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黑煙攝魂箱
黃金童被彈了一頭一臉的黑灰,那黑灰用水洗不掉,這箱子的目的十分明確,準確目標就是為了誆走瓜力士,我們四人,張舒望黃金童韋綠和我,一起去抬那箱子,那箱子壓根沒對我們四人如何,而瓜力士往前一湊即被吞入箱中。
張舒望把前前後後的事情一琢磨,說道:我明白了,遼東大法師元旦之夜派『憂』來襲,不單純是為了取咱們性命,當然能取走幾個最好,要不了咱們的命,也沒有關係,那『憂』其實是來偵查情況的。
遼東大法師通過憂知道了瓜力士在山上的時候,其人可能正在李子豪的辦公室,就設計用箱子將瓜力士攝走。誆騙李子豪上山,遼東大法師借用了雪玲瓏的蟲丹,往車頂上一放,他卻不會使用,只是用蟲丹來嚇唬人,以保障箱子可以順利落地,隔山使用障眼法,變了兩個人頭,讓我們對箱子中物件產生恐懼和好奇,我們接近箱子則沒事,一旦瓜力士接近箱子,直接將其吞掉。
韋綠道:老張你更年期都過了,還說這些不靠譜的話,咱們和雪玲瓏為敵,遼東大法師和雪玲瓏穿一條褲子,為什麼要攝走瓜力士而不是咱們,這話說不通。
張舒望道:你傻啊,沒聽泥壺子說嗎,瓜力士用瓜瓤八卦局將遼東大法師困了十二年,十二年啊,等坐做了十二年的牢,坐牢最起碼還有飯吃,遼東大法師靠瓜瓤中的蟲子度日,也仗著他是個妖道,要不然撐不下來,要你在這十二年中,你成天會想什麼?肯定是天天咬牙切齒,等我出來后,我要把瓜力士怎麼怎麼樣,瓜力士的各種死法,他都演練過了。昨夜將『憂』拘到山上,所有姻緣皆在瓜力士在側,
韋綠說道:那泥壺子會不會認識這箱子。
黃金童道:還別說,還真就得問問泥壺子。
楚鳳樓這才醒來,見不遠處多了個木頭箱子,也過來詢問,得知脈絡之後,罵道:我現在今非昔比,如若李子豪再次上山,我將他碎屍萬段。
黃金童道:你行了吧,再活一次不易,別老動不動就衝鋒陷陣,死時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怎麼現在和青春期少年一樣。
楚鳳樓叫道:你別想再和以前一樣欺負我,捏我斷臂不說,還誆走我一輛車,好幾十萬塊錢,我都沒和你算賬。
黃金童道:你別惡人先告狀,那錢本來就是我們的,我現在給你一塊錢,你有口袋裝啊?
楚鳳樓還要口角,我壓言說:你們倆就別再吵了,咱們的貴客瓜力士,被人封在了箱子中,還有心情內鬥,趕緊想轍才是正理。
當下我們四人加楚鳳樓,將泥壺子從一個錦匣中請將出來,倒上水,泥壺子問道:什麼事?
我們將前後事情又給他講了一遍,泥壺子壺嘴氣的呼呼往外噴氣,說道:你們怎麼能讓那箱子落地呢?
我道:車頂懸有蟲丹,當時我們不敢動彈,被嚇住了,這才讓箱子落了地。
泥壺子道:我在遼東大法師家很多年,那箱子我知道,叫黑煙攝魂箱,這箱子能在地下生根,以黑煙吞人,三日後肉體亦化作黑煙,魂靈則被儲存在箱子之內,遼東大法師可以取其魂魄,再造妖孽,用這箱子殺人,魂靈不歸天台。
我急道:有什麼破法沒?
泥壺子說:今天一日之內能破了箱子,瓜力士尚能救回來,一日之內破不了,人就殘了,第二日救出來,能活命的機會不足一半,第三日開早了興許還能生個腦袋,開晚了就只剩黑煙了。
此箱一次只能吞噬一人,此人的名字是寫在箱底的,將此人化為黑煙之前,任何人挪不動地方,箱子底已經在土下生根,所生的根莖叫作盤龍鬚,是遼東大法師取地下蟄龍鬚硬生生給箱子煉化上去的。盤龍鬚一入土中,即便鴻蒙老道會搬山運海,也無法將箱子拔出來。
這東西怎麼破我不知道,但我早年曾聽遼東大法師說過,這箱子是綠丸木做的,堅硬無比,落地生根,遼東大法師曾經自誇說,此物無物能破,一旦將人吞進箱子,就沒轍了,我那恩公范大哥啊……
說罷,泥壺子哭的壺蓋直冒水珠。
我哈哈一笑道:別哭別哭,別的東西我治不了,你說是綠丸木,咱有辦法,哥們別的事不行,趕蟲我還不會嗎?那綠丸木是種木蟲呀。
當時一聽綠丸木,暗自會心一笑,實際上我由於長期精神緊張,腦子一時有些恍惚,既然知道是那箱子是木頭做的,根本不用著急,天下奇木什麼是我不知道的?我一部蟲書通天下,遍知天下奇木,即便有那麼幾種蟲書沒有記載的,想來非趕蟲之人更是不知道。怕他作甚?
蟲書有記載,綠丸之木,生於南海島嶼之中,南海無四季,唯獨此木知四時,春日抽枝長葉,夏至枝葉繁茂,秋來葉落凋零,寒冬枯萎蕭條。在南海烈烈驕陽之下,不受氣溫轄制,兀自恪守天時序列。與北方常木相同。
此木伐倒以後剖開主幹,木色紋理之間,隱約能見篆書綠丸二字,因此得名綠丸木,伐此木時,不能用鐵器,凡用鐵器伐木,伐倒以後木質焦枯,不堪大用,必用青銅器伐之,砍倒以後,木質才有異用。
伐倒此木以後,放置海水之中,浸泡三年,則成石狀,取此木石與黃銅合煉,比例為九木一銅,所煉之物叫作:抱銅木。抱銅木以五丁烈火燒煉七日,方為流汁,澆灌入模,則能隨形成為器皿,但外表看不出一點銅色,於凡木無異,但此木堅硬非常。人間利器不能傷。
蟲書沒有記載這種木質能落地生根,因為抱銅木煉就以後,並無妖異,落地生根是遼東大法師煉妖之法所得,我趕蟲之輩與煉妖之人隔行如隔山,並不知道他們如何煉化。
我少不得將此條目補到蟲書之上。
五丁烈火我也會用,但煅燒七日,時間太長,瓜力士早就化作黑煙了,即便時間充裕,五丁烈火煅燒之下,瓜力士還不曾化黑煙之時,早就被五丁烈火燒死了。
好在蟲書記載了克抱銅木的方法,一部蟲書,其實儘是萬物感克之理,一物降一物。
抱銅木最忌六畜之膽汁,澆上即化,化了以後再也不能煉作別形。
六畜者,無非是:馬、牛、羊、豬、雞、犬。
都是世間尋常之物,但一天之內要尋來,也不算容易,尤其是牛馬之膽,特別是馬膽,須是買活馬現殺,如今非草原地界,確實不好尋買。
我將心中所想說與眾人,黃金童道:你多慮了,只要有現大洋就沒有辦不成的事,你等著吧,這些東西我在下午兩點前就能湊齊,前提是,你不能過問我花多少錢!
我說:行。
我當即打電話叫林慕蟬上山,余錢都在她手中,我們也擔心黃金童揮霍無度,我知道黃金童此去,定然要虛報數目,將些錢來中飽私囊,以備自己燈紅酒綠之用。
但這事非他辦不成,林劉二人哪裡懂得什麼殺馬宰羊的事,張舒望老邁,腿腳不便,再者如今之人不願與老年人做事,麻煩!楚鳳樓一隻貓身,讓他去倒是不用付錢,它撲到牲口身上,三下五除二就能把牲畜殺了,可他找齊這六畜,少說也得三天時間,來不及,還就只有黃金童能辦。
沒有辦法,誰讓人家是蠍子尾巴——獨一份。
林慕蟬匆忙上山,得知事情以後,雙目暗淡,我知道她心裡想什麼,暗三門江湖混起來太累了,這才一眨眼功夫,就能出這麼檔子事,剛剛還在聽老師講那魏晉南北朝怪誕仁達,才聽出那麼點意思,山上就又快出人命了,怎不叫人揪心,林慕蟬心間,有東籬採菊之意,她並不像柳向晚那樣,外表沉靜,內心狂熱,愛好一切冒險的事情。林慕蟬的人生理想就是,每天能有一罐麻雀,吃點采來的稀罕物——琉璃糧,一種世間罕見的玉米麵餅子。這是她的最愛,有此二物,再有個相愛之人,隔三差五看看媽媽,她就能了此一生了,一般心氣的女孩,也不會甘心流浪生活,她當年大有當了乞丐兩年半,給個知縣都不換的架勢,自小野慣了,人一旦疏野起來,就淡泊了。
林慕蟬聽說黃金童下山採買物品,對黃金童說:我要和你一起去。
林慕蟬壓根就不放心黃金童,我一拉林慕蟬衣角,說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人命關天,還在乎那幾張紅紅綠綠的紙幹嘛,由著他去。
林慕蟬默然不語,乖乖掏錢。
我祝福黃金童說:大哥我這裡給你掐著表呢,六畜之中,一旦哪件東西不好淘換,快點來電話,咱們再做安排。
黃金童說聲知道了,起身下山,韋綠要跟著黃金童,黃金童不幹,那意思總不能讓女人知道自己的私房錢。
黃金童走後,我對林慕蟬說:你那也不能去,只能在山中待命,萬一黃金童找不到馬,你得帶上鹿骨刀,遠飛蒙古,見了馬就殺,取個膽回來,救人要緊,顧不得道德。
林慕蟬嘟囔一句:我就是屬傻駱駝的。言罷坐在我的草甸子上看著箱子發獃,一時性起,從驢車下面摸出自己神農古鐮來,照著箱子就砍。
頓時火星四濺。
只在此時,柳向晚給林慕蟬發來簡訊:快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