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這事要是成了,慕寒能看出你的好
「李森,之前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蕭慕寒倦怠的神色中多了一抹嚴肅。李森想了想,回道:「正在進行,已經有了點頭緒,還在追。」
「嗯。」
蕭慕寒點頭,雙眸微微一收,眸色沉鬱的道:「方雲浦做事一項滴水不漏。這麼多年的官路都走的平穩,那件事過去的時間久了,再想抓住當年的涉事人,套到證據確實不容易。這件事你費心了,多盯緊一點,我希望儘快。」
「是,少爺,我知道了。」
李森回道,說完停頓了一下,又猶豫的看了看蕭慕寒,試探的問道:「少爺,這件事之前你都沒有要去調查細節。現在想起來,是不是意味著您……?」
他沒說完,意思蕭慕寒卻懂。
「是。我改主意了。不想再拖下去了。」
這麼說完,認真的盯著李森看了一會,蕭慕寒又緩緩吐出幾個字:「一刻都不想。」
李森一怔,理解的點點頭。
「我明白了。不過少爺,李森還是有句話想提醒您。」
「你想說方雲浦不是一般人,讓我小心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蕭慕寒自己說出,李森應了一聲,「是的,少爺。那方雲浦當了這麼多年的官,各種利益關心錯綜複雜,牽一髮動全身,就怕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局面我們掌控不了。」
李森憂心的說完,蕭慕寒凝眉沉默了一會,才道:
「你說的對。這確實是一招險棋。所以,我們手上的砝碼要足夠才能鎮得住場子,確保自己不被方雲浦反咬一口。」
「您的意思是……」
蕭慕寒譏誚的笑了笑,「方雲浦,為官這麼多年,官聲雖是不錯。但我不信他真的就那麼乾淨。」
「……少爺是想去查他的底?」
蕭慕寒臉上笑容斂起,鷹眸中閃現出一抹狠光,「撿重點的查。除了當年那件事要查明白之外,把他近年這些不幹凈的賬也查清楚。另外,最重要的是,他的上頭涉及到那些人,我要知道。」
利益網再複雜,總有它的核心,核心抓住了,提起才有可能提起整張網。
這句話蕭慕寒沒有明說,但是意思,李森已然領會。
想了一會,他便肅然的回應道:「少爺,您放心,這兩件事我一定做好。」
蕭慕寒點點頭,沒再說什麼。李森見他精神不佳,便道;「時間不早了,那您休息我出去了。」
「她怎麼樣?」
蕭慕寒突然開口,眼眸中略顯焦灼。
知他問的是蘇岑,李森回道:「蘇小姐還好。情緒還算穩定。少爺,您不用擔心她。我留了兩個人暗中守在那裡,雅茹小姐做不了什麼的。」
他說完,蕭慕寒沉默了良久,那目光從緊盯著他的臉到慢慢變暗,最後低垂下來,輕聲的說了一句:
「行了,你出去吧。」
李森見他情緒陰鬱,想勸說,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默然的轉身離開了。
病房的門關上,蕭慕寒才從床頭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捏著看了一陣,翻出了蘇岑的號碼,點開了簡訊箱,終究還是一個字沒打,又放回了手機。
夜沉如海,蕭慕寒在病房裡輾轉難眠的時候,蕭家大宅里也是頗不安寧。
蕭夫人從醫院回來之後,就跟蕭鴻儒鬧了點不愉快。
事情起因也很簡單,就是她回來的路上在路邊買了一份當天的晚報。報紙上還用了很大的篇幅在追蹤帝擎工地塌方的事故。
新聞里提到蕭慕寒受傷的事,用了很讚賞的筆調描述了這段,然後又用了不少段落寫了蕭慕寒這個人,列舉了他在帝擎集團的主要工作業績等等,總之,就是將他描繪成了一個很成功的二代繼承人。
這種類似的文章,這幾天幾乎天天有。而且,事實上都有幾家媒體都是蕭夫人打了招呼的,故意渲染出的這股氣氛。
利用實事製造輿論,這種事情,她十分的在行。
不過,她當然不會把私底下的這些事跟蕭鴻儒說。她只是拿了報紙,喜滋滋給蕭鴻儒看,說了一句:慕寒這回也算是應禍得福,外界現在對他評價很高,這對他,對我們集團都很有利。
這句話本沒什麼。但不知道怎麼的,蕭鴻儒今天心情不好,聽了之後就大發了雷霆。
破天荒的用了嚴厲的詞語指責了蕭夫人這個繼母,只關心她自己的親兒子,忽略了那個還在警局的繼子蕭辰東。以至於,蕭辰東的案子越來越難辦,現在看來想全身而退簡直是天方夜譚了。
在蕭辰東的問題上,蕭夫人一直的原則就是隱忍退讓。這麼多年了,她始終維持著一個好后媽的形象,不管是在外人面前還是在蕭鴻儒面前都是這樣。
所以當蕭鴻儒把這邪氣撒她身上的時候,即便她心裡有氣,她也默默的忍了下來,沒多說什麼。
直到後來蕭鴻儒發完了脾氣,轉回房間睡覺去了,她才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奢華客廳了暗暗的生著悶氣。
方雅茹進門的時候,也就正是蕭夫人在生氣的時候。
所以,當她那句高聲的叫喊響起的時候,蕭夫人立即回了頭,目光頗帶著些厲色的看著她。
「雅茹,你又怎麼了?」
蕭夫人一眼看出了方雅茹的一臉怒容,對她這種沒禮貌沒儀態的進門方式表示很不高興。
可方雅茹那心裡的火還燒的正旺,哪還能管蕭夫人是不是高興?
「媽,我不管,你這次一定要讓慕寒給我個交代。他什麼意思?難道這就想跟我離婚嗎?我們連儀式都沒辦,他就想跟我離婚了。媽,你管管他呀……」
方雅茹一坐下來就拽著了蕭夫人的胳膊使勁的搖著。
蕭夫人很鄙夷她這種不端莊的樣子,皺起了眉頭,伸手就將她的手從胳膊上拽了下來。
「你好好說話,什麼離婚不離婚的?雅茹,你不是去醫院看慕寒了嗎?他現在還沒完全康復,你怎麼還和他吵了?」
蕭夫人到底偏向兒子,事情都還沒問清就將責任劃到了方雅茹頭上。
方雅茹一聽,氣的不輕,揚聲便道:「媽,哪是我跟他吵架。是他欺負我。」
「瞎話,他一個病人。」蕭夫人心中不悅,臉上也帶著幾分責備。
見她不相信,愣了一下,方雅茹才道:「是蘇岑。我去的時候,蘇岑正在慕寒的病房裡,他們兩個還……」
「還什麼?」
沒想到這中間還有蘇岑的事,蕭夫人也楞了一下。
方雅茹想起來當時的情形就氣的七竅生煙,冷哼一聲便道:「他們兩個還親親我我。」
「你看見的?」
蕭夫人表示不相信。方雅茹被她反問一句噎了一下,「我是沒看見,但是蘇岑那樣子,還要看嗎?再說了,她怎麼還有臉去看慕寒?慕寒也還要見她。媽,你說他們兩個。」
「好了,雅茹!」
抱怨被蕭夫人打斷,蕭夫人臉上的不悅之色更濃了幾分,「不是我說你。你們都已經領了證了,你怎麼還這樣沉不住氣?就算那個蘇岑真的去看了慕寒又怎樣啊?現在慕寒才剛剛脫離危險,他們還能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不成?雅茹啊,慕寒身體還沒復原,你這麼鬧,他能給你好臉色嗎?」
當時的情形,她是沒看見,但瞧著方雅茹這副怒氣沖沖跑回來的樣子,她也能猜到,當時方雅茹一定是在病房就鬧了個不可開交。
想到這裡,蕭夫人心裡對這個新晉的兒媳婦就滿是不高興。
不過,想到蕭辰東的事情,蕭夫人又把臉上這不高興給斂去了幾分。
神色緩緩,她才伸手抓起了方雅茹的手,拍了拍安撫道:「雅茹,媽知道你對蘇岑和慕寒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這件事上,媽也是堅定的站在你這邊的。不過,凡事都不能太心急是不是?慕寒這次差點連命都丟了,這時候你這個當媳婦的應該更體諒溫柔才對。你跑去為了蘇岑的事跟他吵,那豈不是明擺著把他往蘇岑那裡推嗎?兩相一比較,他當然更想著那個女人。你說是不是?」
這話,透著聰明女人的智慧。
方雅茹愣了愣,心裡也知道蕭夫人說的沒錯,可那氣又確實平不下來。
「媽,我知道你說的對。可我忍不下這口氣啊。她蘇岑憑什麼?再說,慕寒這次受傷也全怪蘇岑,要不是因為她,慕寒怎麼會一心撲在那個工地上?」
這番抱怨,蕭夫人聽著有些不以為然,但她沒有跟方雅茹爭論,而是抓著她的手安撫性的朝她笑了笑: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媽答應你,明天我去跟慕寒說。讓他以後不許跟蘇岑來往了。」
說到這裡,她停了一下,待方雅茹看向她的時候,蕭夫人才又接著道:
「不過雅茹,你是不是該問問你爸爸,那件事到底怎麼樣了?你也知道,慕寒心裡最記掛的也是這件事。這件事要是成了,他還能看不出你的好處嗎?」
那件事,指的就是蕭辰東的事情。現在蕭鴻儒在家,雖然在樓上,但是未免禍從口出,蕭夫人說的還是很隱晦。
話說的隱晦,她的目光卻一點也不隱晦。看著方雅茹,那意思就通過目光完整的傳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