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下水道男女
血瞬間浸透她的白襯衣。
白夜月連色蒼白,卻帶著笑意。拔刀,將金色種子直接塞進胸口。
可讓人絕望的是,金色種子任由鮮血浸泡,就是沒有半分反應。
白夜月因大量失血,踉蹌摔倒,我趕緊上前一步,緊緊將她抱住。這種時候,我已經顧不得許多,伸手去她衣襟中企圖捂住傷口。
奈何,傷口太深。滾燙的血順著我的指縫往外涌。我慌了,我用力按,急得大聲喊白夜月的名字。
她卻不說話,嘴角泛起淡淡的笑。似乎,想把我印進她腦海。
我的淚大滴大滴地掉落,她伸手想幫我拭去臉上的淚水,胳膊卻是那樣無力,抬到一半就墜落。
白夜月閉上了眼。生命力再流逝,她在一分一秒的接近死亡。
我的心痛極了,放下白夜月猛然站起。自顧自的跳起舞來。
「獻祭之舞!?石頭你瘋啦!」楚莫妄圖上前阻止,我卻冷冷地看他一眼,一字一句地說:「是兄弟,成全我!」
楚莫張口吱唔了半天,終究沒把勸我的話說出口。
我繼續舞蹈,雖說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跳這舞,卻因為曾經在意識中跳過無數遍。動作的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的舞,很快就讓身體有了反應。我全身上下迅速浮現出各種上古符文。我口中,不由自主的唱起薩滿調子。恍惚中,我似乎回到了那片山林。帶著獸皮和野雞翎羽,光著上身,敲著腰鼓。在蒼涼悠遠的薩滿曲調中,歌唱這世間的一切。
日月星辰,山川河流,一草一木,都在我的歌聲中活了過來,在原本死寂的背景下,多了幾分靈性的光輝。
我越跳,動作越快。白夜月開始呼吸急促,下一秒彷彿就要死去。
一個死亡,一個舞蹈。一個哭,一個笑。詭異的氣氛,瞬間瀰漫在整個宮殿中。
終於,細絲被我的獻祭之舞驚了出來。它在咆哮,在質問我為何如此不愛惜生命,不知死活。我卻逼迫它趕緊把我吸來的生命力給白月夜。不幫忙,咱們就魚死網破。
細絲再一次屈服,從我身體里鑽出無數細絲,瘋狂鑽進白夜月身體里。大量生命力順著細絲流入白夜月的身體。
她的臉迅速由蒼白變成潮紅。白夜月睜開了眼,看到這一切,立馬明白我在做什麼。她伸手去撕扯那些刺入她身體的細絲,不想讓我再浪費生命力。
可我沒讓她如願,只一個念頭,細絲就把她手腕綁住。
白月夜低頭看著她的胸口,金色種子開始瘋狂吸血、吸收湧入白夜月身體的生命力。
我則不管不顧,拚命朝白夜月體內輸送生命力。我意識到,只要我少輸那麼一點,或者慢輸入半分。白月夜就會被金色種子活活抽死。為了白月夜,我只能拚命咬牙堅持。
我的黑髮再次變白,我的身形再次佝僂。我抖得厲害,卻仍不停手。說實話,如果真救不回白夜月,哪怕因此而死,我也不後悔。
白夜月被氣哭了。
她曾告訴我,她從未哭過。這是我第一次見她哭泣。
我們三方最終達成了一個詭異的平衡。無論是我先死,還是白夜月先死,最終受益者都是永恆之花的金色種子。好在,上天並沒有讓我徹底絕望。
就在我垂垂老矣,連喘氣多困難時。金色種子終於在白月夜的心臟上紮根了。永恆之花與白夜月達成共生關係,胸口的傷迅速恢復如初。
白夜月卻昏死過去。我收起細絲,朗朗蹌蹌跪倒在白夜月身前,摸了摸她的脈搏。脈象沉穩有力。應該沒什麼大礙。
我隨即脫力,也跟著昏過去。
等我再睜眼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檔案館溫暖的chuang上。趴在床邊熟睡的白夜月越發美麗,年輕動人。小花呼呼睡著,抱著我的胳膊,死死不撒手。
我看了看我的手,滿是老年斑和皺紋。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模樣,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忍不住咳嗽起來,白夜月和小花立馬驚醒,看著我,全都落淚。
我笑了:「兩隻小花貓,哭什麼哭,我還活著呢。有喜歡老帥哥的嗎?」
兩人不說話,只是哭。哎,這白月夜自從上次哭過之後,這哭也上癮了。我下了床,拒絕她們攙扶,走到大街上。
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感受太陽的溫暖。我竟有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感動。我和流浪漢聊天,看乞丐乞討。我漫無目的走,原本枯燥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可愛,鮮活。
其實,我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我很清楚的感知到,我離死不遠了。生命力的大量輸出,讓我的身體接近極限。如果不是細絲在苦苦支撐,其實,以現在我所剩不多的生命力來說,根本不可能活過四十八小時。
即使有細絲在掙扎,在不甘!我最多只剩下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我該怎麼度過呢,想著想著,就生出想認真地再感受一遍身邊一切的想法。
今夜註定無眠,我不知走到哪兒。最後,在一個垃圾桶旁邊找了幾個破袋子,幾張宣傳單頁,準備將就一宿。
夜晚的風,還是那樣的刺骨。我睡得很不踏實,很快就被凍醒。這時,我注意到馬路邊一個正冒著熱氣的下水道井蓋。
算了,那裡應該很暖和。我正準備去裡面將就一宿。就在這時,下水道井蓋被人從下面頂開了。
出來的是個女人,妖艷紅裙,身材誇張的婀娜多姿,讓人看著就血脈噴張。她鑽出來后,輕鬆把井蓋搬回去,挎上小坤包,就搖晃著身子走了。
我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我沒有了去下水道裡面將就的興緻,迷迷糊糊中再次入眠。
再次醒來,天還沒亮。一個西裝筆挺的英俊男人卻輕車熟路的拉開了井蓋,鑽了進去。
這是個什麼情況?我拿出手機,標註了一下這裡的位置。然後再次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楚莫找到了我,把我帶回了檔案館。一群人集體對我做了思想教育。我只能苦笑。至於有辦法治療我的說法,連他們自己都不信。畢竟獻祭之舞,也不是誰都能跳出效果的。
百無聊賴,我打開電視,一則新聞,突然讓我意思到,昨晚的事兒絕不像表面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