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七公主失蹤了
「你們……你們到底是誰!」夏子言渾身升起恐懼之感,雙手撐著地吃力地往後挪動著。
「七公主,奴才們勸您還是老實一些,否則這月黑風高殺人夜,奴才們可不能保證七公主會不會在下一刻就魂消命隕呢。」一個宮人邪邪地道,他雖是太監打扮,聲線卻格外地粗重,身形也比一般太監要高上一些。
方才從蘭芝園中出來夏子言並未在意幾個抬步輦宮人的身形外貌,現在看來幾人哪裡是常規太監的樣子,更像是身體健全的正常男子……
只見幾人一步步走近,夏子言的唇色早已經發白,在她驚恐的神色之中為首的一人伸手掐上她的肩處,還沒等她尖叫出聲,那人便飛快地在肩處穴位一點,夏子言瞬間軟軟地倒在地上。
子時未始,夏子衿已經躺在床榻之上淺眠了好一會兒,夢裡夢見同夏晟卿在草原弛馬縱躍,兩人從清晨暮鼓攜手同行直至日暮黃昏,兩情切切莫不好言。
而她睡得很淺,迷迷糊糊之中聽見有十分細弱的聲音在遙遠處響個不停,她悠悠醒來,揉了揉雙眼,果真聽見了屋子門外有一陣細細碎碎的說話聲,彷彿還夾雜著哭腔一般。
夏子衿慢慢坐起了身子,從木架子上取了外衣披上,至門前輕輕拉開屋內門,只見小葵與小桓子正在門口同一個宮女模樣的女子說話,而那斷斷續續的哭腔正是從那宮女口中發出。
「公主,您怎麼起來了!」小葵聽見門開的聲音回頭道,扶著夏子衿的胳膊又替她攏了攏外衣。
「這是怎麼了?」
夏子衿抬手指著那眸中淚光閃動的宮女好奇問道。
小葵張了張嘴不知如何解釋,伏在夏子衿耳邊耳語了一陣。
夏子衿神色頓時凝重了起來,有些難以置信,夏子言不是不知輕重的,這般突髮狀況多是人為,她認真地問著那宮女道:「七姐姐是什麼時候出蘭芝園的?」
宮女哭啼著道:「晚膳過後七公主送走了尚衣局的女官便在院子里歇息的,有兩人貼身伺候著七公主,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公主便將二人帶出去了,可眼看著都要半夜三更了,卻還沒有回來。」
「蓮妃娘娘哪兒可去找了?」夏子衿問道。
宮女點點頭:「奴婢們第一個去的就是月華宮,蓮妃娘娘今夜在皇上那裡侍寢並不在宮裡,乾清宮守衛重重沒有確定公主究竟是真的失蹤還是只是在哪裡停留久了奴婢們也不敢貿然去驚動皇上,否則惹得皇上不快以為公主又不安分定是要責罰的。可是奴婢們將整個後宮走遍了,與咱們公主要好的公主們住處也都尋了,愣是瞧不見人!」
這件事情似乎正朝著嚴重的地方發展,夏子言不是一個不知輕重的人,況且大婚在即,也沒有什麼理由耍小性子遲遲不歸,莫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你先莫慌,派人出宮去榮王府問問,若是世子那裡也不知道消息,便去乾清宮上告吧。」夏子衿深目,忽然心中生出這不詳之感來。
那宮女福了福身子抽泣幾聲道謝,便匆匆告退,夏子衿披著外衣望向頭頂被濃雲遮蓋的彎月,深深皺起了眉頭。
此時,在皇宮外的一間破敗茅屋之中,夏子言醒了過來。
她嘶地一身動了動十分酸痛的身子,先前從步輦上跳下來估摸著是傷到了皮肉,輕輕一動身體落地的一側便酸痛不已。
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夏子言能聞見空氣之中濃郁的塵土腐朽氣息。她吃力地坐起身子,稀稀疏疏的聲音驚動了看守的人,只見屋子裡頭還坐著幾個人,哈氣幾聲伸了一個懶腰才是發現桌上的油燈已經燃盡,吹了火摺子點燃油燈,幾人看著地上如小鹿一般驚慌失措的夏子言,猥瑣地笑了起來。
「七公主,如何,這皇宮外頭的滋味可沒有您富麗堂皇的宮殿舒服,只能委屈您金枝玉葉的嬌貴身子了。」
說話的人正是那將夏子言從皇宮裡打暈帶出來的假冒宮人之一,他此時換上了普通的衣服, 粗鄙的本性更是暴露無遺,眼角爬著一道猙獰可怖的刀疤,看上去像是窮凶極惡之徒。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道綁架皇室公主是要掉腦袋的大罪么!本公主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來害我!」夏子言咬著唇瓣,身子有些瑟瑟發抖起來。
「嘿嘿,七公主說得對,是掉腦袋的大罪,可是.……人在江湖走一遭,若是沒有銀子逍遙快活,要這個腦袋有什麼用呢?」
刀疤男子蹲下身子和夏子言平視,瞧著她無助害怕的小模樣起了幾分呷戲之心,手指伸出在夏子言光潔如玉的臉頰上摸了一把。夏子言嫌惡地別過頭去,刀疤男子卻更加放肆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還別說,這皇家公主就是不一樣,日日養尊處優,一身的皮肉真是滑溜,比起花樓里那些個娘們兒可好太多了!」
另一個較為瘦弱一些的高個男子也低低地笑了起來:「這不是廢話嗎,這小美人兒一天用在保養上的銀子恐怕都夠咱們兄弟幾個睡花魁了,要說還是投胎投的好,若是我投成什麼皇子世子,如今還不是天下女人隨意挑!」
說著高個男子也將髒兮兮的手摸上了夏子言的臉蛋,一面用粗糙的指腹搓摩著一面奸笑:「這榮王世子當真是艷福不淺那,聽說還沒有成婚就已經同七公主風流快活了!想必七公主的床榻之間伺候的他很舒服呢,不知道咱們有沒有那個福氣也當一回大爺,享受享受這皇家公主的滋味呢?」
聽見幾人越發污穢不堪的言語,夏子言又羞又惱,更多的是惶恐與害怕,她咬牙:「你們敢……」
「如何不敢呢?反正你也是活不了的,不如物盡其用此後伺候咱們哥幾個,豈不是很大的功德呢?」另一個壯一些的黑膚男子雙手搓摩,嘿嘿地向夏子言靠近。
「啊!!!」夏子言尖叫起來,忍著身上傷處的疼痛向後挪去,腦袋砰地一聲碰上了身後的磚牆,竟是已經無路可退了。
「不要.……不要過來!你們要多少錢財本公主都可以給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她無助地哀求著,巴掌大的臉蛋上布滿了驚淚。
「喲,看來七公主是當咱們好騙不是?咱們綁了你,你若是回到皇宮,難道不會上報皇上將咱們抓起來砍頭嗎,咱們可不敢冒那個險!」
說著,黑膚男子便朝著夏子言更加逼近。
「別怕小美人,哥哥會很輕的,絕對不比你的世子相公差!」黑膚男子嬉笑,蒙地上前摟住夏子言的肩膀作勢就要朝著那因驚恐之極而血色全無的唇瓣,夏子言只覺一股難聞的臭味從黑膚男子身上向她撲面而來,眼前一黑就嚇得昏倒過去。
「哎哎哎,差不多得了。」刀疤男子看上去像是幾人的領頭,他端起桌上的酒碗嗦了兩口,呵氣道:「現在還碰不得她,僱主只是叫咱們捉了人來,看樣子是要殺掉的,明日一早僱主吩咐了要親自過來,等僱主吩咐了最後的處置,這小美人還不是任由咱們擺布么,先忍忍饞勁,別壞了規矩。」
其他人點點頭,想起了僱主應允的十萬兩黃金,不由得搓了搓手,十分期待明天的來臨。
皇宮北宮牆,守城門的侍衛遠遠見一輛馬車疾馳過來,連忙上前出劍攔截。
「何人進宮,出示通行令來!」
馬車之中一雙大手掀起了帘子,侍衛見到那車裡坐著的人並手行禮。
「參見世子!不知世子深夜進宮,可有皇上諭令?」
榮遇眉頭緊皺起來,對幾個守衛道:「本世子正是有要事求見皇上!」
駕馬車的乃是蘭芝園的工人,他掏出了蘭芝園的通行令牌,侍衛相視一眼,不知如何是好,按理來說王孫外戚和大臣在宮門落鎖之後沒有皇上皇后或者是太后的諭令是不得再進宮的。
可榮王世子的身份,又非同一般。
「兩位侍衛大哥行行好,替世子爺通報一聲吧,的確是有天大的要事啊!七公主她……她失蹤了!」
子時末。
本應該是熄燭安眠的宮殿此時燈火通明,而明聖帝臉色黑沉地聽著蘭芝園的宮人稟報了夏子言失蹤的前因後果,大手緊緊握著龍椅手把。
「你們是說七公主從晚膳時分試妝完畢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確定是失蹤而不是她有意使性子晚歸么?」
宮女哭哭啼啼著點頭,深深拜倒在明聖帝的腳下:「皇上,公主她自從得了皇上撤出禁足令后一直都是好好的呀!除了按照大婚之前的章程和偶爾到月華宮給蓮妃娘娘請安,其餘時候都在在屋子裡的,斷斷不會夜裡出去這樣久!」
榮遇在一旁同樣是劍眉深鎖,面對明聖帝向他投來探究的目光,拜身道:「臣接到蘭芝園的宮人消息便著急進宮來了,臣也認為七公主不是什麼意氣用事之人,請皇上快下令尋找公主吧!」