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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冰室酷刑(4)

  夜絕覺得很有意思,她終於開口了。


  還以為被關在裡面腦子都被澆傻了呢,只會幹瞪人。


  穆秋葉的呼吸已經變得非常不順,液體的密度比空氣大得多,冰冷的水壓迫著她的心肺器官,讓她感覺到整個人都在往下沉。


  就像腳下吊了幾十個啞鈴,一直沉下去,沉下去。


  可是漂在水面上的冰塊,卻一直晃晃蕩盪地在她周圍打轉,有一些還貼著她的臉頰,很不舒服。


  她卻沒有撥開,因為穆秋葉感覺到,她的手腳已漸漸失去了力氣。


  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但是此刻,還支持著她一直不鬆口的唯一動力,就是出去見許庭均。


  不屑地盯著夜少站著的方向,反感、和怨恨一齊湧上來,穆秋葉一肚子要殺人的恨意。


  「好吧,看來美人魚很享受我給她準備的浴缸。」


  夜絕看她快要被沒頂,慢條斯理地走到那魚膠罐頭那兒,旋了一下。櫃頂的水就停了,水面就靜止在穆秋葉的下巴處。


  「夜少……」


  「把她給我看緊了。」


  夜絕壓抑著怒氣,睨向一直努力地抬著頭的穆秋葉。


  她只穿著一件薄薄的浴袍泡在水裡,露出裙子下面兩條纖細嫩白的小腿。她的右腿上不知道綁著什麼東西,水裡混沌,看不清楚。


  兩隻手撐在柜子兩側保持著平衡,雙腳用力地往上探,在那點兒可憐的空間里,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浴袍上系著的帶子就像兩條靈活的水蛇,在冰水裡隨著穆秋葉身體的晃動,自如地穿梭著。


  切,這時候還是這麼勾人。


  「不許看!」


  夜絕突然惱怒不已,不過潘武卻知道這是為什麼。


  就算在男女情感上遲鈍如他,也知道這是夜絕的大男子主義在作怪。


  水裡的女人無助可憐的模樣,足以激起任何一個男人的保護欲。特別是,她現在還有些衣衫不整的樣子,更是誘惑力十足。


  不過潘武只猜到了這一層,卻沒有猜到另一層。


  那就是,即便敗得一塌糊塗的穆秋葉,此刻已經任人宰割了。


  卻絲毫沒有擺出一個階下囚該有的態度。


  她居然在連呼吸都困難的冰水裡,沖著夜少比了一個霸氣側漏的中指!


  死變態。


  夜少清楚地看到了那泡得有些發脹的白嫩手指頭,還有她配合著發出的,再清晰不過的誇張口型。


  Shit!


  看來她是確實是不想活了。


  腦子裡又想起上次,穆秋葉在露台上躍躍欲試的模樣,夜絕很詫異。


  這女人不傻,把自己的命看得比誰都重。


  那為什麼今晚上,卻變著法兒地激怒他,求一個痛快?

  哦,對了,就是這個痛快。


  她一定是把准了自己不會殺她,所以花樣地作死,企盼有一線希望能逃出去。


  逃出去?和許庭均雙宿雙飛嗎?

  他又不是那牽著紅線的月下老人,憑什麼成全他們?

  哼,偏不讓你如願!


  夜絕轉身大步地離開了這個地下博物館,潘武也不敢遲疑,緊跟其後。


  看著他依舊挺拔壯闊的背影,兩行清淚自穆秋葉的眼中流出。


  這樣就算是把她扔在這兒不管了嗎?


  頭層的鴕鳥皮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一下又一下,像撞在她心裡。


  很快,地下室就恢復了空無一人的安靜。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參觀這林林總總的提琴盛會。


  就只是那麼擺著,就像她這個情婦。


  只能擺在這樣不見光的地方,金主高興了,就來看看她。


  其他時候,還是個放在玻璃柜子里,只能看卻沒有用的精緻陳列品。


  她不懂為什麼。明明夜絕是愛著許凝煙的。


  不說上面的公主房,第一次見的時候她有多麼驚訝。


  單這裡面收藏的琴,穆秋葉就認得出來,不止一把是那個18世紀的斯特拉迪瓦里作坊里出手的。


  花這樣大的心血,為什麼還不放手呢?


  也許他就是想單純地報復玩弄她,不為別的。


  當有節奏的撞擊聲又回蕩在暗室的上空時,穆秋葉就知道,他又回來了。


  只是這次是他一個人。


  終於要給她個利索了嗎?

  夜絕淡漠地看著因為凍得發抖,而在水裡撲騰的穆秋葉,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交替揉搓著袖口上的白金鑽石袖扣,不知道在思量著什麼。


  「可憐蟲,你又回來了是嗎?我告訴你,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輸給你!」


  穆秋葉的力氣已經快折騰光了,冰冷刺骨的水,卻還在一直在貪婪地汲取著她身上本就不多的熱量。


  可是她不願意對夜絕妥協,趴在地上揪著他的褲管兒討一口吃的,那是狗才會幹的事,而且是最下賤的狗。


  她不是。


  夜絕並沒有多言,只是臉色又黑了幾度,眸子也變得暗沉許多,像要吸走人的魂魄。


  室內靜得能聽到頭頂滴滴答答的水聲。


  「看來你是真的不想珍惜這次機會,那來試試這個好不好?」


  夜絕揚起一包白色的東西,在穆秋葉的眼前晃了晃。


  她還沒看清是什麼,那白色的紙包,便順著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地從水晶櫃頂的通氣孔里,砸了進來。


  帶起一串如白玉般的水泡,直直地沉入水底。


  「這是什麼?毒藥嗎?」


  穆秋葉翻起的白眼帶了十足的輕蔑。


  把它扔進來又有什麼用,她又不會去喝。


  「等等就知道了。」


  夜少顯得很有耐心,走近幾步,直到他的鼻尖都快要貼上那玻璃了才停下來。


  這樣近地和這丫頭面對面,並不是第一次。


  可是每次她都是帶著十足的戒備和敵意,不許他真正地靠近她的心半分。


  「有什麼感覺嗎?」


  對視一會兒,穆秋葉還是那麼有精神地敵視著他。


  感覺倒是沒什麼太大的不同,還是凍得要死。不過可能唯一的變化就是,她的身體已經開始發抖。


  但穆秋葉不太肯定那是溫度太低還是藥物的原因。


  「有啊,噁心!」


  穆秋葉惡毒地說,她這樣子的一語雙關,夜絕怎麼會聽不出來。


  她真的以為自己能在這場用生命做賭注的賭局裡贏過這一回嗎?


  那一雙睜得陡大的杏目裡面,儘是仇恨、厭惡、怒氣,可就是沒有一點求饒的影子。


  夜絕的眼裡帶了恨意,沒有人可以一再地造次,先前只不過是他不夠狠心。


  對女人,他還是留了一絲寬容的。


  井以甘竭,李以苦存。


  從小他就明白這個道理的,對別人心存厚道,那樣走到最後,死的也只能是他自己。


  「是致幻劑,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好東西。」


  夜絕陰冷地說,一邊像叢林里的兇猛肉食動物,在觀察到手的獵物一樣,捕捉著穆秋葉臉上的顏色變化。


  「你看看我有多疼你,這樣的天然藥品不比人工合成的,每克,要賣到3000美元。我自己都捨不得用,全拿出來給了你。」


  :


  致~幻~劑~,聽著就很有意思。到底是甜是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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