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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狸貓楚鳳樓

  我的一句話,令黃金童也幡然明白,原來那被蠟封住的,是楚鳳樓的骨灰。一切懸念迎刃而解。


  原來,當日遼東大法師遍尋『人異』屍灰,暗三門中給人變異而死叫作『人異』。這種屍灰或者骨殖,在暗三門江湖黑市上十分搶手,像說妖票的有定妖針,斗寶的有相寶儀,那麼遼東大法師自有其獨特的一套方法尋找人異屍灰骨殖,某日便尋到了豹伏山上,當時我們正在瓜州,與遼東大法師擦肩而過,躲過一劫。遼東大法師就地取走了楚鳳樓的骨灰,輾轉來到魯大植物園,尋了一尊石像,在暗中將石像腹部掏空,用黃符激起楚鳳樓骨灰,藏之於石像空腹內。由於『人異』骨灰被黃符發起來力量巨大,掙扎著要將石人變作血肉之軀,在石人額下催出許多鬍鬚來,那自然是楚鳳樓的基因。


  遼東大法師尋找『人異』骨殖,是其他東西所不能替代的,因為如果人自然死亡,魂歸天台,收集其骨灰也無甚用處。但『人異』不同,因其初時為人,變作異類死亡,魂靈不歸天台,久附於自己骨灰之側,遼東大法師取骨灰只是為了取走那魂靈,


  楚鳳樓魂靈附以骨灰,被遼東大法師封在石人空腹之內,能借石人軀體行事,只是時而明白時而糊塗,一因石頭之軀寄存靈魂比不得血肉之身,二來遼東大法師妖法尚未成功,就被我們打斷,如果成功,神識或可清晰如常人。至於到最後遼東大法師想把那石人煉成何妖,我卻不得而知。


  機緣巧合,讓我們發現了這個妖法,及時取出了楚鳳樓的骨灰,阻止了進一步妖化。但當時大家見到遼東二字均頭皮發麻,未及細想,便出了個主意,讓山墜子將楚鳳樓骨灰扔進了遼東大法師的煉妖爐,泥牛入海,再也不能找回,按說骨灰乃身外之物,死則死了,留也無用,但考慮到楚鳳樓死相那麼難看,墓中冷清,連點灰都沒有剩下,不免讓人嗟嘆。


  毀了石像以後,黃金童拿著手電筒四下里亂照,發現石人對面樹上,掛著一面銅鏡。包曰奇發現石人生須之時,由於驚慌失措,沒有仔細觀察周邊環境。而我們極盡獵奇之能事,不搜出點什麼來,絕不回山。


  月色之下,那銅鏡幽幽反著月光,朦朧柔和,人去看那銅鏡時,宛如進入夢境,那光線如越女浣紗,輕柔曼妙。令人浮想翩翩。


  我將銅鏡摘下來,端在手中觀瞧,那鏡子周邊是銅質,中間有一方晶瑩剔透的寶石,能照出人影。


  直到我們回山以後,拿給鴻蒙老道看,鴻蒙老道說那銅鏡大有名堂,中間的寶石叫作:明光菠蘿玉。是件妖器。此物反射日月之光,照在某件器物上,如若該器物中有魂靈寄宿,日夜普照三十三天,遇有陰雨天氣順延,則該器物感光妖化,感滿天數便能在世為妖,認明光菠蘿玉為母。


  手持此鏡之人能號令此鏡所照成的妖物,為所欲為。老道說,世間只此一面感妖鏡,可以留著。他還說,那鏡子不能久視,看久之人容易頭生角,腳長蹄,蹦蹦跳跳無有人型。


  此鏡猶懸於林間,日夜照耀石人,且遼東大法師還未將此鏡摘走,說明還沒滿三十三天,一旦三十三天期滿,楚鳳樓魂靈與石人合二為一,就如生鐵孩一般,生鐵孩是鐵妖,那麼石人將成為石妖,生鐵孩雖無魂靈,卻借人血氣而行。石人有楚風樓魂靈,變本加厲,定然十分通靈。


  鴻蒙老道問及楚風樓骨灰去向,我們回答說,一時糊塗,給扔到遼東大法師煉妖爐中,老道遂不言語,閉著眼睛,掐指一算,睜開眼,滿臉喜色,但並沒有對我們交代什麼,想來天機不可泄露。


  遼東大法師如何將石人鍛煉成妖物,我們這才管窺端倪。


  知道鏡子價值以後,黃金童說道,這鏡子肯定很值錢,趕緊藏起來,以後缺錢的時候,至少有的變賣,不用再敲黑社會竹杠。


  鴻蒙老道說,這鏡子不是藏,而是想辦法保,遼東大法師既然敢將此物青天白日的懸於枝下,就不怕生人拿走,拿走以後自有辦法拘回,你們當務之急,是等瓜力士上山,先在山上種個仨瓜倆棗的,保住地盤安全,保住人員安全,保住法器安全,才能有機會和遼東大法師雪玲瓏之輩斗一斗。現今人家只要找到你們,就能將你等玩弄於股掌,若不是機緣湊巧,遇到司馬仁,你們小命早就都沒了。


  鴻蒙老道言語甚是在理。


  第二天清早,正是元旦。司馬仁執意要回家,再也不想參與暗三門江湖任何事情,臨走之時,黃金童對他說道:司馬大哥,有一句話我得說在前頭,您這一走,雪玲瓏再無可懼之人,萬一找到山上,我們小命嗚呼倒還其次,只怕將我們拿住,逼問你的下落,如何是好?與大哥您的性命也有妨礙,您是個桑麻淡泊之人,爭爭鬥斗,打打殺殺的事情您瞧不上眼,可有一節,不是咱們哥幾個眼睛一閉,人家就不找算咱們了,既然您一腳踏上了暗三門的船,想隱退全身,卻再也不能,可話又說回來,您有長林豐草之志,我們不能強拉您入伙,所以你得將感應爽錯之術,傳給我們,以便我們日後能對付雪玲瓏,也解了您的性命之憂。


  司馬仁見黃金童說的言辭鑿鑿,不敢怠慢,當下要了紙筆,將黃金童叫到一旁,一邊講解,一邊在小冊子上勾勾畫畫,到中午時分,司馬仁在筆記本上給黃金童演圖三十六副,註解說明三千餘言。


  黃金童絕頂聰明,學東西非常快,司馬仁講完他基本就學會了,司馬仁知道這事與自己性命攸關,如果解決不了雪玲瓏,他也早晚會死,在洞中不得已傳了遼東大法師一套假術,但這次卻是用心用意,掏肝挖肺,傾囊授予黃金童。


  到最後司馬仁對他說:感應爽錯內外之理,全都給你講透徹了,現在你需要提高的,僅僅是泥塑的水平,這與美術功底有關,如果自己做不了泥塑,可以請人,一樣能用感應爽錯之法。


  黃金童默默記下。


  我們眾人送司馬仁下山,囑咐他,如若有風吹草動,直接電話聯繫,我們會第一山間趕去。


  司馬仁走後,黃昏時分,一個老農模樣的人走進山口,一進山頂就朗聲說道:哎吆,這是誰使得屯山聚土法?聚了一山好肥的土哇。」聲若洪鐘。


  鴻蒙老道正在山中依靠在碎磚之上打盹,聞聽有人說話,立即轉醒,見那來人後,滿臉堆笑,迎了上去,問道:范老弟別後還好?


  兩人一番寒暄,我在一側看見,心道,這是瓜力士上山來了。眼見那瓜力士范令玉,一身三十年前老農打扮,頭上纏著毛巾,腰間系著草繩,端著一桿大眼袋,一年四季不斷火,臉上皺紋渾如棗核,讓人想起小學美術課本上那副著名的油畫《父親》。


  因是元旦,林慕蟬和柳向晚也在山中,正商議著晚上去哪吃頓好的,考慮到我還有蟲孩的蟲斑在身,進屋以後,狀況不明,黃金童提議到農貿市場買一隻整羊來烤,即暖和,又算是過節,一舉兩得。


  說話間,瓜力士即上得山來,等鴻蒙老道與其寒暄已畢,林慕蟬給其傳信之時早已認識,上前一拱手,行了個暗三門老禮,道一聲辛苦,開始指指點點,介紹眾人。


  眾人與瓜力士一一見過。


  介紹到我時,瓜力士抱拳拱手沖我開言說:這幾年江湖上聞聽魯北新起了一個趕蟲的小英雄,想來就是你了,一直不曾拜會,今日有幸,瞻仰光儀,幸甚何及?林慕蟬給我飛天傳信,說是此地有妖人惑眾,遼東大法師再顯世間,此人與我有些舊恨,於公於私我都推脫不開,前來相助,歷盡綿薄,衝鋒陷陣,任從驅使。


  一番話說的我不知道如何應對,只得答道:老先生四海馳名,光臨鄙山,草木凝輝,今番屈尊枉駕,請先生前來,本不想主動與遼東法師興刀兵、起干戈,是想請先生在我山頭廣使手段,抖擻神通,圍個瓜果牆壁,能御遼東那廝,容我等慢慢與其賭鬥,方為上策。


  瓜力士哈哈一笑道:好說好說,莫說有鴻蒙老道的面子,便是我們萍水相逢,我得知你要與遼東大法師為敵,也得助你一臂之力,我在你山上給你種個元包北斗花果陣。


  我聽得明白,心內合計,當年魯蝦蟆對我說過,今後在暗三門江湖中,聞聽『元包』二字的,均脫化於元包數義,此經乃先秦奇術,後世學易之人,已經沒幾個能讀懂元包要義了,但凡遇到會元包數義的,如果是敵,須要格外小心,如果是友,須要格外敬重,這都是些奇人中的奇人,高手中的高手。


  我不敢怠慢,感激涕零,就差匍匐在地了,范令玉連連相勸,聲稱不必客氣,我心道,你會元寶數義,我不客氣也不行啊。當下與黃金童商議,讓其下山沽酒待客,凡是適合燒烤的,不論價錢,統統採買上山,一來此客不比尋常,直接決定豹伏山幾百年命運。二來大傢伙出生入死,眼見節下,要熱熱鬧鬧的。


  計議已定,黃金童下山去了。


  范令玉是個急脾氣,當即開工,從自己背囊中掏出一面羅經,量山相地,最後在一處地方定了個陣眼,用激光筆打二十四山向、周天星耀,我們幾個人幫忙拉尺子,釘木橛,撒灰線。


  一個直徑六十米的大圓盤在山頂劃成,換算成元包尺,正合五十五尺,元包數義中,以一為始,以三為生髮,以五為守成,以七為老,以九為死。


  故而范令玉圈定的花果陣地盤只有五十五尺,取守成之效。


  范令玉按照元包數義開始往土裡種種子,他那背囊中,有個皮革小包裹,八臂蜘蛛肚兒,裡面全是種子,而且都是世上絕無僅有的種子,開始按照剛才撒好的灰線種種子,瓜力士種東西很特別,不是挖開浮土將其埋掉,而是在地上先用荊條簽子插先農符,然後將種子往符上掛,能掛住就說明以後能在此生長,掛不住的話種上也不能生長,白白浪費種子。


  瓜力士一共種了九瓜十三藤,一共二十二支先農符,范令玉跺腳做起神農道法,一陣香風在圈中盤旋,須臾模擬出周天氣象,一會風雲電閃,大雨傾盆,一會彤雲密布,大雪紛飛,只在那直徑六十來米的圈中,周天氣象演繹完成,那二十二支先農符,無火自燃,二十二顆種子鑽地而去。


  日後這九瓜十三藤不止一次救我們於追兵之中,普天之下,能破此局者,只有看霞道人。


  所謂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如此厲害的元包北斗花果陣,只用了幾個小時就完成了,不過范令玉只在月下模擬了周天氣象,明日少不得在日下模擬一番,才算圓滿,只等瓜果抽枝長成。


  黃金童聰明之處無人能及,犯起二來,也是曠絕古今。他下山去採買過節用品,竟然牽了一頭活羊回來。


  我問他時,他說只因活羊自己能走,省的他扛著。


  我說道:現殺活羊,什麼時候能吃上飯呀,這都快晚上八點了。


  黃金童幽幽說道:不妨,先燒熱水,我殺羊。


  說罷將羊拴在驢車上。誰也沒有在意去看。


  黃金童轉去收拾殺羊用具,忽然一個黃影閃過,直撲那羊,那羊未及慘叫,即被那黃色身影撲到。


  我們打起手電筒,圍攏看時,竟然是只椒耳大狸貓,這狸貓長得威風,一身花色,尾巴純黑,這叫雪裡拖槍,灰毛墊底,黃毛簇身,這叫將軍掛印,四爪雪白,這叫烏雲蓋雪,耳如天椒,蝦須虎肚,比常貓要大,如小豹子一般大小。


  那貓一股妖氣撩人耳目。三口兩口將羊心掏了出來,吞進肚裡,我們一眾人等,都看的呆了,須臾我回過神來,知道這貓不同尋常,一抖百寶囊將三足變天吼甩了出來。


  三足變天吼立在地上,一見那狸貓,竟然愣住了,那狸貓竟然口作人言說道:王得鹿,別動手,老子是楚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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