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少番外(六)戀上她的吻
那一夜的雨何時停的,誰也不知道,兩個人就那樣偎著睡著,陽光照到眼睛,童曼洛從睡夢中醒來,頭微微的痛,眼睛也澀澀的,觸到陽光的那秒,她差點又掉下眼淚。
腰上被什麼禁錮著,她猛的一驚,便看到了緊抱著自己的人,而她安全的躺在他的懷裡,像是只沒有安全感的小蝦米。
「應子嘉!」她悶悶的叫了一聲,昨天所有的記憶湧入腦海,可怕的雷聲,藍色的閃電,還有無盡的黑暗……
她記得他來了,然後她抱著他哭,再然後……
天!他們竟然坐著睡了一夜,怪不得全身酸痛,她想動一動,卻發現他箍的她太緊,根本不給她移動的空間,而她也不敢亂動,唯恐吵醒他。
要知道,這個男人可是給她定過約章的,不許吵醒他的休息,於是,她只能忍著不舒服,等他醒來。
看著他,不由的就想起了他的種種「惡行」:憑白無故的消失好幾天,還一句都沒有,還掐掉了家裡的電話,這個男人當真是如此小氣。
至於嗎?她只不過說他幾句而已,童曼洛憤憤的在心裡數落著,可是又為他昨天晚上及時趕到而欣慰。
她不知道,如果昨天他一直不回來,這一夜,她該怎麼過?想到昨天他抱著她時,也很溫柔,她突然很好奇,這個男人該有怎樣複雜的內心?
此時的他應該是熟睡的,鼻息間呼出的氣息均勻而灼熱,撲到她的臉上,暖暖的,甚至還有些滾燙,此時,她才發現自己離的他太近,近到,這個距離都有些曖昧,不由的,她的小臉一陣燙紅,被他熱氣哈到的皮膚毛孔迅速擴張。
深吸了口氣,她呶呶小嘴,有些偷窺的心虛,片刻,還是忍不住好奇,她又抬眸看他,只見他俊逸的臉上因為熟睡,而少去了平日里的玄寒,多了些讓人暖心的溫和。
烏黑的頭髮微卷的,彷彿經過造型師燙過,一雙劍眉平展鋪開,一根一根清晰的不帶一點繁雜,閉著眼睛的他,居然睫毛會那麼長,而且那麼密,讓她都有些嫉妒,如刀刻過的鼻子不尖銳也不圓潤,卻是挺挺有型,還有那張薄唇帶著自然的彎度,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性感。
這個男人真是極品,童曼洛不禁讚歎,貌似到目前為止,他可以算得上她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她的目光停在他的唇上,不由的就想到在飛機上,她因為慌亂而急吻上他的唇,他居然說是那是他的初吻,那他知不知道,那個吻也是她的初吻,好不好?
最後搞的好像他很吃虧似的,童曼洛暗自不滿,不過仔細一想,像他這樣的男人到現在還保留著初吻,這個事似乎總有點不太合乎邏輯,甚至她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某個方面,這個男人有怪癖的傾向。
怪癖?她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想想他年齡應該不小了,到現在沒有女朋友,沒有結婚,那不會真的有怪癖吧?
天!天!她被嚇到,甚至不由的抬手使勁擦自己的嘴唇,彷彿上面沾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她的動作太猛烈,驚到他,可他只是發出輕微的悶哼,「頭痛!」
顧不得他說什麼痛不痛,童曼洛逃似的從他懷裡掙開,「那個……你……」她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
他睜開眼睛看著她,目光帶著罕見的混濁,可對於童曼洛來說,這目光仍讓她驚悚,她慌亂之際,看到了牆壁上的時鐘,脫口而出,「你該上班了!」
他抬頭揉了揉雙鬢,「我好像發燒了!」
發燒?她美麗的瞳眸猝然放大,直直的盯著他,似乎怎麼也不相信,以他這樣威猛高大的男人,也會生病發燒?
發燒這樣的詞似乎只適用於弱者,好像與御天恆這樣的男人應該無緣吧,而他是真的發燒了。
昨天渾身被雨淋透,他連衣服都沒換,就這樣抱著她睡了一夜,他不發燒才會有問題,更何況,他這幾天沒有回來,也是吃不好睡不安,體力的嚴重透支,讓他發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叫醫生!」見她遲遲不動,他聲大的對她說。
「哦!」她應下,轉身,在屋裡看了一圈,然後又看向他,「去哪裡叫醫生?」
這一夜的高燒讓他已經沒有多少力氣說話,可面對她這麼一副無知的樣子,他只有強撐著,指了指電話機,「那裡有名片夾,找叫白欣蘭的……」
「哦!」她快速跑到電話機旁,找到名片夾,在第一頁就找到他說的那個叫白欣蘭的電話,那一刻,她有種直覺,這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童曼洛拿起電話的時候,才發現一個很悲哀的事實,就是電話不能用了,她舉著電話對他晃了晃,「應總,電話被你破壞掉了,你不會忘了吧?」
很肯定的,她認為電話壞了,就是他的行為,而御天恆再次強撐開眼睛,看著她有些得意和幸災樂禍的表情,才記起,那天他一氣之下,把電話給拔掉了。
沒有力氣和她計較,他怕再這樣下去,他會死掉,「用手機!」
童曼洛捧著名片夾,在屋子的玄關處找到他的手機,撥通了那個叫白欣蘭的電話,只響了兩聲,電話就被接通,柔美的女音傳來,帶著知性的味道,「恆少,怎麼想起找我了?」
恆少?童曼洛皺眉,回頭瞥了眼坐在地板上的男人,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怎麼不說話?」電話那端的聲音再次傳來。
童曼洛咬了咬唇,「我不知道誰是恆少,我是應子嘉的……」說到這裡,她才發現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和應子嘉的關係,於是趕緊改口,「應子嘉生病了,說是發燒,好像還很嚴重,他要你來一趟!」
一口氣說完,童曼洛像是完成了重大的任務,她靜等著那端的回復,而那端沉默了幾秒,傳來了淡淡的疑問,「你是他的秘書?」
「不是!」童曼洛快速否定。
「哦,那他現在哪裡?」那端沒有再追問她是誰,而是換了個問題。
「他的家!」童曼洛回答依然利落。
「好,我馬上到!」那個叫白欣蘭的女人掛掉電話,童曼洛望著手機呆愣了幾秒,看樣這個叫白欣蘭的女人應該是個醫生。
「扶我去床上!」坐著的人又發出了指令。
童曼洛將手機放下,快速走到他的面前,才發現他如此高大的男人,要她扶著,竟是那麼的不和諧。
「發個燒,不至於這麼誇張吧?」她忍不住的嘟囔。
御天恆瞪了她一眼,已經沒有力氣去反駁,這個訪死的丫頭,他是因為她而生病,她不僅不感恩,好像還以為他是在裝病一樣,真是東郭先生救的一隻狼,沒良心。
費了好大的勁,童曼洛才將那個人扶到床上,此時,她才發現他身上的衣服都潮乎乎,似乎她的衣服也有一點,「喂,你身上怎麼都是濕的?」
「給我換衣服!」他沒有回答,直接發號施令。
「什麼?」童曼洛的一雙大眼睛如黑葡萄一般,因意外而被無限放大。
「給我換衣服!」他幾乎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吼她。
童曼洛當然是一百個不願意,可想想畢竟是人在屋檐下,她不得不的轉身從櫥櫃里找出一套睡衣,只是拿著睡衣,她又犯了難,給他換衣服,就意味要把他看光光,可是她是女生啊!怎麼能隨便看男人的身體,她不願意。
過了好一會,她脹紅著臉,走到床前,「衣服給你!」說完,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他,將衣服快速放下,就小跑著出了他的房間。
雖然發燒的難受讓他已經沒有力氣,可望著她的背影,他還是輕笑了兩聲,這個女孩不止是一般的可愛。
他的意思是要她幫他拿衣服,並沒有真的要她換,而剛才她的猶豫、遲疑、糾結,他都看在眼裡,御天恆怎麼也沒想到,她的一張小臉上,居然會有那麼多表情,而且不論是怎樣?都透著可愛和調皮。
御天恆強撐著自己,從床上下來,準備換下濕掉的衣服,如果不是因為昨夜,那個丫頭一直抱的他太緊,他又怕吵醒她,他就早換下了被雨淋濕的衣服,也不至於發燒生病了。
為了她,他居然能忍著一夜的不舒服,御天恆自己都覺得意外。
白欣蘭很快就趕來了,童曼洛和她對視的瞬間,兩個人的目光都快速的從對方臉上掃過,如童曼洛想的那樣,白欣蘭是個既漂亮又溫婉的女人,而且她的第一個直覺,就是這個女人和御天恆很相配。
白欣蘭在來的路上,就一直猜測給她打電話的女孩和御天恆的關係,現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她就明白了,這個女孩與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有一種說不出的相似感。
「你是白醫生?」童曼洛只能這樣稱呼她。
「是,恆少呢?」白欣蘭保持著醫生適度的笑容,問她。
「在卧室,我帶你去!」她在前面,白欣蘭跟著,而童曼洛怎麼也想不到,她推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個男人如此香艷的場景,他全身赤條條的,沒有一絲遮掩,他那和臉一樣完美的身材,盡收她的眼底,她確定這個畫面會成為一種永恆,一種誰也挖不走竊不去的私有記憶。
童曼洛頓在那裡,她和白欣蘭同樣的身高,擋住了白欣蘭的視線,這個白醫生並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砰!
童曼洛快速關上門,也關上了裡面的風景,速度快的,彷彿怕被別人偷窺了一般。
「那個……白醫生稍等片刻……稍等片刻!」她紅著臉,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從她的表情里,白欣蘭隱約猜到了什麼,點點頭,輕應了下,「好!」
童曼洛去了廚房煮咖啡,而眼前晃過的全是剛才看到的香艷畫面,完美的後背沒有一絲贅肉,高挺的臀部,修長的雙腿……
天!那個男人居然有這麼一副好的身材,尤其是他的臀部,很有線條感!
童曼洛一直有花痴的稱號,如今,這毛病又犯了。
咖啡煮好的時候,坐在客廳里的白欣蘭已經不在,童曼洛的意識頓了幾秒,便猜到她是去了御天恆的卧室,不由的,心裡閃過一絲不悅的情緒。
她沒允許,那個女人怎麼就自己去了他的卧室呢?童曼洛腦海里竟閃過這樣的想法。
童曼洛端著咖啡來到御天恆的卧室,想到剛才的畫面,她暗吸了口氣,在推門的時候,又暗暗期望,這次千萬不要看到不該看到的。
不知為什麼,她的心惶惶的,彷彿裡面有什麼駭人的情景,而她怕自己沒有能力承受一般。
閉著眼睛,胡思亂想一通,卻不知道,門已經被推開,而裡面的人看著立在門口遲遲不進來的女孩,不由的笑出聲,「你很害怕打針嗎?」
「啊!」童曼洛猛然睜開眼睛,只見白欣蘭正給某人往屁股上注射針劑。
「嗯嗯!」她快速的點頭,「我最怕打針了,尤其是打屁股,很痛的!」
童曼洛將咖啡送到桌上,看著御天恆,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你不要看,不看就不痛了……我每次打針的時候,都會捂上眼睛……」
御天恆現在不能亂動,任由她把他當小孩子一般的哄著,而給他打針的白欣蘭見此情景,不由的暗笑。
「好了!」白欣蘭收針,輕輕的說了聲。
童曼洛拿開自己的手,「我沒說錯吧?捂住眼睛看不到打針,就不會痛了!」
她天真的像個孩子,讓御天恆無語,她蠢的可以自欺欺人,他可不會像她這樣笨。
童曼洛走出御天恆的卧室,是被他的眼神嚇跑的,因為在經過她這麼一番幼稚又可笑的行為之後,某人臉色變黑的瞪著她,而她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又惹到了某人,於是快速的離開。
望著童曼洛開溜的背影,白欣蘭的臉上閃過一絲悵然,「她很可愛!」
「無知!」御天恆打過針,已經舒服了很多。
「她該不會是前段時間你撞到的女孩吧?」白欣蘭知道那件事,卻怎麼也想不到,他居然將那個女孩帶回了家!
「嗯!讓人頭痛!」御天恆裝作一副很煩的樣子。
白欣蘭輕淺一笑,「怎麼會發燒?」
「還不是因為她……」御天恆幾乎脫口而出,說完又有些後悔,然後只是扯了扯嘴角,沒再說下去。
白欣蘭認識他不是一天了,他的脾氣,她知道的,他不說的,別人也沒必要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