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仙都
秋言漠然的看著這一切，心中便有些驚訝，秋言驚訝於林梓淵對皇帝的了解，以及那個朝代便有了修仙一說。
再看那林梓淵。
他回到府中后，便收斂了心緒，將這畫軸置在一旁。聖意哪裡是自己可以揣度的，多年為官，自己也逐漸被皇上視為心腹，接任父親職位只是早晚。
皇上曾說林家上下，皆是忠臣良將，自己也下定決心為皇上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這就足夠了。
就如同自己的父親那般，為皇上，為大晟，殫精竭慮，雖死不悔。
尚書府佔地不大，但布局巧妙，假山引泉，浮橋橫縱荷花池。
林尚書回府時間尚早，他只是吩咐了些三公子喜歡的膳食，又叮囑了那個新進府來的郎中，就把自己關進屋子裡，說是有公務要處理。
四公子來府里的時候，正好趕上晚膳。
「林福，我大哥、二哥呢？」三公子看看天色，大哥就是進宮也該回來了，而三哥這時也該用飯了。
「回四公子，老爺在房裡，二公子說是泡了葯浴就來。」被叫林福的僕人幾步湊過來回話。
「大哥何時回府的？」
「兩個時辰以前。」
「大哥在房裡待了兩個時辰了？」林梓筱心裡有些慌亂，大哥怕是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還是大哥舟車勞頓生了病？
不對，大哥回了京城還是好的，怎麼從宮裡出來就不好了呢。難道是在宮裡出了什麼事，林梓筱決定去見大哥。
「梓筱，怎麼在迴廊站著？」就在梓筱擔心的時候，林梓淵施施然從長廊轉角處走來。
「大哥？」梓筱回神。
「嗯？」
「我正準備去叫大哥用晚飯。」梓筱揚個笑臉。
「嗯。」林梓淵應了聲，順手揉了他的頭髮。
「兄長。」林梓淵前腳坐下，梓瑾也到了，一起跟來的還有某個道貌岸然的和尚，不，現在應該說是郎中。
林梓淵一點頭，轉而看向赫連章，「赫連公子請坐。」從見到這和尚起，林梓淵就沒有表現出對他的任何好感，此刻和顏悅色的請他上座，別說赫連章本人，就連梓瑾都不理解兄長的做法。
「林大人客氣了。」和尚雖有不解，但還是依言坐下。
「府上不知赫連公子喜好，就委屈你和我等用一樣的飯菜，怠慢了。」
「哪裡哪裡，林大人不必客氣，小僧也是有求於人。」林梓淵態度溫和，言語有禮，但不管怎麼看也不像是有絲毫的善意，赫連章怎麼聽怎麼覺得這林梓淵不懷好意。
「赫連公子能救治舍弟，淵感激不盡，且等舍弟痊癒，這《孤雁南飛》圖，淵必當雙手奉上。」林梓淵和氣的笑道，「雖說這是淵與赫連公子的一筆交易，但是，舍弟的性命遠不是一幅畫卷可以比得上的。如果公子有什麼要求，淵能辦到的，就一定儘力去做。」
「林大人放心，令弟的傷勢小僧可以保證一定可以醫好。」
「有勞了。」
一頓晚飯用的賓主盡歡，一向了解大哥心思的梓筱此時卻有些迷茫，以大哥的精明不應該做這樣的事啊。
主動權明明握在大哥手裡，他何必做出這樣一副有求於人的樣子。這慈悲和尚是機會見風使舵的人。
雖然崔赫說過此人極重承諾，但是大哥態度突然轉變，這很難不讓赫連章看出什麼端倪來，萬一他藉機另有要求……林梓筱看不出來大哥究竟是什麼打算。
林梓瑾用了晚飯就回房歇了，得知毒傷有救以後，他的情緒一直都很好。林梓淵正準備去書房，卻被梓筱叫住了。
「大哥可是在宮裡遇到了什麼事？」
「今晚就不要回去了，讓林福準備房間，明早再回去。」林梓淵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輕拍了他的肩，囑咐道。
「大哥！」梓筱一把握住林梓淵的手，有些急切，「大哥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把主動權交出去？」林梓淵態度敷衍，他卻忍不住問出來。
「我自有主意。」林梓淵把手抽出來，神色如常，但梓筱看得出大哥掩藏的憂慮。
「是今日進宮皇上為難大哥嗎？」梓筱試探問。
「不許胡說。」林梓淵斥道，但看梓筱這樣緊張自己，也終於放緩了語氣，安撫道，「大哥為官也有自己的事做，哪裡能整日悠閑？」他輕撫了下梓筱的背脊，「不要多想，去休息吧。」
秋言看到那林三公子，在林梓淵的勸說之下，回了房間。
而回房后的林梓筱躺在自己慣睡的房裡，心裡卻一直放心不下，他直覺大哥一定是心裡藏了很大的事情，他了解林梓淵。雖說大哥素日里也是個溫和性子，喜怒不形於色，但是赫連章威脅在先，交易在後，絕對犯了大哥的忌諱，以大哥的性子，就算事後不會刁難他，但買賣就是買賣，他也絕不會去記這個人情，更不可能把握在手裡的條件拱手讓人。
思來想去，梓筱還是決定去見見大哥，怎麼樣也要把事情弄明白才好。
書房裡，林梓淵展開慕容居士的《孤雁南飛》圖，他到想看看這圖裡究竟藏了什麼玄機。
「大哥。」他看的入神，梓筱卻在這時闖了進來。
桌上是他尚未收起的畫卷，梓筱反手關了房門，幾步走到桌邊，「《孤雁南飛》圖？」他驚愕的看著林梓淵，大哥是如何這麼快就把圖弄到手的，他總不會是求皇上賜下的吧？
「並非我求來的。」林梓淵見梓筱探尋的盯著自己，也不再隱瞞，「是皇上今日賞的。」
「皇上如何得知大哥需要這幅畫？」梓筱問道，但卻想到了什麼，眼裡異光一閃，只是一瞬就移開目光。
林梓淵沉默不語，梓筱也暗自思踱著，皇上賜下《孤雁南飛》圖，大哥回府以後對赫連章的態度立刻轉變，莫不是……他脫口而出，「大哥不會以為赫連章和皇上有什麼關聯吧？」
聽得梓筱不可思議的質問，林梓淵平靜的看過去，墨色瞳裡帶著點點寒意，審視的看著這個自己疼愛的弟弟。他微微牽了下唇角，語氣淡漠，「為什麼不會？」
「不是……」被林梓淵的眼神攝到，梓筱心裡一慌，垂下眼睛，「我只是覺得赫連章不可能是皇上的人。」
林梓淵淡笑道，「為什麼？」
「因為盛傳皇帝要吞併南昭，赫連作為南昭貴族，不會出賣南昭。」林梓筱說著。
秋言看的出神，卻聽得林梓瑾淡淡問道，「道兄，你如何看？」
「那皇帝是想吞併兩國，建立統一的王朝。」秋言說著。
「那可是好事？」林梓瑾問道。
「是好事，大一統后，戰爭自然會少。」秋言說道。
「克若皇帝不僅想統一這兩國，還想將國土蔓延至仙都呢」林梓瑾問道。
「仙都？」
「是的，皇帝讓穆瑤騙我們，是為了修鍊，而修鍊大陣的目的，卻是攻破仙都。」林梓瑾說道。
「仙都又是什麼？」秋言被鉤起了興趣，問道。
「我們所有的修仙之法，都來自仙都，而仙都卻掌控天下運勢，掌控天下百姓，包括皇帝在內的，都是仙都的奴隸。」林梓瑾淡淡說道，那語氣之中儘是冷意。
「那麼你們修鍊的陣法難道不是來自仙都？」秋言不禁疑惑道。
「那時我們並不知道，仙都並非是一家之大，而是另一個界面的國家，有很多國家，遠超過我們。」林梓瑾說道。
「哦？」秋言心中一動，淡淡問道，「那麼那仙都都有什麼樣的國家呢？」
秋言隱隱察覺，那所謂的仙都，似乎就是穆曉曉所在的國家。
「說是國家，其實更像是各個不同的大幫派。」林梓瑾說道，「而我們舉國之力，也比不過一個小小的幫派。」
「幫派？」秋言愈發的有些肯定，那仙都之中，便有很多自己可以找尋的答案。
「是的，這些幫派都被稱之為仙境，皇帝對抗的便是沐焰仙境。」林梓瑾手掌一揮，秋言便看到了那些仙境的模樣。
那些靈獸山河，那些修鍊之人，秋言都曾在不同的場景之中見過。
那消失在自己記憶中的少年，以及自己心中喜愛的小師叔穆曉曉，他們都是來自這個所謂仙都。
原來穆曉曉並不是穿越而來，而是自己的世界是穆曉曉世界的一個低級位面。
秋言心中突然有一些喜悅，那麼若這是真的，穆曉曉便還有獲取身體的可能，她也就並不是真的死亡了。
「若是如此，那麼我們現在所停留的位面，便是仙都的低級位面？」秋言淡淡地問道。
他有些期待林梓瑾的回答，秋言既希望這個回答是肯定的，心中又有些恐懼。他怕若真的有一天，穆曉曉回到仙都之中，便會見到她日思夜想的元崇師兄。
只聽得林梓瑾笑道，「道兄好悟性，便是如此了。」
「若道兄有一天，真的可以修練突破大乘，便可以進入仙都之中。」
「只是那仙都之中，便是殊死之爭了。」
秋言醒來之時非常突兀，他睜眼后發現自己躺在一刻粗壯的大樹底下，這樹有十人合抱才能將其圈起來。
「秋哥你醒了？」見到秋言轉醒，柳克很高興，他幾步跑到秋言身邊，說道，「秋哥，你突然暈倒，不管我們怎麼叫都不醒，嚇死我了。」
「什麼……」秋言只感覺自己有些意識錯亂，他不是在一個古代殘魂的夢境之中嗎？
而其他人不也都被困在那夢境之中嗎？
「秋言，你怎麼了？」就在他愣住之時，一個身穿登山裝的女人，走近了他，她的身邊是之前救助自己和柳克的更桑江才。
「你……」秋言看著這個女人有些不可置信，「你是展凌瑤？」
「是，如你所見，我沒死。」女人大方落落的承認自己便是那展凌瑤，展家寄養在風宇篁手底下的大女兒。
「秋言你傻了？」風尉此時也走了過來，他見到秋言這副模樣，不由得有些皺眉道，「你這暈倒也不過是小半日的功夫，怎麼好像穿越了一樣呢」
「穿越？」秋言一怔，是啊，那場景真實，自己可不就像是穿越了一樣嗎？
「怎麼，你還真穿越了不成？」風尉見到秋言這般模樣，也有些不可置信，難道這山林是某個時空位面的連介面不成？
「沒有，我就是剛剛醒了，有點迷糊。」秋言淡淡的說道，伸手給柳克，讓柳克拉自己起來。
秋言站起身來，試著運行自己體內的靈氣，發覺靈氣不像是在那夢境之中一般的受阻，這才放下心來。
他深覺自己多疑，在哪殘魂的夢中，見了許多的事情，從而導致自己對這現實也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