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維度間隙
在我的注視下，於胖子一個大活人變成一團黑色霧氣。
走廊里黑漆漆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於胖子身上釋放出的黑色物質，已經封閉了的整條走廊，我們就算要逃也沒有去路。
楚莫不甘心，反手攻向的於胖子，再次撲空。
「嘿嘿嘿……愚蠢的人類，你碰不到我們。」黑氣中有無數聲音同時開口說話。
我明白了一點，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灰人和於胖子產生了無法切斷的聯繫，所以他每到一個地方，周圍就會有人失蹤。
於胖子也挺可憐，每個家庭支離破碎都不是他的本意。他也很痛苦！
「胖子，你還在嗎？」我試圖喚醒胖子的意識，讓他去抗爭。
「沒用！」黑氣瘋狂大笑道：「這裡只有我們！」
我本想幫楚莫一把，兩人同時向黑氣發動攻擊，或許會有效果。
黑氣中散發出古怪吸引人，將我和楚莫包裹起來，身體瞬間就麻木了，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恍惚中看到一團巨大的黑色氣團，陰風陣陣，鬼哭神嚎。
在這團的黑氣中有無數聲音在吶喊，黑氣散去，看到一個巨大的蜂巢，每一個六棱形的方格中都有一個腦袋。
密密麻麻的至少有幾千個腦袋，實在是太多了，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和人腦袋很像，但五官不太一樣。
我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旋轉更加劇烈，就快要暈過去的時候，黑氣消失了，眼前一片黑暗，我還以為閉上了眼睛。
楚莫叫道：「我瞎了？」
「看來我們到黑暗空間了。」我大聲叫道：「小花，你在嗎？能不能聽到我的聲音。」
無人回答。
「我怎麼有種失重感？」楚莫問道。
我想要轉身，輕輕一動，身體就轉了一圈。腳下也沒踩著東西，似乎是懸浮在空氣中。可以肯定我們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中，之前熟悉各種物理量都用不上了。
我問道：「你在什麼地方？」這種情況最好先聚在一起。
「聽聲音好像是在你下方。」楚莫試圖向我靠過來。
黑暗空間中沒有一點光，我從背包中拿出手電筒，按下開關。燈光只能照亮身前一下片範圍，再遠一點就是一片黑暗。
我向下一照，看到楚莫，他像是在游泳，拚命划動四肢，只向我靠近一點。
環顧一周，周圍懸浮著不少黑色物體，什麼都有，腐朽不堪。
離我很近有一把只剩下兩條腿的椅子，我輕輕用手碰一下，椅子瞬間瓦解，化作一堆黑灰。
這裡和我們之前看到的黑色空間又不一樣，至少黑色空間里有重力存在。
楚莫總算是靠了過來，我找了根繩子，把兩人栓在一起，下面就只有靠運氣。向一個方向移動，或許能遇到離開這裡的出口。
移動了幾米，體力就有點吃不消，空有一身力氣，完全沒有著力的地方。
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耗盡體力，再有變故，難以招架。
「那你說該怎麼辦？」楚莫什麼都不幹，心裡著急。
「就這麼飄著，說不定多就飄到出口了。」我既然能給自己報信，就說明肯定能離開這裡。
「你還真能沉的住氣！不擔心小花？」楚莫停止游泳，張開雙臂，呈大字形漂浮著。
「她不會有事！」我堅信。
楚莫沉默了，我們兩就在一片黑暗中漂浮著。
這裡寂靜、冰冷、毫無生氣，就是一片虛無，像是世界的終結。
過了一會兒，楚莫就耐不住了，開口說道：「還是聊兩句吧，你覺得我們回去的時候，會變成遙控車那樣么？」
我很輕鬆的說道：「肯定不會有事。我們每次不是化險為夷。最多就是受點小傷，或者少兩個手指頭，沒多大事。」
「靠！」楚莫怪叫道：「要是屁、股移動到臉上怎麼辦？」
「呃……」
我還沒想到該怎麼解釋，楚莫就改口說道：「別說在臉上，換那都不行啊！」
按他說的我想象了一下，就算旋轉一百八十度，心中一陣惡寒，屁、股朝前都都讓人崩潰。
「肯定不會的，不要亂開玩笑！」能在這種環境中還開玩笑，估計除了我們也沒別人了。
楚莫有意外發現，趕快說道：「我們在移動！」
我向四周一看，確實是在移動，速度還在加快，有一股吸力在牽引我們。
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完全不知道盡頭會有什麼等著我們。
默數了二十個數，速度達到最快，我用手電筒向前一照，前方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各種黑色物質被卷進去，絞成黑色粉末。
漩渦並不是純黑色，有微弱的光亮從縫隙間透過來。我們逐漸靠近，隱約看到漩渦的另一端有幾棟樓房，很像是花姐居住的小區。
我和楚莫被吸進漩渦中央，翻滾了幾圈，吸力沒有預計的那麼大。只是黑色的粉塵太多，只好閉上眼睛。
短暫的失重感，我們摔在柔軟的地上。
沒有任何不適感，等我再睜開眼睛，我們已經穿過黑色漩渦，到了另一邊。
睜開眼睛一看，的確是花姐家住的小區，但是又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巨大的黑色漩渦已經消失了，楚莫看了一圈說道：「我們離開了很長的時間？天都黑了！」
「誰說我們回來了。」我抬頭看了一眼夜空，雖然有微弱的光亮，但是看不到月亮，也沒有星星。整個小區一點燈光的都沒有，很不正常。
「你的意思是說這就是另一個維度的世界？和我們的世界沒多大差別。」楚莫說道。
「只是表面看起來差不多。」剛才我們穿過的是兩個緯度的邊界，這會兒才真正的到了另一個實際。小花可能就在這裡，必須要儘快找到他。
我們身後是還沒有完成的爛尾樓，她肯定不會在這裡。最大可能是在十一樓花姐房子里。
走了沒幾步，我就感覺後背發涼，脖子後面冒涼氣，這裡很不對勁。
到樓前才發現大廳門禁閉著，我推了一下竟然沒有推開。
楚莫低聲說道：「我心跳的厲害，小心一點。」
我們兩個都有相同的感覺，足以說明問題。我們兩個一同用力推門，沉重的樓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樓門打開，裡面沒有燈光，但是有微弱的光亮，能看清楚裡面的情況。
儘管心中有所準備，看到裡面的情景，還是心裡咯噔一下。
大廳的地上東倒西歪的躺了七八具屍體，應該死了很長時間，屍體早已經風化成乾屍，身上的衣服都爛光了，僅剩下一層黑色皮肉，緊貼在骨頭上。
門邊上就有一具屍體，腦袋幾乎成了骷髏，雙眼成了兩個黑洞，嘴唇成了薄薄一層，緊貼在牙床、上，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
楚莫看了一圈，發現沒每一具屍體的嘴巴都張得很大。每具屍體都死狀相同，說明死亡原因可能一致。
一樓大廳就有這麼多屍體，樓上指不定有多恐怖。
楚莫咬牙切齒的說道：「都是困在這裡的人，於胖子和灰人害了多少人！」
我能感覺到他的怒火，要是於胖子這會兒出現，楚莫能生撕了他。
「快走吧！」我不想小花也變成這麼恐怖的屍體。
我繞過的屍體，輕輕拍了一下手掌，安靜的環境中傳了很遠。
走廊上的燈泡沒有亮，旁邊有個開關，我按了一下，開關發出清脆的聲音，一樣沒用。
看來是沒電了，楚莫走到電梯前。輕輕按了一下，燈亮了，只是血紅色的燈光有些慎人。
電梯間發出嗡嗡的聲音，竟然還能運轉，指示燈的數字不斷減小，電梯就要下來了。
之前我就覺得電梯有問題，現在看來，電梯有問題。
我和楚莫後退幾步，抽出電棍。
電梯到了一樓，停頓了幾秒鐘，電梯門緩緩打開，血紅色的燈亮起來。
楚莫不屑的說道：「灰人的品味真差勁，不是灰色就是血紅色。」
我走進電梯間，發現牆壁上貼著一層東西，帶著詭異的花紋，很像是人腦。
「要不我們走上吧。」楚莫就快要吐了，這一幕實在是太噁心了。
「走樓梯要浪費更多時間，樓梯間還有可能遭遇意外。電梯雖然噁心，但是閉上眼睛就行了。」
「好吧，找小花要緊。」楚莫走進電梯間，按下十一層按鈕。
電梯緩緩上行，很快就證明我錯了，電梯內一層肉膜散發著令人噁心的腥味，隨著電梯的上升，還在蠕動著。
「我靠！這一層東西不會是腦子的吧？」楚莫問道。
「既然你看出來了，也不用說出來。」我的心中也是一陣翻江倒海。
或許是因為維度的變化，變成了這樣。越想越噁心，就算是閉著眼睛，眼前也會浮現出噁心的一幕。早知道這些，就應該選擇走樓梯。
電梯的數字不斷變化，十一樓就快要到了。
「說點什麼轉移一下注意力吧。」楚莫快扛不住了。
「你覺得十一樓會什麼樣？」我問道。
楚莫皺著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比這還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