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一個瘋子
方雅茹正在氣頭上,手臂上就迸發了無限的力量。抓住蘇岑后,她就猛地一扯,直接將她甩到後面。
蘇岑沒站穩身體歪就趴在了蕭慕寒的病床邊。
她的雙手剛剛撐到床沿,就聽蕭慕寒厲聲吼道:「雅茹,夠了!」
夠了?怎麼能夠?她就說下午的時候,李森怎麼話里話外的那意思都是催著她和蕭夫人快走呢,原來是要給蘇岑這個小賤人騰地方。
幸虧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半夜來查個崗,不然這一夜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
她早就跟這個賤人說過,蕭慕寒只能是她的,是她一個人的,其他的人想要染指,就只有死路一條。
上次沒弄死這個賤人,是她的運氣。居然還不死心,還敢來。
看著蘇岑,再看著蕭慕寒那緊張至極的樣子,方雅茹心裡的怒火就像突然被澆了一桶汽油,瞬間就爆了。
「慕寒,今天你說什麼我也不會放過她。我們已經結婚了,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提,但是今天算怎麼回事?蕭慕寒,不要逼我。」
方雅茹盯著蕭慕寒失控的吼道。
蕭慕寒眉心緊蹙,薄唇抿成了一條冷硬的線,沉默了一會,他才看了一眼好不容易站起站穩的蘇岑一眼,然後對方雅茹道:
「是我讓她來的,你不要為難她。讓她走。」
「走?」
方雅茹譏諷的冷笑,「慕寒,那你告訴我,你讓她來幹什麼?我們才是夫妻,你別忘了。我一直對你那麼好,為什麼你就是念念不忘這個女人?」
好?
盯著滿臉厲色的方雅茹,蕭慕寒心中冷冷哂笑。
她是對他好,可她為什麼會對他好呢?
這其中的緣故,真當他一點不知曉嗎?
時機未到,他不想多說。
目光放遠,朝方雅茹身後的李森看了一眼,蕭慕寒才道:「李森,送蘇岑回家。」
「是,少爺。」
李森應了一聲,看也沒看方雅茹一眼,就朝蘇岑走了過去,「蘇小姐,走吧。」
蘇岑半低著頭,誰也沒看,直接順著李森的手勢往前快步疾走。
她從方雅茹身邊掠過的時候,方雅茹側目陰狠的看了她一眼。
心裡狠勁一發,方雅茹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就兩個箭步跨到了床頭櫃前,伸手就抓起了放在果盤上的水果刀。
「蘇岑,小心。」
蕭慕寒驚叫,想要翻身下床,身體一動頭就猛的一昏,緊接著他又跌回床上去了。
有了他這聲提示,李森迅速反應過來,沒有回頭看,伸手就將蘇岑給猛地往自己那邊一扯。
這動作發生在幾秒間,蘇岑還沒弄明白身後發生了什麼事,就被李森給扯到了一邊,差點摔地上。
踉蹌的身形站穩后,她才驚恐的發現方雅茹竟然捏著刀要來殺她。
這個女人……簡直像個殺人狂。上一次在樓頂,就要推她下去,這次,更直接了,乾脆當著蕭慕寒的面動了刀子。
瘋子!就是這樣。
好在,現在這個瘋子已經被李森給制服了。他將蘇岑扯開時自己也往旁邊一閃,避開了方雅茹手裡到的同時,他左腿往後一掃,將方雅茹給絆倒在了地上。
「咣當」一聲,那柄小巧卻寒光逼人的小刀就摔了出去。
「李森,送蘇岑回家。」
見蘇岑無事,蕭慕寒才鬆了一口氣。他立即對著李森吩咐一聲,看向李森的那一眼裡還有另外更複雜的內容。
李森明白,蕭慕寒這是讓他送蘇岑回去,並派人守護。免得這個方雅茹又發什麼神經,追殺過去。
這意思,蕭慕寒沒有說出來,但李森已能明確的理會。
當下,他便看了蘇岑一眼,「蘇小姐,我送你。」
臨走時,蘇岑回頭看了蕭慕寒一眼。兩人對視,眼中情緒都很複雜。
她這邊在李森的護衛下離開了病房,病房裡,方雅茹也爬了起來。
方雅茹也不知道是被什麼邪魔附了身,竟還不死心,從地上撿起刀就還想追出去。
被門口兩個保鏢攔住,她才不得已退了回來。
轉身看著蕭慕寒,她憤怒的瞪眼站了一會突然揚手將刀又甩在了地上。
又是「咣當」一聲,極其刺耳的在病房裡響起。
蕭慕寒靠在床頭,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刀,沉默了一會太抬眼盯著方雅茹。
他的目色寒涼如冰,清冷眉峰似刀刃般犀利冷冽。
「方雅茹,你要鬧到什麼時候?是不是非得鬧出人命你才甘心?」
蕭慕寒的目光灼灼逼人。方雅茹站在病床前,迎著他的目光,沉默了一會,才冷笑了一聲:
「你心疼了?蕭慕寒,那你今天告訴我,明白的告訴我,跟我結婚了,你是不是很後悔?」
「我怎麼跟你領的證,你自己心裡也清楚。」
蕭慕寒淡淡回應。方雅茹愣了一下。
「這麼說,你真的只是被逼的?或者說,如果沒有你媽綁了蘇岑威脅你,你或許就會跟我悔婚?」
他們的婚事雖沒有舉辦訂婚儀式,但早就是雙方都心知肚明的。可照蕭慕寒剛剛那個意思,他心裡其實早就動了悔婚的念頭。
他居然為了蘇岑,就不要自己了。
這個認知,讓方雅茹覺得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撇開愛情這種虛幻的東西不說。她可是方家的人,是父母的獨女,她這樣的身份背景,哪個男人不是趨之若鶩?
就是蕭家父母,不也是看重她這樣的背景,才竭力撮合的嗎?
這一點,蕭家父母都看得清,他蕭慕寒看不清楚?
當然不會。但他卻還是動了這樣的念頭。在他的心裡,什麼身份背景,什麼唾手可得的利益,甚至是帝擎這樣龐大集團的繼承權,現在都抵不過蘇岑一個女人。
憑什麼?她蘇岑憑什麼得到蕭慕寒這樣的愛?
方雅茹的眼中噴出了火,五官精緻的小臉也猙獰如鬼。
高貴如她,這種樣子並不多見。若不是蕭慕寒對她的過往知道一點,現在肯定也會瞠目結舌。
因為了解,蕭慕寒沒有露出驚色,他的眉目依舊是淡淡的。
「雅茹,現在討論這些已經沒什麼意思了。我們之間的事情,我也想了很久。等我出院,我會給你一個答覆。」
「給我答覆?你打算給我什麼答覆?」
方雅茹厲聲追問。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捏成了拳,沒等蕭慕寒說什麼,她又道:
「我們只是領了證,連婚禮都沒有舉辦,蕭慕寒,這種時候,你千萬別告訴我,你想把結婚證換成離婚證。這才幾天?你自己數數看。而且,就這麼短短的幾天,你也根本沒回家住。從我搬過去到現在,我數過了,整整15天,15天里,你連家門都沒踏進去,每天不是睡酒店,就乾脆撲在工地上,蕭慕寒,你告訴我,你這是在折磨自己還是在折磨我?」
方雅茹氣的發顫,伸手指了指蕭慕寒,而後有指向了自己。
蕭慕寒目光幽沉,看著她的指尖,一時沉默。
折磨自己?這個說法好像不夠準確。
更準確的說法是,懲罰自己。
如他媽蕭夫人所言,這件事從頭開始就是他自己做錯了。
如果沒有動過利用蘇岑扳倒大哥蕭辰東的念頭,事情或許就不會到這個地步。
如果剛開始他就跟方雅茹劃清界限,沒有想過利用她的背景幫助自己在集團得利,那如今,自然也不會套上婚姻的枷鎖。
所以,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太自負,一心以為事情都是掌握在他自己手中,他完全有能力操縱一切,不會出岔子。
結果呢?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蘇岑。
他以為一個女人,逢場作戲而已。卻不知,情關難過這樣英雄氣短的話竟也會發生在他身上。
從那個女人被抓的時候起,他就後悔了。
可是有用嗎?
蕭慕寒目色暗沉,容顏清俊的臉上也是濃雲密布。看著眼前這個擺足了架勢想跟他爭吵的方雅茹,他是半個字都不想多說了。
閉了閉眼,沉沉的呼了口氣之後,他才抬眼朝門外喊了一聲。
「來人,送她走。」
門口的保鏢立即進來,一左一右的站在了方雅茹身邊。
方雅茹氣的沖蕭慕寒瞪眼,「我不走。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想怎樣?」
她掙扎著,揮手胡亂的拍打著兩個保鏢。
「砰砰」的悶響聲迭起,蕭慕寒煩了,眼眸一斂,迸出些許陰狠的光芒,「拖出去。」
有了他的命令,保鏢也不用顧忌什麼了,一左一右的拽住了方雅茹的胳膊就將她拖了出去。
叫囂聲漸遠,蕭慕寒才鬆了一口氣。
他靠在病床上,沒有休息,只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
這個狀態,他一直保持道李森回來。
「她到家了?」
李森一進門,他便問道。
「是,少爺。我留了兩個人在蘇小姐那邊。」李森回道,看了看蕭慕寒,又微微的低了頭,露出了內疚的表情,「對不起,少爺,今天怪我多事。我不該把蘇小姐接過來,結果讓雅茹小姐知道了。」
方雅茹雖已經成了蕭慕寒法律意義上的妻子,但李森知道,他家少爺心裡並不是很待見這個夫人,所以他一直還叫雅茹小姐,未曾改口。
蕭慕寒盯著李森的臉,聽他的道歉,臉上卻並無半點責怪的意思。
沉默了一會,他突然問了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