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在我和你爺爺之間選擇
莫少凌對於顧佳菀的狀況一籌莫展，飯桌上，他想起林啟賢讓他找點話題讓顧佳菀能多說說話，開開心的提議。
想來想去，莫少凌忽然發現，其實他和顧佳菀之間並沒有多少快樂的回憶。
他們最初相遇的時候，完全就是一場綁架，後來，他做了那麼多讓她不開心的事情，可是能讓她開心的事情卻很少。
而且，顧佳菀一次又一次的出事，每一次都是因為他，這次顧佳菀被逼到這個地步，只能在醫院裡待著，也是因為他爺爺幾次三番的出手對付顧佳菀。
莫少凌到了這個時候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幾乎可以說，顧佳菀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全都是因為他介入了她的人生。
顧佳菀沒滋沒味的喝了口湯，她看到莫少凌臉色陰沉，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什麼。」莫少凌猝然回神，他溫柔的對顧佳菀說道，「今天的飯菜還合胃口嗎？」
顧佳菀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她戳著碗里的米飯，將心裡想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
「嗯，都很好吃，其實你不用每天在一些事情上花那麼多心思，你有事要忙就去忙，我在醫院裡也有人照顧，不用非得每時每刻都要陪著我。」
莫少凌給她夾菜的動作頓了頓，將一筷子魷魚放在她的碗里，而後說道：「你不要操心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你的病好之前，我不會離開你身邊的。」
莫少凌說的是一個意思，可是聽到顧佳菀的耳朵里，又成了另一個意思。
顧佳菀低頭反問道：「我病好之前，你都不會離開我？」
莫少凌沒聽出她話里的深意，笑著說道：「放心吧，不會的。」
顧佳菀勾起嘴角，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看著她還是沒精打採的樣子，莫少凌思來想去才想起來一個她可能有興趣的話題。
「菀菀，你是從小就生活在現在住的地方嗎？」
顧佳菀點頭說道：「對啊，我從小就在那裡長大的，為什麼這麼問？」
莫少凌沉吟片刻后說道：「林啟賢之前在給你治療的時候，你曾經在催眠的過程里想起來過一個很豪華大宅子，而且，你還記得裡面的很多人，雖然名字都不清楚了，但是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這些你都說出來了，你還記得嗎？」
「記得是記得。」顧佳菀有些遲疑的說道，「可是，林醫生說那些可能是我小時候看了什麼電視劇一類的東西，或者是有一個出身很好的朋友，聽她說起來過她的生活，後來就記住了。林醫生告訴過我，小孩子的記憶很容易混亂的，長大後記住的一些東西其實是別人說過的東西，或者是自己想象出來的東西，這都不稀奇。」
「我查過，你小時候看過的電視劇裡面沒有對的上你說的那些事情的。」莫少凌每天在醫院的確是有時候會無聊，無聊的時候，他就沒事查了查這個，結果就有了這個發現。
「那就不能是我以前的朋友和我說的嗎？」
顧佳菀眨眨眼，被莫少凌說的也來了點興趣，這是跟她自己有關的事情，哪怕就是最後沒有答案，也是有意思的。
「你會和你的朋友詳詳細細的說你所有的家庭生活嗎？」莫少凌卻搖搖頭說道，「你記住的內容太詳細，很多瑣碎到平時大家都會忽略的細節，你還記得。」
被他這麼一說，顧佳菀也覺得奇怪。
顧佳菀現在精神不太好，所以想一件事情的時候就很容易失去對其他事情的注意力，她無意識的把莫少凌喂到嘴邊的菜給吃了，糾結的說道：「這樣的話，應該也不是我想象出來的。小孩子的想象力雖然天馬行空，可是那是指一些要麼非常幼稚，要麼奇思妙想，不屬於成人世界的東西。像是我記憶里那個豪華的大房子，小孩子可以想到有怪獸的房子，有超人，有神仙，甚至是有很多糖果的房子，倒是唯獨不該想到一個金碧輝煌，有名畫，古董，奢華裝飾的房子。」
說到這裡，顧佳菀自己也覺得詭異起來，不是電視里看到過，不是朋友提起過，更不是自己想象出來的，那……她的這些記憶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你說……」莫少凌微微蜷起食指，在桌面敲擊了幾下，若有所思的說道，「會不會是，你真的在那樣的環境里生活過？」
「這怎麼可能？」顧佳菀想也不想的就否認了，她理所當然的說道，「要是我那些記憶都是真的，那我這些年的人生又是怎麼回事？」
顧佳菀歪著頭想了想，又趕緊搖了搖頭，覺得這樣肯定不可能。
莫少凌本來也沒想過要研究出個所以然來，他純粹就是想要讓顧佳菀多和他說說話，現在看到顧佳菀露出這樣可愛的樣子，莫少凌心情頓時愉快起來。
莫少凌伸出手敲了敲顧佳菀的腦袋，搖頭笑道：「你怎麼想象力這麼豐富，我看你想象出一座大宅子也是可能的。」
顧佳菀莫名就覺得這個話題讓她心裡怪怪的，於是她說道：「不管那些是不是想象的，反正，現在的我是真的。」
莫少凌也不想她為了這點不知真假的回憶反而糾結起來，於是揉揉她的頭說道：「那當然，我的菀菀肯定是真的。」
顧佳菀勾起紅唇，有些感慨又有些低落的說道：「其實，如果我是那段回憶里的我，那麼，我們之間也就不會有這麼多阻礙了。」
莫少凌感覺自己似乎找了一個錯誤的話題，居然讓顧佳菀有了鑽死胡同牛角尖的跡象，他趕緊說道：「菀菀，不管那些是真是假，我喜歡的是現在我面前的這個你。沒有任何人或者事情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你不必擔心這些。」
顧佳菀水潤卻缺少生氣的眼睛注視著他，一字一句認真的問道：「那麼，假如這個要阻礙我們的是你爺爺呢？」
莫少凌還沒回答，顧佳菀就追問了一句。
「如果，你爺爺讓你在我和你之間做一個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