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他唯一愛過的女人
蘇黎黎的耳朵頓時嗡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一顆心像是要飛出胸口似的撲騰撲騰亂跳起來……
這種感覺不僅是害怕,還有惶恐,就像是一個正在行竊的人,突遇主人回家,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直到她的視線被喬暮白再次佔據,蘇黎黎才想起來什麼——
「喬暮白,你滾開!」她推著這個男人,想快速的逃開這個地方。
只是壓著她的男人一動,深邃的眼眸更是一派平靜,與蘇黎黎的慌亂相比,他淡定的讓人發瘋。
他怎麼能這麼平靜,難道他不怕被聶鴻川知道嗎?
蘇黎黎這才想起來,他一直都不曾說怕過,而怕的人只是她而已,她怕聶鴻川知道自己和喬暮白的關係,怕傷害了他……
「沫沫……沫沫……」聶鴻川的聲音越來越近。
蘇黎黎的驚恐也到達了極點,「喬暮白你起來……快起來!」她的聲音壓低了很多,可是愈發的慌亂。
「我如果不起,不滾呢?」他出聲,冷冽的聲線讓蘇黎黎一下子懵了。
她竟然讓他滾,彷彿他是她見不得光的情人一般,喬暮白有種被羞辱的感覺。
蘇黎黎不知道自己無意的一句話又觸怒了這個男人,聽著聶鴻川的聲音就在門外徘徊,她只能哀求,「喬暮白,我求你了,求你別這樣!」
「求我是要有誠意的,」他語氣散漫,一副慵懶的模樣,俊臉上揚著邪氣的笑,絲毫看不出半點緊張,彷彿根本感覺不到聶鴻川的存在,就像是坐在咖啡廳和人悠哉的談判。
「我有誠意,」蘇黎黎慌不擇言。
「哦?」喬暮白聲音微揚,「你的誠意在哪?」
他一問,蘇黎黎愣住,就聽到他又緩緩開口,「晚上到我的房間來!」
聞言,蘇黎黎的小身子猛烈一顫,臉上的表情迅速變化,憤怒,驚慌,恐懼,還有羞赧……
這個男人怎麼能那麼無恥?
喬暮白看著她臉上豐富的表情,邪佞的一笑,「不願意?」
她當然不願意,只是還沒回答,就感覺到他的手從她的裙底探了下去,她當即低吼,「住手!」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如果她拒絕他,他不僅不會離開這裡,而且會對她用強。
門外,聶鴻川已經著急的變了音,隱約能聽到他開啟每個房間的聲音,不用幾分鐘,他一定會找來這裡,到時……
「好,我答應!」蘇黎黎咬牙,她現在終於發現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魔鬼,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聽到這個回答,喬暮白臉上的笑更燦爛了,他對著她的臉捏了一把,「這才乖!」
蘇黎黎要瘋了,這還是喬暮白嗎?如此的輕佻,她都懷疑是自己產生了幻覺,可不是幻覺,真的是他。
「那你還不滾開!」她急的嗓子都啞了。
喬暮白的手指並沒有聽話的立即離開,而是繾綣的在她細嫩如瓷的肌膚上漫遊,那樣的滑膩,讓他一下子想到了她衣衫底下的風光,也是那樣的美好,每每想起,他就會控制不住的情動。
這個女人,比這世上任何一種催情葯的藥力都猛。
這個女人,雖然不傾國傾城,卻能讓男人為她傾盡所有。
聶鴻川如此,他亦是不能自控。
「記住了,不要讓他再碰你,」喬暮白一想到剛才聶鴻川那樣的吻她,他就像是被人褻瀆了一樣的百爪撓心。
蘇黎黎咬牙,「這是我的事!」
她快被他逼瘋了,外面有人叫她,而裡面他又壓著她,說著這樣不急不慢的話。
「嗯?」他皺眉,深邃的眼眸里閃爍著怒燒的光芒,如被人拂了逆鱗。
「喬暮白,別忘記了我們離婚了,我不是你的什麼人,」她覺得有必要提醒他一次,他沒有資格對她吆三喝四。
離婚這兩個字就是喬暮白心頭的刺,拔不出來,卻也不能碰觸,他的眼裡當即劃過一抹哀傷,「就算離婚了,你也是我喬暮白女人。」
霸道如他,無賴至極,蘇黎黎覺得和他這種人說話真是累,累的她懶得再去爭辯,不屑的鄙視他一眼,用眼神給他回答。
喬暮白自然看到了,手用力捏緊她的下巴,讓她痛呼出聲,也讓她直視自己,「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遍,但是你要記住,再不聽話,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又是警告,雖然沒有明說,可卻一下子扼住了通往蘇黎黎心臟的命脈,她頓時窒息。
「你卑鄙無恥,你下流混蛋……」蘇黎黎只覺得憤怒,而這些憤怒又只能化成那些沒用的謾罵。
「呵,」他淺笑,「罵吧,再罵一會,你的鴻川就進來了。」
果然,聶鴻川的聲音真的近了,彷彿就在門外。
他要進來了嗎?
蘇黎黎嚇的連呼吸都停了,驚恐的看著不遠處的那扇門,心跳達到了極點,彷彿再猛跳一拍,她的心就會爆炸,粉碎!
「記得,晚上過來!」他在她的臉上一拍,然後如同訓練有素的士兵,起身,離開。
如此的快,快的蘇黎黎幾乎沒看到喬暮白是如何消失的,就聽到了門把擰動的聲音,她連忙坐起身,胡亂的整理著衣服……
「沫沫,沫沫……」聶鴻川進來並沒有一眼看到她。
「我,在這……」蘇黎黎站起來,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後背沾了畫紙。
聶鴻川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她,那麼的直接,像是要在她身上穿了個洞來,蘇黎黎心虛的心跳加速,嘴唇動了幾動,想找個理由解釋一直不回應的理由,可是又想不起來說什麼,直到她的視線被滿屋的畫給塞滿,她才假意的哂笑,「我不小心走進了這裡……這些畫好漂亮……」
她自己都覺得這話好假,說完之後就在心裡默默祈禱,祈禱聶鴻川不要聽出來。
聶鴻川並沒有立即回應,而是目光在房子內巡視了一圈,看起來似欣賞風景,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尋找什麼,最後他的目光重又回到她的身上,然後笑著向她走過來,「是很漂亮!」
她一愣,就聽到聶鴻川又說,「沫沫,你不覺得這些畫里的人很熟悉嗎?」
蘇黎黎剛才也就是那麼隨口一說,甚至連畫里畫的什麼都沒看清,又怎麼會覺得熟悉?可經聶鴻川這麼一說,她倒是注意起來,而這一看,她竟有些呆,再然後是慌……
這些畫,她曾經在喬暮白別墅里見過,當時她因私自闖入,還被他罵了一頓。
「看出來了嗎?」聶鴻川低問著,低沉的聲音是一貫的柔軟,打斷她倒帶的記憶。
蘇黎黎點頭又搖頭,她怎麼能告訴聶鴻川,這畫上的人其實早在喬暮白別墅看過,那豈不是不打自招?
聶鴻川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牽起她的手走到一張畫面前,說了句讓蘇黎黎震驚的血液都倒流的話,「沫沫,你不覺得這畫上的人都像你嗎?」
這話產生的震撼就像是原子彈爆炸,蘇黎黎所有的思維都混亂,血液逆流,目光緊緊盯著畫面,然後雙瞳放大……
還別說,這麼一看,真的好像,尤其是眼睛,簡直和她的如出一轍……
蘇黎黎完全被這突然的發現給震驚,她並沒有往其他方面想,她以為這是喬暮白畫的自己,一抹甜蜜快速掠過後,就覺得完了,完了,她千辛萬苦想掩蓋的真相,現在要被一下子揭穿了。
就在蘇黎黎覺得五雷轟頂之時,就聽到身邊的人又說了句,「畫上的人叫阮碧盈,是我大哥的初戀……」
蘇黎黎如同幻聽,不相信的看向聶鴻川,而她的臉色在這句話里如同失了血一般的,快速的慘白下去,聶鴻川看到了,心狠狠的一痛,接著又說了句,讓蘇黎黎心如刀剖心的話,「她是大哥這輩子唯一真心愛過的女人。」
唯一……
真心……
愛過……
這三個詞,六個字組合在一起,讓蘇黎黎心中最後一盞燈如被雨澆,頓時熄滅的無聲無息。
雖然在他拋棄了她另娶蒼婷時,她對他的愛已經終止,可那只是終止,曾經愛過的痕迹依然存在,而當聽到這樣一句,尤其是看著這樣和自己如此相似的女人像時,那些愛過他的痕迹就像是被遭遇了西伯利來的冷風,一瞬間被刮干卷盡,只剩下疼,肉被活剮過的疼……
哪怕他不要她了,哪怕當初她是因為錢賣給他,可是她一直幻想自己於他來說是有點不同的,甚至剛才看到畫卷上的女人,還不知羞恥的以為他是畫的自己。
原來,一切都是假像,都是鏡中花,水中月……
她只是個替身,只是他初戀女人的一個影子。
她不是沒想到,為什麼這世上那麼多的女人,比她漂亮,比她嫵媚妖嬈的太多太多,他偏偏選中了她?
原來,只因她和他的初戀相像,他和她在一起,也只是通過她在看另一個人而已。
這樣殘酷又殘忍的認知,讓蘇黎黎如同遭受這世上最厲害的酷刑,活生生的被人用刀子從胸口正中間剝開,又活生生的取出她的心……
死不了,卻痛的要死!
如此殘忍,如此鮮血淋漓……
他喬暮白當真是這世上第一鄶子手,就算離婚了,還要這樣狠狠的給她一刀。
終於,痛讓蘇黎黎再也支持不下去,身子一軟,直直的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