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箭傷關羽

  曹軍的射程並未達到有效射程,金屬的風暴雖然看似恐怖,但般若立在城頭上看的清楚,這些箭莫說要射到關羽身上,只怕就算射到了,也連關羽的護體真氣都破不得。


  周倉輪開狼牙棒,在金屬風暴的狂風驟雨中掀起無數光華,密集的金屬碰撞聲和在一起根本聽不清個數。


  般若看著那些傻大兵似乎根本沒有要停的意思,而曹仁滿臉凝重的樣子似乎也沒有阻止他們的意思,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這般射殺關羽的機率簡直就跟大海撈針一般,不過是空耗箭雨罷了。


  正此時,卻見曹仁一把搶過一把強弓,箭搭弦上,弓拉滿月,箭如流星,直奔關羽射去。混雜在金屬的風暴中,奪目而絢爛,就如黑夜中的花火。但很可惜,它的命運與那些如飛蝗般的箭羽沒什麼區別,被周倉一棒便打落在水面上。


  忽聽得曹仁身邊的兵士雜亂的聲響:

  「將軍!」「將軍!」……


  再看曹仁,身邊圍著數名將校,面色鐵青,身子有些彎曲,似乎忍受著極大的痛苦。顯然他舊傷未復,方才這一箭消耗太大,以至牽動了傷口,再想射出一箭,只怕難比登天。


  遠遠看著曹仁心有不甘的樣子,般若的目光有些**:你真的這麼想守住這座破城嗎?念頭一起,她的眼光越發決絕:那便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般若緩緩抬起手,她的手上紅光盛血,眨眼間,手上光華散盡。一眼剽去,隱隱有一道血光在空氣中若隱若現奔關羽激射開去,但這道血光微不可見,即使修真高手也很難察覺到。但如果見識過它的人,一定知道,它有個恐怖的名字——血毒簪。


  般若知道關羽修為了得,若用血毒簪去射,只怕無法傷得到他,所以故意將簪子隱匿在一枝羽箭寸許間。半空中箭如飛蝗,金屬的光芒在陽光的映射下照的人眼花繚亂。身處殺機之間,關羽卻似乎絲毫不以為意,漫不驚心的回過身立在舟頭,小舟已經緩緩划動向來時的方向劃去。


  城上亂箭傾瀉而下,大多都被周倉擋在舟頭,但也有箭雨透過周倉的棒牆射入進來,卻是被關羽的護體真氣生生抵住,輕鬆寫意,絲毫不覺艱難。


  忽然關羽鳳眉一挑,肩頭微動,便連周倉也感覺到了強大尖銳的殺氣,厲聲高喝:


  「君侯!小心!」


  關羽已經回過身子,緊盯著半空中飛瀉而下的亂箭,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抗拒的恐懼,但那枝致命的飛箭究竟是哪一枝?

  能聽到飛箭落入河水發出撲通撲通的水花激蕩聲,能聽到飛箭刺破船板發出呯呯的刺鳴聲……關羽放開靈識,用一切所能感知的力量感知著,一動不動,感知著那暗藏殺機的一箭。


  關羽太自信了,自信到不相信樊城會有人能傷到自己,因為在這之前,他沒有任何感覺,殺機瞬間倍增,讓自己不得不正視。


  箭鋒近在丈許的時候,茫茫箭雨中,關羽捕捉到了那枝勁箭,那是一枝普通的箭,如果沒有衝天的戾氣,關羽根本不會注意到它。


  它疾速地向關羽逼近,殺氣騰騰,邪氣衝天。


  呼吸間,箭光已到眼前,關羽信手一抓,探手抓住箭羽。但他的手方一觸箭身便驚出一身冷汗。這枝箭力道不足,氣勢平平,絕不可能威脅到自己。


  念頭一起,便見箭羽處射出一道血影,好似一條毒蛇,寒芒一閃,竟繞過關羽的胳膊,直取脖頸。想是什麼邪物,這若是中上一計,只怕轉眼就可能魂飛魄散。


  千鈞一髮之機,關羽想也不想抓著箭的手隨一擋,身子一甩,只感覺胳膊上傳來一陣刺痛。那道寒芒一擊得手,瞬間消散開來。


  周倉正自抵擋亂箭,拿餘光一掃,只見關羽胳膊上龍鱗驟現,這龍鱗翻卷竟已滲出絲絲血跡,顯然已傷到了根本。周倉心中大急,聲音都有些發顫:

  「君侯!」


  關羽此時神識尚清,強提一口氣吐出兩個字:


  「速退!」


  這一擊傷了關羽根本,護體真氣再也無法抵擋任何攻擊,幾與尋常人無異,如若中箭,哪有生還?周倉拼力揮舞狼牙,不惜以命相拼,這才漸漸退出曹軍射程,駕著輕舟倉皇而去。


  般若收回血毒簪,暗嘆可惜,只差一點就可以解決曹仁棘手的對手了。


  不過這血毒簪的毒性只怕凡間還無人能解,想到此處心中仍是不免得意。


  心中正自得意,忽覺目光灼灼,側頭一看,正迎上曹仁的目光。曹仁見自己看他,竟做了個鬼臉。般若從未見過曹仁這般童趣,與素日的穩重大為不同,被逗得噗哧一笑,旋又覺失態,面部有些發熱,羞紅著臉跑開了。


  不覺間陰雲遮日,萬里晴空眨眼間便見陰鬱,曹仁收回目光:果然是天意始然,當日地藏王說關羽大劫將至,縱然我不用力,他亦是難逃,果然不虛,這一次關羽當是凶多吉少了。


  曹仁心思微動,臉色一變:

  「追!」


  眾將校領了軍令,急匆匆奔下城樓,追擊關羽。樊城雖然並未準備船隻,但到底是江南之地,多少還有些許船隻,呼啦啦數條戰船駛出樊城追擊關羽。


  關羽的小船如離弦之箭向本陣方向駛去,周倉身上也掛了四五處彩,看的兵士心驚膽顫,都以為周倉的傷比關羽還重。可周倉明白,自己這幾處箭傷看似嚴重,實則並未傷及筋骨,對於修真中人,算不得什麼。而關羽這一處箭傷,只怕已經傷及根本了。周倉草草拔了身上的箭羽,那傷口周圍的血肉因箭羽的倒勾回拉翻卷,甚是猙獰,看的身邊兵士面色俱變。


  周倉哪顧得上自己這幾處傷,忙扶住關羽急道:


  「君侯,怎麼樣了?」


  說罷便要翻看關羽的胳膊檢查傷勢,剛握住關羽的手臂,被關羽一把抓住,緩緩搖了搖頭。


  饒是如此,周倉還是看到了些許,關羽傷口周圍龍鱗若隱若現,箭瘡處的龍鱗俱已被打的鱗甲飛散,滲出的血竟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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