金童便下山租了一輛大麵包,又將我從樹上解下來,塞進大麵包車。眾人都上了車,昨夜也不知林慕蟬什麼時候回來的,一路尋徐家廟而來。
在路上,林慕蟬指揮道路,黃金童開車,我則是一言不發,我不明白林慕蟬要將大夥帶到哪裡,總之是徐家廟方向,追風鷂坐在副駕駛上,頻頻回臉看林慕蟬,也是一腹狐疑的樣子。
最後林慕蟬指揮黃金童在一座小山上面找到一處破廟,林慕蟬叫停車,並說道:邢連長給我的地址就在這裡。
眾人下車后,林慕蟬轉到破廟殘牆後頭指著一個坑對黃金童說道:就在這裡活埋王得鹿吧。
黃金童也是一臉狐疑,說道:不是來找邢連長嗎?
林慕蟬道:不用,先活埋王得鹿!
眾人都愣住了,木獃獃的看著林慕蟬,林慕蟬從車裡將我揪了出來,推到坑邊,問道:王得鹿,你有什麼遺言快點說吧。
我哪還有什麼遺言,我都驚呆了,林慕蟬完全瘋了。
眾人都來到坑邊看著那坑,有一米多深,兩米來長,坑底是一塊石板,坑兩側全是浮土,好像是昨夜新挖的。追風鷂也站在坑邊上,就站在我的左側。
林慕蟬見我不說話,說道:既然你沒有遺言,那就請……
請字剛一出口,林慕蟬在我身後,冷不丁抬起右腳,一腳將追風鷂踹進了坑裡,掉落在石板上,只見追風鷂趴在石板上像觸電一樣,身體不停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