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骯髒心思
「什麼?」沈櫟見她兩眼放光,一副準備好做賊的樣子,不由怔住,「你前些日子不還……」
他嘴巴里的話重新咽回去,心情不由自主的低落下來,左右在黃塵煙眼裡他只是商戶之子,就算日後被族老發現庫房裡丟了東西,他受到懲罰,也沒關係。
瞧著他一臉頹喪,黃塵煙心口莫名抽搐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就將自己那點兒情緒忽略,「我們先去偷了庫房鑰匙,將藥材偷出來,送回京城,隨後我再助你登上家主的位置,到時候就算你父親發現也遲了。」
沈櫟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來,滿眼激動,「你願意留下來幫我?」
單憑他一人,實在是難以同沈父抗衡,若不然,他也不會被逼去了京城。說是歷練,這其中難免沒有排擠的意思,若非那日在柳州見到黃塵煙,他決不會那般輕易的同意。
只是到了京城,他才發現自己同黃塵煙的差距有多大。縱然柳州這地界,他沈家一家獨大,就連柳州知府,都對他們沈家禮讓三分。但京城地界,最是講究身份,縱然沈家家財萬貫,也沒法子遮掩他是商戶之子這樣的事實。
因而精武候才會對他動手,這一切,沈櫟自是清楚,因而對黃塵煙的心思也淡了,只是到底是情意難以割捨,這才死皮賴臉的想要跟著他們一起出城遊玩,沒想到讓自己摻和到這樣的事情里。
但好歹他和黃塵煙算是共過患難,如此,他也當滿足。此刻聽著黃塵煙說下留下來助他坐上沈家家主的位置,他自是忍不住心生激動。唯有在柳州,他才可以無視身份地位的差距,試圖同黃塵煙更近一步。
這裡距離京城甚遠,就算他對黃塵煙表明心意,也不至於損壞她的名譽。
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沈父也是這樣想著,想著天高皇帝遠,就算他霸了黃塵煙,等京城裡派人來查到了,早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他就不信,精武候能將他殺了。這幾日他可是聽說了,這黃塵煙之前就成過婚,說到底就是個殘花敗柳,肯有人接手,精武候應當感激才是。
幸而他這些想法,黃塵煙不知道,若不然,他的腦袋早就不在自己的頭上了。這也不怪沈父,黃塵煙雖說自幼沒有父母照拂,可身為貴女的高傲是從骨子裡向外散出來的,哪裡能是他那些妾侍能比,他又自來是個好色的,見了美人哪能不惦記。
確定了黃塵煙的心思后,沈櫟就帶著她偷偷前去尋沈父的屋子,誰料剛剛走到牆根底下就聽著一陣嬌喘聲從裡頭傳出來,黃塵煙臉上臊的通紅,當即就要離開,沈櫟連忙拉住她,沖她打手勢,撕下袖子借給她堵住耳朵。
每每同小妾纏綿過後就是沈父最鬆懈的時候,若是這個時候走了,回頭想要偷鑰匙就難了。看懂沈櫟的手勢之後,黃塵煙差點兒嘔出一口血來,只能接過他遞到的布條,撕成極小的一塊,揉成一團,堵在耳朵里。
沈櫟瞧著她面色羞紅,喉頭不自覺的動了一下,心底不自覺的起了些邪念,反應過來之後,他連忙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強行扭過頭,還不等他擯棄自己心底的那些雜念,就聽到裡面的對話,面色立即難看下來。
沈父完全不知道外邊有人偷聽,摟著美妾,信里想的卻是黃塵煙的臉,那美妾聽著他一口一個「煙兒」倒也不惱,只笑嘻嘻的開口,「老爺可是糊塗了,這般當著妾身的面,叫旁人的名字,可是會叫妾傷心的。」
瞧著她同自己撒嬌,沈父眼前不由自主的幻想出黃塵煙嬌羞的樣子,食指大動,一下子將她壓在身下,「既然如此,等日後將她收了房,我讓她管你叫聲姐姐可好?」
美妾當即「咯咯」的笑起來,「老爺可要說話算數,不過她到底是侯爺的女兒,能願意嗎?」
「縱是不願意又如何,入了爺的房間,還能叫他跑了去。」沈父色急的趴在她身上,「來,好好伺候爺。」
沈櫟在外頭聽著,手指甲都掐進掌心,抓的血肉模糊,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將他胯下的骯髒之物給割了。
黃塵煙瞧著他面色青紫交加,不由皺眉,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沈櫟,你怎麼了?」
沈櫟這才回過神來,神情複雜的看著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跟她說自己聽到的那些話。只是,若說他之前想做沈家家主只是看不慣沈父的行徑,現在就已經是下定決心非要這家主之位不可。
若不然,還不知道沈父會做出什麼會讓沈家大禍臨頭的事情,連精武候的女兒都想染指,沈櫟實在是不知該如他膽大妄為,還是說他色迷心竅。見黃塵煙正一臉擔憂的望著自己,沈櫟勉強的笑笑,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黃塵煙疑惑的看著他,見他神情逐漸恢復,只以為沈父是說了什麼傷害他的話,不由在心底暗罵一句。
過了半個時辰,裡面的燭火才吹滅,黃塵煙的手都凍的冰涼,沈櫟留在外面放風,而黃塵煙則偷偷的從窗戶翻進去,拿過沈父扔在桌子上的衣裳翻找起來。
不過片刻,黃塵煙就翻到鑰匙,面上立刻露出笑意,剛準備離開,腳掌卻是不小心碰到放在地上的銅盆,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黃塵煙面色突變,暗道糟糕,還沒來得及離開,床榻上的沈父就坐起來,一眼就瞧見屋子裡的黑影,頓時高聲叫起來。
守在外邊的家丁連忙推門進去,沈櫟在外頭看著這一幕,心頭大急,剛站起身,準備衝進去,就看到黃塵煙透過窗戶沖著他偷偷擺手,他起身的動作一頓,瞧著轉眼間就被沈父家丁圍住的黃塵煙,狠狠的握住手掌,扭頭離開。
屋子裡的燭火隨之點亮,沈父原還以為來的是想要殺他的刺客,等他看清楚是黃塵煙之後,頓時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她,好似她沒穿衣裳似的。
黃塵煙厭惡的皺眉,見他竟然意圖伸手摸自己的臉,當即伸手拍掉他的手掌,冷聲警告,「你若是再敢隨意動手,日後就做個殘廢好了。」
沈父被她話語里透露出來的寒意嚇了一跳,嘴巴張了張,一個字都沒敢吐出來。等反應過來之後,他頓時惱羞成怒,「黃小姐,你大半夜潛入本人的房間,縱然你是精武候的女兒,可這做賊之事,恐怕你也得給我一個解釋。」
原本沈父還想著怎麼逼迫黃塵煙就範,此刻看著她自投羅網,心裡頭立時歡欣雀躍起來,只道是歡欣雀躍,在他看來,像黃塵煙這樣的京城貴女都是從未吃過苦的,只要借著她偷盜的名頭將她光個幾日,她自然就會乖乖聽話了。
到那時,他還不是想怎麼蹂躪都成。想到這兒,沈父不由舔了舔乾裂的唇瓣,揮手叫家丁將她拖下去關起來。直到黃塵煙的身影徹底消失,沈父才收回目光。
沈櫟回到屋子裡,想到之前的那幕,氣的一拳捶在桌面,當即派人前去將黃塵煙的婢女請來商量此事,這才發現沈父已經將黃塵煙的婢女一起抓住。真武得知此事,原是想要硬闖暗牢前去救人,可礙於黃塵煙此次出來的目的,實在不宜將事情鬧大,只能硬生生的忍下來,依著沈櫟的要求,傳信給夏子衿。
夏子衿從信里得知黃塵煙被關起來,頓時明白她是為了自己才這般隱忍,隨後她才拆開沈櫟送來的密信,等看完內容,頓時氣的胸口不住起伏,一下子折斷手上的玉簪,眼底難得的露出殺意來,「看來這沈家家主的確是該死!」
她一下子將信件拍在桌子上,就準備起身去找夏盛卿,同他商量親自出城前去柳州一事。然而她剛剛轉身就看到夏盛卿從門外進來,當即笑起來,走到他跟前,直接說明自己的意思,順帶將沈父那些個齷齪想法說與他聽。
夏盛卿以往也瞧過這京城世家大族裡的紈絝子弟,可如同沈父那樣荒誕的,還是從未見過,得知黃塵煙現在已經被關起來,他也忍不住心急。可若是放夏子衿一人前去,他又不放心,一時間左右為難。
瞧著他猶豫,夏子衿不由自主的抓起他的手掌,「盛卿,塵煙此次多是看在我的情分上才去的柳州,若是她出了事情,我日後怕是無顏再見精武候了。上次蓮妃挾持不成,還暴露了自己的痕迹,她絕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再次下手,只要我掩蓋行跡,悄悄出城,定然不會有事的。」
見她眼帶祈求的看著自己,夏盛卿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到底是沒法子拒絕她的請求,「也罷,只是一定要多加小心。」
正說著,新換的管家突然來報,說是榮王世子前來拜訪。夏盛卿不由同夏子衿對視一眼,二人面上都露出驚喜來。
榮遇在小花廳等了一會子,就看到夏子衿同夏盛卿挽著手前來,心裡不由自主的吃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