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將心比心
糾結了一分鐘，馬龍最終還是放棄了腦海中誘人的想法，畢竟現在不是古代。
如果威脅莫天躍，他的人這次確實可以安然離開。可接下來，馬龍就得面對莫天躍的瘋狂反撲，他自認沒那份本事、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投入蘇軒辰名下。
「前些年幾位志同道合的朋友無聊紋上去的，和黑社會沒關係，那些幫啊派的只能出現在電影里。」馬龍小心回了一句，說實話他對莫天躍沒惡感，只是分屬的陣營不同而已。
「現實中也有，島國不是公開承認黑幫合法嘛。」莫天躍也不是一無所知。
「當初我就有去島國建立幫派的想法，可惜身上沒錢、加上找不到偷渡的辦法，最終只能無奈放棄。」
「這想法不錯，就是難度高了一點，」莫天躍真心道。他同樣屬於憤青，只不過目前僅僅希望把島國佔去的化妝品市場份額再搶回來，其它方面倒沒多想。
「不是高了一點、而是幾乎不可能實現，」在國外呆過的霍軍忍不住開口道：「島國的黑社會人員，都需要向政府備案，你真當那些官員是擺設啊！」
「那時候怎麼可能懂這麼多，也就是看了幾部抗倭電視劇，一時頭腦發熱而已。現在你讓我去，我還真沒那膽子。」
「怕個毛，只要控制一個傀儡，什麼事情都讓對方出面就可以。」安保公司的一位員工也加入了討論。
接下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發表自己的觀點，看幾人的架勢，不知情的或許會真以為對方會跑到島國建幫派。
周超拿著電話回來，看到的就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深吸了一口氣，周超對處於人群中心的莫天躍喊道：「我們老闆想和你通話？」
「誰？」
「我們公司的大老闆，蘇軒辰。」
接過電話，莫天躍還沒開口，對方的聲音就從話筒裡面傳了出來。
「你就是莫天躍？」
「對。」
「勸你一句，別太貪心，小心撐死你！」蘇軒辰狂妄道。那股傲氣，連莫天躍隔著電話都聽得出來。
「這不需要你關心。而且我消化功能一直不錯，這些年都沒出過問題。」莫天躍也不是好惹的主。
「那是你沒遇到我，」蘇軒辰趾高氣昂道：「一人一萬，就當交個朋友。」
「高攀不起，」莫天躍不屑道：「一人十萬，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知道我誰嗎，別不知天高地厚！兩萬，不答應那我就好好陪你玩玩！」
想玩就玩唄，莫天躍直接摁了電話，你丫當這是菜市場啊，就算真是我也沒賣菜大媽那麼好的耐心陪你墨跡。
把電話遞給周超，莫天躍望著顧謙等人的『戰利品』加大了音量：「你們大老闆不答應賠償，要是你們當中以後有人敢把煤運出風沙縣，別怪我莫天躍心狠！」
扔下這話，不管眾人漸漸發白的臉色，莫天躍交代了顧謙一群人幾句、和韓俊離開了煤場。
「就完了？」走出人群，韓俊忍不住說了一句。
莫天躍笑道：「不然呢，對方不給錢、我難道把這些人全部解決，要知道現在可是和諧社會。」
「不對啊，」韓俊皺了皺眉。就像兩人打賭，一方贏了，另一方卻耍起了無賴、拒絕付出代價。
撇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莫天躍，韓俊小心翼翼道：「這貌似有點欺負人！」
莫天躍點了點頭，不是好像，而是直接撕破了臉皮。要是莫天躍不還擊，將來還有什麼臉面見安保公司這群人。
「徹底對立了？」韓俊幡然醒悟。他是沒混過，但很多規矩也是知道的。
「當然，接下來準備承受對方的怒火吧！」莫天躍調侃了一句。
這世界太大，有那麼一兩個怪葩的存在也不稀奇。既然對方有破壞規矩的自信，那莫天躍不介意放手一搏。不到最後，誰敢確定結局。
「誰欺負誰還不一定，」韓俊把手搭在莫天躍的肩膀上支持道：「就當是殺雞儆猴，如果不亮劍，貴黔哪還有我們哥倆的容身之地。」
莫天躍『恩』了聲，把感謝的話壓在了心底。常委副省長的公子，要是不加上韓俊，那最多也只能拼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
暫時撇開結成同盟的兩人，此時呆在省委大院的蘇軒辰看上去比莫天躍還要氣憤。
居然敢掛我電話，蘇軒辰腦海中一直重複著這一句。要知道他長這麼大，除了前些年和韓立在范少琦的會所對抗吃了一點虧，其它時候誰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莫天躍，這是哪山疙瘩出來的，蘇軒辰還真不把對方當回事情。畢竟在貴黔省，蘇軒辰在年輕一輩中至少能排進前三，他又何曾怕過誰。
我就欺負你了，愛咋咋滴，蘇軒辰找出周超的電話再次撥了過去，但卻傳來了忙音。
不想幹了是吧，蘇軒辰罵了一句，可接下來連續打了三次電話都沒人接聽。
蘇軒辰說得沒錯，周超確實準備不幹了。攤上這麼個不明事理的老闆，前途也光明不到哪兒去。
「對不起，」周超對正要離開的顧謙幾人說了一句。
馬龍也高聲道：「一人五萬，老闆不願給，那這錢我自己出！」
「什麼意思？」顧謙轉身問了一句。
「願賭服輸，才幾百萬而已，我馬龍丟不起這個臉！」
「對，我們自己掏腰包。」躺在地上的大汗紛紛開口，聲音此起彼伏。
蘇軒辰無疑走了一招臭棋，即使不願賠償，那他接下來從莫天躍身上把這些錢再想辦法坑回去就可以。
人心這玩意，說複雜也不複雜，無非就是你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你而已。
將心比心便是佛心，這道理蘇軒辰也懂，可他只對同等身份的那些人掏心掏肺，其他人在對方眼裡、隨時可以拋棄。
當然了，這其中不排除莫天躍挑撥離間。畢竟蘇軒辰不是不給，而是數目少了莫天躍不接受，再傳到馬龍幾人的耳朵里、徹底變成了另外一番意味。
「你說咋辦？」顧謙對旁邊的霍軍幾人問道。
霍軍考慮了一會道：「冤有頭債有主，哪有讓這些人出錢的道理，兄弟們不缺這點油水。」
「就是，」孟安陰笑道：「其他人不管，把始作俑者帶走就成，不刮下對方一層皮、兄弟們也不答應。」
顧謙『恩』了一聲，對馬龍笑道：「這錢你們不用擔心，五百多萬而已，相信我大哥有本事從對方身上連本帶利的討回。」
周超提醒道：「我前老闆住在省委大院!」
「那又怎樣，」洪飛不屑道：「我大哥當初還沒現在牛B,就敢在燕北為我和孟安強行出頭。別說省委大院，再高一級兄弟們也不虛，大不了同歸於盡。」
「同你妹，」顧謙罵道：「我們是公司員工，別給大哥抹黑。」
「對，」洪飛揉了揉額頭，整理了一下領帶一本正經的介紹：「您好，我是威揚安保公司後勤部經理，請問有什麼需要為你服務的？」
望著對方伸出的左手，周超楞了一會，同樣把手伸了出去。
雷暴踢了洪飛一腳：「誰讓你伸左手的，回去給我把相關禮儀章節再抄十遍，不然開除你丫的！」
「媽呀，同邊了！」洪飛終於發現不對。
一群人哈哈大笑，就連對手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之前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頓時一去不回。
「等等，」望著安保公司的人陸續上車，馬龍再次開口：「今晚我請大家去夢幻酒吧消費，有沒有賞光一起的？」
「必須得有啊！」顧謙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要知道莫天躍可是交代這些人不準再把風沙縣的塊煤往外運。
如果沒有找到辦法，顧謙打算強行阻止。可現在既然有機會和對方交好，那換一種方式豈不是皆大歡喜。
兩幫人勾肩搭背的離開，讓圍觀的村民疑惑不解。這劇情反轉太快，就連村民甲自認一百八的智商也解釋不清。
「走咯，沒熱鬧可看了！」村民乙高呼一聲。
「過程已經足夠精彩，就是結局出人意料。」
「喜劇總比悲劇更得人心！」
「是這個理。」
「……」
負責管理山林村煤礦的朱礦長可就沒有村民那麼興奮了，莫天躍放話不準貨車來風沙縣運煤，那井下開採出來的塊煤怎麼辦。
拿出電話，朱礦長直接聯繫大老闆。望著兩幫人馬冰釋前嫌，他之前抱有的一絲僥倖蕩然無存。
「他說不準就不準啊，風沙縣煤礦一年上百億的產值，上面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朱礦長苦笑道：「先不管對方能支撐幾天，煤礦現在怎麼辦，畢竟停產一天的費用也不是小數目？」
煤礦大老闆花了一點時間了解事情的始末，考慮了一會吩咐道：「這問題輪不到我們擔心，風沙縣那些大煤礦會更著急，靜觀其變就可以。」
「好，」朱礦長要的就是這一句。
「對了，」煤礦老闆淡淡道：「那個叫莫天躍的年輕人不是有一家安保公司嗎，明天你主動聯繫對方，一年三十萬、不，五十萬的安保費。」
身家過億的存在，沒有幾個是笨蛋。風沙縣煤礦和安保公司簽定的合作協議，又有幾家真心需要服務，大部分還不是看重莫天躍身後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