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與死神擦肩
飛船的船艙內，九夜如同困獸一樣被捆住手腳，看著破碎的吊墜，她終於忍不住伏在地上痛哭起來。
祝傑和布雷在一旁看著，兩個交換了個眼神，都有些不忍心了。
「哥……」祝傑猶豫地開了口，「其實她也挺可憐的，要不然——」
「要不然放了她不要報仇了？讓她去告我們的狀，我們都他媽進去吃牢飯？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你忘了爸媽是怎麼死的嗎？」祝明怒道。
祝傑別過腦袋，不說話了。
飛船下降到海面上方百米處，祝傑走到艙門處，他抓住旁邊的扶手，招呼祝傑和布雷把人帶過去。
祝傑和布雷架起九夜，九夜像是一個斷了線的木偶一樣腦袋垂得低低的，手裡還抓著破碎的吊墜外殼。
「哥……」祝傑停在祝明前面一米多遠，聲音裡帶著祈求，「我們把她丟到荒島讓她自生自滅吧？丟進海里，肯定會死的啊！」
「閉嘴！你他媽還是不是男人？！就這點膽子？」祝明走過去，一把抓住九夜的衣領，把人拖到門口，他瞪著弟弟和佈雷，「回去坐好！」
布雷扯了扯祝傑的袖子，祝傑這才回去，兩個人回到座位坐好，系好安全帶。
「開門！」祝明喊道。
飛船的艙門打開，祝明一把將九夜推出，離開艙門的瞬間他看見女孩面對著他，她的手腳被綁住，頭髮被吹得亂飛，然而她的嘴角微微勾起，臉上帶著一抹奇怪的笑。
艙門迅速關閉，祝明無法看到更多，但方才女孩最後的笑臉卻讓他有些不安，那笑臉看起來太詭異了，就好像被魔鬼附身了似的……
*
從飛船墜落入海不過幾秒鐘，九夜很清楚，如果這幾秒她無法掙脫鐐銬，以她現在抱成團的姿勢入水，不死也得重傷。
風在耳邊呼嘯，她屏住呼吸，將手中已經打開的飛船模型的萬能鑰匙抵住手銬的鎖孔。
手銬瞬間攤開，九夜立刻展開身體，高舉雙手緊貼在耳後，她只來得及換一口氣，整個人就像是一根筷子一樣筆直地插入水中。
冰冷的海水瞬間將她包覆，腳鐐就像是在她的身上栓了石頭，整個人迅速地向下沉去。
周圍的光線開始變暗，九夜的嘴巴吐出一小串氣泡，她蜷著身體一手抓住腳鐐去尋找鎖孔。幸而她在飛船上就已經觀察過鎖孔的位置，找到它並不難，當她打開腳鐐掙脫鐵鏈將飛船吊墜的兩截塞進口袋拚命往上游的時候，她覺得胸腔里難受極了。
缺氧讓她頭腦有些昏沉，她想要呼吸，但是她知道如果這個時候吐出這最後一口氣，她說不定還沒有游到海面就死了。
頭頂上是海面的光亮，看起來那麼近，游起來卻那麼遠。九夜拚命地用腳拍打著水，兩隻手划著水，她開始後悔小學四年級那年拒絕了學校老師選她進校游泳隊的事兒了……
身體越來越難受，九夜覺得自己已經到達極限了，然而距離海面還有一段，她想著吐一點氣，卻控制不住地吐了更多，鼻子下意識地呼吸，水隨著鼻腔被吸入，嗆得九夜忍不住想要咳嗽，然而一張嘴，更多的咸苦的海水進入口中——
九夜拚命地向上游，只要游上去就有救了！
然而慌亂中九夜只覺得右腳一痛，腳掌不自覺地彎起，竟然在這個時候抽筋了！
一瞬間大腦空白，她覺得此刻自己就像是被浸泡在密封玻璃罐里的標本一樣，絕望讓九夜在這一瞬間想要放棄掙扎。
死就死吧，如果不是她運氣太好，兩個多月前東諾亞防護網毀滅的時候她就應該已經死了。
意識開始模糊，九夜甚至感覺自己有了幻聽，彷彿聽見一個人在叫她的名字。
「九夜——九夜！」
「九夜！醒過來！」
空氣彷彿突然湧入胸腔，一番劇烈的咳嗽之後，九夜再次昏了過去……
九夜覺得自己在做夢，周圍黑洞洞的，只有側面有微弱的光線，她試著坐起來，然而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離一樣，連手指頭都無法抬起。
所以，又是一個死亡預兆的夢嗎？預示著她即將死在黑暗中？
等等，她剛才不是改在海里掙扎嗎？
九夜心中覺得奇怪，身體動不了，她就試著去聽周圍的動靜。
周圍安靜極了，九夜只覺得胸腔里和口鼻、耳朵都很不舒服，她眨眨眼，那種不適感讓她有些欣喜，這表示她並沒與在做夢！也沒有什麼狗屁的死亡預兆。
突然，一個腳步聲在黑暗中響起，腳步聲很輕很穩就好像是小心翼翼地捧著什麼在走似的。
「你醒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聲音很溫柔，讓九夜的腦海里立刻浮現一張溫柔英俊的臉。
是莫伊！
莫伊穿著一件黑色風衣，臉上照舊帶著最溫柔的微笑，看得讓九夜心裡莫名有些安心。
但是短暫的安心之後，她心中卻升起各種疑惑。
她怎麼會在這兒？這是哪兒？為什麼莫伊也在這兒？
難道說，莫伊之前一直在調查她？不然怎麼他對她即將遇到的一些事情都有著如同預言家一般的準確預測？就像是上次讓她不要回來一樣……
「九夜？」莫伊伸出手在九夜面前晃了晃。
就在這時，門打開了，一個兩米高全身黑色金屬的機器人持槍走了進來。
「小心！」九夜想要從床上起來，然而此刻她全身無力，只是掙扎了幾下又倒下了。
莫伊身手做了個停止的動作，那個機器人就停了下來。
九夜立刻明白過來，這個機器人是服從莫伊的命令的。
西諾亞早就禁止使用智慧型機器人了，只有少數人手裡還藏著這樣的機器人，比如唐銘清家裡的阿G。
「別擔心。」莫伊安慰地說，「這是賽文，主要負責我的安全，他不會傷害你的。你感覺好點兒了嗎？」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九夜問。
「之前我就收到消息，他們準備將你送回東諾亞去，東諾亞怎麼對待新人類我們都再清楚不過了。」莫伊看著九夜，眼神閃爍，看起來欲言又止，過了幾秒，他才繼續說，「諾亞王在西諾亞的名聲可不好，現在燕鶴是諾亞王的事情一爆出來，原本憎恨諾亞王的人，都會連帶著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