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一群活死人
恐懼瞬間湧上心頭，頭皮一陣陣發麻，感覺頭髮都立起來了。整個人就像是被石化一般，無法再前進。
楚莫又向前邁出一步，走到我前面，發現我沒動，低聲問道：「怎麼了？」
「我感覺到這些人還在呼吸！」手電筒光照亮楚莫的側臉，皮膚的顏色和周圍人灰白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更加瘮人。
「你可別嚇我！」楚莫縮了一下脖子，警惕的看著身邊站立的人。
我閉上眼睛，脖子後面再也沒有冷氣吹過，所以我不確定是真的有呼吸還是太緊張產生的錯覺。
楚莫伸出手指，在身邊人的臉上輕輕的戳了一下。
皮膚凹陷下去，手指拿開，快速恢復原狀，說明皮膚和肌肉還有彈性。死人是不可能這樣的。
身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我掃了一眼左右兩邊的人。
左邊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婦女，穿著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花裙子。右邊是個年輕人，也就二十齣頭，看打扮還是個學生。
兩人的頭髮都很長，頭髮遮住了半個臉。中年婦女的頭髮更長，已經到了腰間。
我選擇右邊的年輕人。抬起手電筒，燈光直接在他的臉上，他面無表情，就像是商場中的假人模特。眼睛睜得很大，但是在燈光下，他的整個眼球漆黑如墨，微微還有些反光。
人的眼睛肯定不是這樣，我盯著黑色眼球看了半分鐘，眼球沒變化。這才伸出手指，在年輕人的臉上戳了一下。
指尖傳來冷冰冰的觸感，那是死人才有的溫度，我閃電般把手指收回來。
身體已經冰冷，但是皮膚和肌肉還保持彈性，也沒有屍臭味，難道這是傳說中的活死人？
楚莫蹲下看著屍體手掌，怪叫道：「我靠，這人的指甲好長！」
我意識到這些人的身體機能還在，頭髮指甲還在生長。據說某些人死後，也會有這樣的現象。一般都會燒掉，以防止屍變。
「快走！」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些活死人一定會蘇醒過來。
既然接觸沒有反應，我們加快速度，但是身體接觸的感覺還是會讓心裡發毛。
用了三分鐘，我們穿過五六十人，到了走廊中間，花姐家大門就在前面。
「我怎麼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楚莫也感覺到了。
我後背冰涼，身上汗毛都一根根的立了起來。一種酥麻的感覺沿著脊椎一直到後腦，這些死人就快要蘇醒過來。
「加快速度！」活死人手上的指甲像小刀一般鋒利，一百多活屍，足夠把我們兩個撕成碎片。
我有點後悔，上次在景山地下裝備怎麼沒帶來，各種符文咒印說不定對活屍有用。
楚莫前方的縫隙有點狹窄，他硬擠過去，旁邊是的一個古裝的少女，被他撞倒。
人和人之前的間隙太小，撞倒一個引發連鎖反應，像是多米諾骨牌，左邊一大片都倒下了。
活死人倒在還保持著僵直的狀態，直挺挺躺在地板上。靠牆角活死人層層疊在一起。
「對不起啊！」楚莫對著倒伏的活屍鞠了一躬。
我加速衝到大門前，推了一下，房門還鎖著，鑰匙應該有用。
楚莫大步走到我身邊，催促道：「快開門，我的眼皮一直在跳。」
我剛拿出鑰匙，一陣陰風吹過，身後傳來腳步聲，還不止一人。
沙沙……沙沙沙……
眼角餘光向後一看，背後黑壓壓的站滿了人。摔倒的活死人自己站起來了，還把我們團團圍住。
楚莫轉身一看，最近的活死人的臉距離他的臉不足十厘米。
「快開門！」楚莫緊貼著門站著，低聲催促道。
「開著呢！」越是著急越亂，手有點抖，拿出鑰匙幾次插不進鎖孔里，好不容易進去了，又轉不動。我又不敢太用力，怕把鑰匙給掰斷了。
楚莫不停的催促快點，活死人貼的很近，不再是面無表情，是有些好奇的盯著我們。
「我怎麼覺得它們看我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頓大餐？」楚莫說道。
幾乎各國文化中都有人死閉眼的說法，人無法直視死去同類的眼睛。死人的眼神中有對生的眷戀，對死亡恐懼，還帶著遺憾。不同人看到會有不同的感受。但這都是人看著死人眼睛，現在反過來了，楚莫被死人盯著，還不止一個。
被人類圍觀需要強大內心，一般人都受不了。我們現在是被近百個活死人圍觀，壓力更大。
「馬上就開了，再堅持一下。」我輕輕晃動鑰匙，聽到門鎖里發咔嚓的聲音。
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活死人把頭伸過來，在楚莫身上深深吸了兩口氣，像是在嗅他身上氣味。
活死人臉上的表情有些困惑，它們不確定楚莫是什麼。
我繼續努力，鑰匙可以轉動，但是門鎖內部可能銹死了。
「我靠，都開始流口水了。」楚莫叫道。
「真的快了！」我的脖子後面一陣涼風吹過，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活死人也在嗅我。
活死人在緩慢的移動，向我們壓過來。
在距離不到五厘米的時候，我終於打開了房門！
我和楚莫趕快跑進去，活死人的手伸來，五六隻手像我們抓過來。
楚莫死死抵住房門，活死人的胳膊被夾住，要是正常人早就疼的不行了，活死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頂著！」我把手一支支的推出去。用了一刻鐘，總算是把門關上了。
「好險！累死我了！」楚莫靠著門坐在地上。
我出了一汗，停下來才覺得身上冷冰冰的，像是掉在冰窟窿里。
「外面怎麼樣了？」楚莫長出一口氣問道。
我站起來，從貓眼往外看，接著微弱的光亮，模糊的看到人影。
「還在外面，看來是打算守著了。」隔著房門，只是稍稍安心一點。
楚莫還是覺得不安心，把旁邊的沙發推過來，擋住房門。
「小花，你在嗎？」我大聲叫道。
無人回答。
我心涼了一般，小花要是在房間里，剛才開門早就衝出來了。我們還是決定仔細搜查的一下，外面有一百多活死人守著，房間又在於胖子家樓上，肯定能找到點什麼。
小花很聰明，她知道我們肯定會來找她，如果來過，一定會留下線索。
楚莫看到門邊開關，隨手按一下，房燈沒反應。
我用手電筒一照，這才看到房間里的布局沒有任何改變，但是傢具牆壁都是破破爛爛的，像是住了十幾年的爛尾樓。
除了灰塵之外，還有一層黑色的物質，油膩膩的，很像是機油。沾起一點在鼻子前一聞，沒有味道。
我大步走進主卧，所有房間里最邪門的就是這間。
房門虛掩著，我輕輕一推，木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直接走進去，主卧腐壞程度更嚴重，嬰兒床的護欄都爛了一半，散發著腐朽的味道，還在微微搖晃，好像有人剛剛坐在上面。
楚莫轉了一圈，什麼都沒發現，說道：「看來小花沒來這裡。」
「也不算一無所獲，至少排除一個地方，還剩下兩個。」剩下十三樓的房間還有下面的於胖子的房間。
楚莫說道：「早知道就先到樓下看看，現在出去太麻煩了。」
我不甘心，花姐家問題那麼多，這房子對著花姐家，不可能沒問題。
「那要找什麼？」楚莫問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看起來很奇怪的東西。」
楚莫吐槽道：「這裡有沒有一件看起來正常的東西。」
我靠著記憶，走到黑影出現的位置，周圍沒發現，抬頭向房頂看去，房頂上有一個不太對勁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房頂上？
「我靠！那是什麼？」楚莫看到手電筒的光圈中有個耳朵。
耳朵固定在的房頂不能移動，只能微微的搖晃幾下。
「這耳朵似乎在偷聽我們說話！」在電梯里看到一隻眼睛，在花姐的房中又發現一個耳朵。再發現一個鼻子，我也不覺得奇怪了。
楚莫問道：「你說這誰的耳朵。」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人選，那就是於胖子。
我想起灰人說過的話，於胖子永遠和它們在一起。連腦子都在電梯里，那肯定是分不開了。
「我有個主意。」楚莫對著耳朵問道：「你是不是能聽到我們說話？」
耳朵動了兩下。
沒想到剩下一個耳朵還能交流，我問道：「你是於胖子？」
耳朵又動了。
我趕快問道：「小花是不是在這裡？」
耳朵輕輕動了一下。
「她在哪？」我急忙問道。
耳朵沒反應。
楚莫說道：「你這麼問不行，就算耳朵知道答案也無法回答你，除非你找到嘴巴。」
「那你說怎麼辦？」
「看我的。」楚莫問道：「小花是不是在十樓？」
耳朵沒動。
「那她就是在十三樓了？」
耳朵還沒動。
楚莫把所有樓層都問了一遍，耳朵再也沒動過。
「死胖子不配合，看我怎麼收拾他。「楚莫要搬個凳子把耳朵拽下來。
這也是個辦法，當然最好是找到嘴巴，就能問清楚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