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少番外(七)戀上她的吻
童曼洛坐在客廳里盯著電視,可是電視里演的什麼,她一點也沒看進去,現在她滿腦子都在想著,卧室里的兩個人在聊什麼,在幹什麼?
從她出來到現在至少過去了一個小時,就算他要打針,這麼長的時間,也該打完了,可是打完針還不出來,那又幹什麼了?童曼洛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反正就是惶惶不安的,甚至還有些反感。
那個女人跟他很熟嗎?要一直呆在他的卧室,難道她不懂得男女授受不親?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不知道害臊!白欣蘭那美麗的形象,在童曼洛這裡打了個大大的折扣。
還有那個應子嘉,他不是生病了嗎?剛才不是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嗎?這會怎麼又有力氣說話了?該死的男人,就讓你一直病著,她暗咒他。
可咒也咒了,罵也罵了,人家屋裡的人根本聽不到,也感覺不到,仍然繼續的粘在一起聊著,童曼洛有種再也坐不住的感覺。
騰!
她從沙發上坐起來,看都沒看的就向里走,結果就那樣與剛好出來的白欣蘭撞到一起。
額頭被撞痛,痛的她都想流淚,童曼洛看著白欣蘭,她似乎也被撞到,只是她卻沒有童曼洛表現的那麼明顯,甚至還問她,「你沒事吧?」
童曼洛揉著被撞痛的額頭,想說有事,都撞痛了怎麼會沒事?可是嘴唇動了幾動,愣是硬撐著說了兩個字,「沒事!」
「沒事,你那麼急?」白欣蘭的反問讓童曼洛心虛,而且能聽出她隱隱責怪的意思。
童曼洛抬眸,一雙水水的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女人,心裡憤憤的說,我急,還是不因為你們?
她竟還怪自己,沒事,她幹嘛要在他房裡呆那麼久?她不呆那麼久,自己也不會著急,不會著急也就不會走的那麼快,不走那麼快,也就不會被撞痛,明明都是她的錯,現在怎麼聽著那語氣,倒有些怪她了,童曼洛小嘴一翹,有些不樂意。
白欣蘭從她小臉上不斷變化的表情上,已經看出了這個丫頭心裡並不服氣,她輕輕一笑,「是不是怪我霸佔了他太久?」
到底是閱歷豐富的女人,一下子就看穿了童曼洛那點小心思,她頓時尷尬的否認,「才沒有!」
「呵呵!」白欣蘭淺笑出聲,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宛如拍牙膏廣告的明星。
「他已經退了燒,也睡下了,一會他醒的時候,給他煮點粥喝,他的胃不好,不能吃生冷硬的食物……還有,下次不要讓他淋雨,就是不小心淋了,也要及時換掉濕衣服!」白欣蘭像很了解他似的,交待著,而童曼洛聽的一愣一愣的,此時,她才覺得自己在白欣蘭面前有點像白痴。
直到白欣蘭要走,童曼洛才反應過來,在白欣蘭說了再見以後,她愣是問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你和他很好嗎?」
白欣蘭被問的一怔,很顯然,童曼洛這句無厘頭的話把她驚到了,可正是這樣,也讓白欣蘭看到她的可愛,「你覺得呢?」
童曼洛呶了呶嘴,「應該很好!」
「呵!」白欣蘭伸手撫了撫童曼洛垂卷的頭髮,「你喜歡他?」
這下子換童曼洛失愣,而白欣蘭並沒有等她回答,便走進了電梯,在電梯門要關上的時候,她聽到童曼洛不大的聲音在說,「我不知道!」
她喜歡他嗎?她怎麼沒發現?可是為什麼白欣蘭為什麼會這樣說呢?童曼洛在御天恆沉睡的那段時間,反覆在想這個問題,最終,她也沒想明白,反正她不討厭他,就算偶爾有那麼一點討厭,可是那討厭的感覺也很奇怪。
許是打針的緣故,御天恆一直睡著,這一覺竟睡到下午,童曼洛將女傭熬的粥,一直放在保溫箱里溫著,眼看著太陽要收盡最後一絲光芒,她實在忍不住,便去了他的房間。
沒有拉窗帘,落日的餘暉就那樣滿滿的灑進來,照在睡在床上男人的臉上,本就好看的俊顏,又被鍍了一層金色,瞬間讓他多了朦朧感,童曼洛望著他,竟挪不開眼睛。
生病的他,褪去了平日的冰冷和強悍,只是眉心一直皺著,不曾舒展開,彷彿糾結著化不開的心事。
他有心事嗎?童曼洛不由的想,身子也在床邊慢慢的蹲下,她凝視著、猜測著……
童曼洛撫上他的臉時,那動作完全是她無意識的,其實最初她的手指是想撫平他眉心的糾結,可是摸著摸著,就不由的順著他的輪廓描摹起來,不由的,她竟覺得有些不舍,不舍的拿開她的手。
「手感還不錯吧?」他沒有睜開,憑空就來了這麼一句,嚇的童曼洛一個沒有蹲穩,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一雙好看的眼睛,被嚇的放大,只是,只是……
他好像沒醒吧,要不然怎麼是閉著眼睛的?可是沒醒,這聲音又是從哪裡發出來的?童曼洛驚恐的思索時,就見他緩緩的睜開眼睛,清亮的黑眸望向她,與她的目光直直的相遇,然後硬硬的撞到一起。
「你……」她指著他,嘴巴張大。
「我什麼?我是不是不該醒,那樣就不會妨礙你繼續菲薄我?」他雙臂一展,原本直挺挺的身子,就那樣不費一點力氣的坐了起來,而且看得出來,這一覺醒來,他好像很好,很好,彷彿早上那場病根本與他無關似的。
對了,對了,他剛才說什麼?
她菲薄他?這個男人除了小氣、莫明其妙之外,是不是又要再加上一條自戀?
嗯!他就是自戀?
童曼洛用手掌撐著地,坐起來,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菲薄你?我需要菲薄你嗎?別把自己看成天上有,地上無的……我告訴你,本小姐見過的帥哥,哪個拉出來站在你面前,都會讓你想撞牆,再說了,你都是大叔級的年齡了,我再怎麼饑渴,也不至於要菲薄你吧?」
御天恆長這麼大,絕對是第一次被人貶成這樣,而且還是被這麼一個小丫頭貶,他的臉頓時一陣難看。
雖然他不敢自詡天上有地上無,但他絕對也算得上男人中的上品,可經她這麼一說,他覺得自己幾乎和垃圾站的廢品沒多大區別。
聽不到他的辯駁,童曼洛看他的臉,這一看不要緊,她才發現自己又多嘴了,而且這次似乎不止是多嘴這麼簡單。
她乾咳了幾聲,趕緊為自己打圓場,「那個……粥……我給你去端粥!」
她溜的速度之快,讓御天恆都懷疑,這個丫頭是不是練過賽跑?
當看不到她的身影,御天恆搖了搖頭,其實他雖然氣她如此貶自己,內心裡卻並沒有真的生氣,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個丫頭就是氣不起來。
過了一會,門外又傳來她的聲音,帶著一點討好的味道,「粥端來了,你要不要喝?」
御天恆暗笑,他沒有回答,他倒想看看,不搭理她,她會怎麼辦?
童曼洛其實問他,也只不過是試探的話,誰知她的問話竟石沉大海,她吐了口氣,「說你小氣,你還真的小氣!」
而她怎麼也沒想到,她話還沒說完,門就被某人拉開,她嚇了一跳,差點將碗里的粥晃灑了,「人嚇人也會嚇死人的!」她吼他。
「心虛的人才會害怕!」他倚著門邊,不進不出。
童曼洛端著湯,進也不是,退也不好,在她有些為難之際,聽到他又問,「你很喜歡在背後罵人?」
「呃!」童曼洛慢半拍的思維,還是迅速反應過來,小臉微紅,「誰讓你那麼小氣!」
「我小氣嗎?」御天恆眉頭蹙了一下,「我小氣的收留你?小氣的明知道你恢復了記憶,還留著你?小氣的看你害怕,會連衣服都不換,任你抱了一夜?小氣的任你罵,還一副享受的表情?試問一下,小貓小姐,天下還有比我再小氣的男人嗎?」
童曼洛確信手裡的湯還很完好,只是不知道,這個男人怎麼一天不吃飯,竟有力氣說了這麼一大通話,而且這話噎的她無以反駁。
她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側著身子進了房間,將湯放到床頭桌上,然後看向他,「你是不是後悔收留我了?」
剛才從他這一大串質問中,她感覺到了他微微的怒氣,還有一絲不耐煩,於是便問了這麼一句,可誰知他卻淡淡的回她,「你覺得呢?」
童曼洛咬了咬嘴唇,長長的眼瞼垂下,手指絞弄著衣角,一副做錯事的表情,「我知道自己給你添麻煩了,而且你規定的三個月時間也快到了,我會走的,不會麻煩你太久了……而且,而且我回到香港以後,會把這些天的住宿費還有餐費,甚至給你帶來的精神困擾費,都一併補償給你!」
莫明的,御天恆的心一緊,甚至還掠過尖銳的疼,她這是要走了嗎?還是她要和他撇清關係?
說不清為什麼,平靜的心,瞬間升起一股惱火,說出來的話帶著強硬,「既然要走,那就馬上!」
童曼洛大概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真的趕她,大大的眼睛在看了他幾秒后,「啪嗒!」有淚水滴落。
下一秒,她的小身子一閃,從他身邊跑過,然後聽到客廳傳來重重的開門和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